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燕大魔头的手笔

“若真是下堂妇?为何那男子又会抱着孩子求上门来?”

下堂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既然狠心将戴玉下堂了,今日苦苦上门哀求就实在有些说不通了。

于斐觉得心底有无数个问号。

“老爷,您是一早就知道那男人今天会过来找玉姑娘?”

不然不会午歇都不让她歇,拎着她就出了门。

于斐嘀咕个不停,“还有就是,戴县令真的会让玉姑娘跟那男人回去么?”

按往常她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又一个问题地抛给燕然,实在是太好奇了。

加上,燕然今天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斐觉得,说不定燕然会乐意跟她分享一些什么。

倘若——

这真的是燕然的手笔,的话。

果然,就见燕然凉凉地觑了她一眼,食指在桌上叩了叩,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那个男人,是蒿城人。姓高名远,高府在蒿城当地算是名望之家,家底颇丰。”

“高远此人平日无所事事,最喜与狐朋狗友厮混,耳根子软。”

于斐托腮,听得认真。

“戴玉于去年春日抱着一个一岁的娃儿上门,说是与高远的亲生子。经一番周折,”燕然懒得说那些细节,直接道了结局,“高远迎娶戴玉进门,聘礼非常丰厚。”

“戴玉入门后,不过三个月时间就爆出身有重疾,高府人以此为由要戴玉下堂,”燕然继续道,“戴玉手中似是有高府把柄,坑了一大笔银子才肯下堂。”

于斐嘴张了又合上。

原来戴玉还真是嫁过人,然后下了堂。

“爷且问你,”燕然停了口,颇有兴致地问于斐,“你可看出这其间有什么蹊跷之处?”

这当中还有蹊跷?

于斐拧了眉头,无意识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轻轻地瞟了燕然一眼,感觉这男人是故意再考她。

她琢磨起来,忽地张口问:“爷是说戴玉下堂之事有蹊跷?”

“不止如此。”燕然勾唇。

不止如此?

那就是实锤了下堂之事有蹊跷。

以她对戴玉的性格的理解,就算真的有隐疾,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就被人下了堂。

除非,是她自己想下堂。

于斐蹭地睁圆了眼。

若是戴玉自己想下堂,那么她带着娃去找高远的事情,说不定是故意而为之?

目的是为了什么?

于斐想着燕然说过的话,关于银钱他强调了两次。

第一次说的是聘礼非常丰厚,第二次说的是戴玉坑了一笔银子才肯下堂。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仙人跳?”于斐掩嘴,望向燕然。

这会儿轮到燕然蹙了蹙眉:“何为仙人跳?”

于斐张了张嘴:“就是用女色骗财。”

燕然又觑她一眼,点了点头。

被她猜中了?

“那,”于斐指了指车窗外,“刚才那个两岁的娃儿是戴玉亲生的孩子吗?”

“不是。”燕然冷笑一声。

于斐结舌。

戴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孩子,说是高远的亲生儿子,因此成了高家妇,搞来一笔丰厚的嫁妆之后,又想法子骗了一笔银钱下了堂。

那现在,高远带着孩子找上门来,怕是对她仍余情未了?

不,不对。

于斐看了看燕然,如果这事情是燕然的手笔,那高远未必就仍然对戴玉抱有深情。

无论是与不是,重点是戴玉绝对是不愿意再回高家做高远的夫人。

但今天闹了这么大一出戏,戴松又在乡亲父老面前亲口说了让戴玉回高家,戴玉这下怕是想不回去都不成。

只不过,以于斐对戴玉的了解,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那种轻易就范的类型。

说不定能折腾出个什么把回高府的事情搅黄,又或者,回去之后再想个法子出来。

想是看明白了于斐的想法,燕然薄唇紧抿:“这次戴玉再入高府,就只能老实地做高家夫人,不然,等着她的便是牢狱之灾。”

“怎么说?”于斐惊讶。

“她这些年犯下的那些事情,”燕然睇她,“爷会让人将证据呈她面前。她这个人最是识时务,自然知道要如何保命。”

于斐默默地举起大拇指:“老爷,您真是太太厉害了。玉姑娘在您的手掌心里,一定翻不过去。”

燕然双眼半眯交叠双腿,低沉声音道:“徐安,启程回去。”

马车再次悠悠地启了程。

燕大魔头专程带她出来看这么一出好戏,怕是一半为了泄愤,一半是为了面子?

那日戴玉邀约燕然泡温泉那天,戴玉轻易躲过了燕然的算计,定然让这个男人非常、非常不爽。

所以可见,燕大魔头可是个心眼跟针尖差不多的人,以后她可千万不能得罪了他。

于斐登时坐直了身,显得尤为乖巧伶俐。

不过,话说回来,分明在后传中会出现的玉妃娘娘,就这么在前传全军覆没了,实在让于斐觉得不可思议。

除非燕然失忆了,不然戴玉再怎么隐忍,再怎么蹦跶,都绝对不可能经历过这些天的事情后还能顺利进宫成为燕然的女人。

未来的历史,在她亲眼见证下被改变了。

隔日一早起来,燕然就宣布了,当天启程回京城。

于斐自是应好。

离京这许久时日,颇有些想念。

虽然京城对她来说,其实也不算很熟悉。

两人离开祁安县前,专程去了趟戴府告别。

这次前去,于斐只见到了戴夫人,并没有见到戴玉。

戴夫人亦没有提戴玉的事情,只陪着于斐说了些话,又准备了不少当地的伴手礼,才送着她上了马车。

“老爷,您这次来祁安县的事情,都办妥了?”于斐撩了帘子往外看,随口问了句。

燕然轻哼了一声。

于斐放下帘子,转头看他:“老爷,您在祁安县办的大事,是不是和戴县令有关呀?”

燕然似笑非笑:“不错。”

“你手上的伤,也是因为那件事么?”

前夜燕然回来,胳膊上有道又细又长的伤口,经过徐安的悉心包扎,似乎已经好了不少。

于斐表示很好奇。

“对。”

燕然的言简意赅让于斐有些挫败,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那戴县令因为这件事情,会得到擢升么?”

语落,就见燕然眉心一挑,若有所思地盯她一眼:“你可知道三年前燕齐之战?”

燕齐之战?

就是燕大魔头从齐国杀回来的那场战役?

于斐点点头:“妾身听说过,只是细节部分了解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