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沉吟不语。
久久，他忽然从怀中掏出太子玉令，亮在戴松面前：“戴县令，实不相瞒，本宫并非于大人。”
戴松定睛一看，待看清楚燕然手中的太子玉令时，震得瞳孔直缩，忙起身下跪叩拜：“下官不知竟是太……”
“不必多礼。”燕然扶起他，“本宫是秘密出宫，此事不宜张扬。”
“至于废庄之事，戴县令无需担心，本宫自会安排人手暗中查探，若是属实，届时会传令县衙，戴县令在领衙役前往配合即可。”
“是！殿下！”戴县令激动地颤抖双手，对废庄一事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让真正的幕后黑手发现后搬离或是遁逃，日日为之忧心。
而今眼前人竟然是太子殿下，让他由衷就产生了信服之感。
“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燕然道，“除了咱们两个人，不可告予第三人知晓。”
“是，下官谨遵殿下吩咐。”戴松神情凛然。
“你继续像往常一样办公即可，而本宫……”燕然思索道，“就扮做游山玩水在祁安县稍作逗留，实则暗中布置。这附近可有什么风景宜人之地？”
戴松想了一瞬：“回殿下，祁安县郊有一处温泉山庄。”
“好，那本宫明日就带夫人去温泉山庄小住数日。”
第二日用过早膳后，于斐跟着燕然的马车离开戴府，前往县郊的温泉山庄。
于斐挨在车窗前往外望，瞧见送行的玉姑娘一脸不解和着急，恨不得要跟上他们的马车似的。
她同样表示不大明白：“老爷，咱们去温泉山庄小住多久？”
燕然双腿交叠，淡淡地应了一句：“数日。”
“为什么呢？”于斐侧着头看向燕然，祁安县的事情既然了结了，不是该启程回京城才对？
而且，瞧燕然那凝重的神色，根本就不像是要去游山玩水休闲的模样。
“怎么？不想去？”燕然睇她。
于斐咧嘴一笑：“当然是想去的。”
泡温泉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吸引人。
她只不过是想摸摸燕然的真正打算，但看燕然根本没有告诉她的意思，忽地心中一动。
“999，开启读心术。”这个读心术还没有在燕大魔头身上用过，顿时让她觉得好期待。
999应道：‘宿主，是要对太子殿下开启读心术吗？’
“对呀。”车厢里就她和燕然两个人，还需要问吗？
‘宿主，读心术已经开启。’999很快回应。
于斐眯起水漾漾的大眼，托腮往燕然脸上瞧。
使劲儿瞧。
再使劲儿瞧。
咦？
怎么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燕大魔头现在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吗？
于斐目露困惑，往燕然身边蹭了蹭：“老爷，您对玉姑娘跟戴县令失散后，被人救起养育，之后又流浪江湖学医这事儿怎么看？”
燕然面无表情：“爷很闲？”
奇怪，真的没有任何回馈。
燕大魔头不可能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吧？
“那您觉得玉姑娘这个人怎么样？”于斐不死心，又丢了个问题。
燕然神色不变：“与爷何干？”
真的没有回馈！
于斐在心底问系统：“999，读心术好像对太子殿下使用失效，怎么回事？”
999也很困惑：‘宿主要不要再试试？’
言毕，999迅速点开系统群询问原因。
前辈一：（做沉思状）按理系统的功能不会失效。
前辈二：可能因为对方是男主，所以无法读取。
前辈三：说不定就是系统的bug！999我给你说，这还是小bug算不得什么，你哥我当年遇到的bug那简直是差点把我那宿主给坑死……￥@￥#￥@#
999默默地看了眼前辈三省下的一万字，对于斐道：‘宿主，兴许因为太子殿下是男主，所以读心术无效。’
于斐扁了扁嘴。
这什么读心术，关键人物身上都不能用还有啥用！
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县城，不多时就抵达了温泉山庄。
因为他们的入住，整个山庄没有在接待别的客人。
满目清脆碧绿的山林，小径蜿蜒而干净，依稀可见山畔处袅袅蒸腾的雾气，犹如进了人间仙境一般。
于斐心情无端好转。
不管燕然是什么用意，能够在这样的仙境住上几天，泡泡温泉，那可真是跟度假一样幸福。
然而，于斐很快就知道燕大魔头来温泉山庄，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泡温泉？
没有的事。
根本是与她一同进了温泉山庄后，转眼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止如此，燕然连续三日都没有在出现过，就好像是她独自一人来泡温泉似的。
幸好于斐本就是个随性的人，燕然不告诉她真正目的，读心术也不起作用，索性她就懒得去猜想。
每日除了吃就是睡，闲暇了就领着小雨在温泉池子里泡泡温泉，惬意得很。
“这温泉不能一直泡着，”于斐趴在池子边上，一边吃着切好的水果，一边无聊地替着腿跟小雨道，“泡得久了，心脏会承受不住。”
小雨张大了眼，一脸紧张：“夫人，那奴婢这就扶您起来。”
于斐笑眯眯地摆摆手：“没事，泡上一炷香时间不是问题。”
“可是您在刚才那边的池子已经过一炷香时间了……”小雨生怕于斐出事，蹲下身子去拉于斐的手。
于斐拍拍她：“只是说一次不要泡太长时间，我从那边池子起来后走过来，再泡一炷香是没问题的。”
“我说小雨，这山庄里头又没有别的人，你也一道下来跟我一起泡。”
这两天于斐提过多次，小雨一直拒绝。
“不行。”这会儿听了于斐的话，小雨还是摆手，“奴婢要服侍夫人，不可如此无状。”
于斐扶额，但见小雨眼神坚定，自知要一时半会儿改变她的思想并不容易。
不过她还是抛出诱惑：“小雨，你可知道这温泉对皮肤特别好，泡过温泉后不仅不容易得皮肤上的毛病，而且皮肤会更加滑嫩，美容养颜。”
小雨眨眨眼，就有点儿心动。
“要不，下来跟我一起泡泡？”于斐笑眯眯再度邀请。
“不行。”小雨咬了咬牙，一脸正色。
于斐：好吧。
“我有些饿了，小雨，你去替我拿些点心过来。”
“是，夫人。”小雨应声退下。
于斐转过身，半靠在池子边缘踢了踢水，满面惬意。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眯着眼：“小雨，把点心放旁边就可以了。”
然而，后头并没有小雨的应答声。
于斐愣了一瞬，转眼瞧去——
就见燕然蹲下身，冲她懒懒一笑：“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