于斐心虚的表现在燕然看来就是有问题，他大掌一伸便将想偷溜的于斐抓了回来，仔细盯着她对徐安道：“拿本宫的帖子，去请太医过来。”
“不用，不用的！”于斐忙拽住燕然的手，“妾身真的没事！妾身能蹦能跳的，脸上看着红是因为妾身身体好，所以才红光满面。”
为了证明给燕然看，她还伸胳膊伸手地原地蹦了几下。
燕然蹙眉，狐疑地睃了她一眼，才召回了徐安：“回府。”
直到上了马车，于斐脸上的热度才稍稍平复下来。
她将太后娘娘对黑叉烧的满意向燕然报禀了一下，见燕然毫不惊讶，便就讪讪地住了嘴。
啧。
尝过甜头后，自然就不觉得甜了。
若是太后娘娘不满意黑叉烧，说不定燕大魔头还会治她的罪。
这男人，她才不要喜欢。
“太后的口味和你甚是相像，你欢喜的吃食，太后娘娘会喜欢亦是情理之中。”燕然见她小脸瘪了，想了会儿才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
听起来像是安慰人的话。
“可您不也觉得好吃么？”昨天她分明看见燕大魔头眼里闪过的满意。
“味道是不错。”燕然这会儿倒是承认了。
于斐这才高兴了些，眼角眉梢稍稍弯起。
她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瞧，不由好奇：“殿下，妾身瞧着怎么街市比平时热闹了不少？还张灯结彩了？”
燕然闭着眼靠在车壁上：“赵国使团不日便造访京城，民间热闹些正常。”
至于张灯结彩，那是鸿胪寺的人张罗的，没什么出奇。
“赵国？”于斐对燕国周边除了齐国外一概不知，“这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和咱们友好？国力强盛吗？”
“赵国居北，”燕然淡淡道，“国力与我国不相上下，数十年来与我国算是交好。”
难怪赵国使团过来会这么热情接待，于斐表示懂了。
马车徐徐而行，因为路过街市，速度放慢了许多，以免伤了行人。
行至街市一半，忽地听见车夫‘吁’地呼停了马车。
徐公公的声音刚在外头响起：“殿下，是……”
就听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敢问车里头可是燕国太子？”
于斐和燕然皆是一愣，车帘被刷地拉开，露出一张清秀好看的脸：“燕然，不记得我了？”
女扮男装。
于斐几乎在一瞬就看出大喇喇拉开车帘闯进来的年轻公子是个女的。
她觑了眼这人身后的徐公公，能够直接放任拉开车帘的人，必定与燕然关系匪浅。
是以徐公公才会拦也不拦。
而且，这姑娘一进来就直呼燕大魔头的名讳，那可不是一般关系的人能够做到的。
果然，燕然没有生气，反倒是带了一丝好奇和惊喜：“阿裘？”
被称作阿裘的姑娘举起了大拇指：“是你认人的本领变厉害了，还是我的乔装术变差了？这位……可是令夫人？”
阿裘姑娘目光一转，落在了于斐身上。
于斐瞥了眼燕然，不打算回应。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夜里对她有杀意的黑衣人临走前冒出过一句话，那就是——
阿裘要来了。
所以，说的就是眼前这个姑娘？
不知道她和燕然，还有那个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只听燕然平静道：“不是。”
“不是吗？”阿裘姑娘笑盈盈地打量着于斐，“你别怕，我不会唐突你的。”
于斐嘴角扯了扯：“你是姑娘家，自然不会唐突我。”
“你看出来了？”这下子换阿裘震惊了，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燕然，“是不是燕然告诉你的？不对，我到燕国的事情燕然应该不知道，难道是……”
“我自己看出来的。”于斐小声开了口。
燕然不觉诧异。
上次楚王妃乔装男子连他都没看出来，于斐一眼就发现了。
这女人，似乎洞察力相当的好。
阿裘一脸赞叹。
燕然问道：“据我所知赵国使团还需几日才能到京城，你怎么先到了？”
阿裘姑娘坦然地坐在了于斐的对面，听了燕然的话，随口道：“我不是跟使团一起来的。想着能够早些找你玩，就先进了京城。燕然，你可是说过的，到了京城要带我去玩。”
“你想玩什么？”燕然揉了揉眉心，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赌坊，怡红院，都行。”阿裘语出惊人，她歉然地看了眼于斐，“夫人别介意，我保证不会带坏燕然的。而且你也知道，燕然这个人就跟石头一样，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绝对不会学坏。”
“我不是燕然的夫人。”于斐见燕然不吭声，摆摆手道，“我只是他府里头的良娣。”
燕然要去赌坊妓院，她管不着。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能带着她一起去长长见识，那倒是不错。
只是，她今天穿这一身，怕是燕然不会同意。
莫名，惆怅。
阿裘没有因为于斐说自己只是个良娣而有什么异样，她托腮看着于斐：“你长得真好看，难怪从来不带女人在身边的燕然，愿意带着你一起出门。他肯定很喜欢你吧？”
于斐霎地就红了脸。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怎么一个二个地要把她和燕然扯在一起，还要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太后说的话她还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才能继续厚着脸皮在燕然身边苟日子，而今这阿裘姑娘又这么直白，简直是……
“阿斐和你不一样，”燕然蹙眉睃了眼于斐尴尬的神色，“不要欺负她。”
“啧啧啧！”阿裘连叹了三声，根本没有因为燕然皱眉而有一丝惧意，“原来你叫阿斐，阿斐，你瞧瞧燕然多护着你。我若是说话太过直接让你不好意思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燕然，咱们带着阿斐一起去赌坊怡红院玩！”
于斐：……
燕然：……
一刻钟后。
在一家成人衣馆换好男装的于斐被阿裘拉着走了出来。
本以为燕然不会同意，不想阿裘却说动了他，居然真的让她跟着两人一起去浪了。
“阿斐，你作姑娘家是长得比我好看就算了，换成男装比我还俊，”阿裘嘀嘀咕咕地拉着于斐往马车走，“简直让我嫉妒死了。”
于斐清清嗓子：“兄台承让。”
这话逗得阿裘一阵狂笑，前俯后仰道：“我打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家！走，咱们去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