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喝醉

见燕然轻点了头,于斐一脸尴尬,再度往燕然身边挪了挪,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老爷,小的现在就是一书童,您给小的买首饰,别人看起来可就……”

“爷会在意?”燕然轻嗤一声,“选罢。”

您不在意脸面,她可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于斐感受着周围顾客包括小二的目光,满心无奈。

燕大魔头莫不是不知道自己气场一米八,就是个行动的聚光灯!

他一进这店里头,那些挑选首饰的妇人姑娘们无不停了手,各个都悄摸地打量起他来。

更有以团扇遮面的姑娘家,多瞧一眼燕然就羞红了脸。

于斐表示她都懂。

燕然本就长得俊俏风流,加上通身的高贵气质,她时常都会不自觉地被迷晕一下下。

声明,就一下下。

她仍是个头脑清醒的好青年,不会轻易被美色迷惑心智。

“这位客官,”掌柜的从柜台后迎了上来,“不知客官想买什么类型的珠宝首饰?小店里应有尽有,客官但管直言。”

燕然朝于斐抬抬下巴:“她选。”

掌柜的一愣,看向于斐。

这书童虽说模样标致,眉清目秀,但到底只是个下人,能买得起什么?

难不成……

掌柜的瞬间脑补了不宜告人的画面,脸上却是分毫不显,态度依旧恭敬:“这位小哥想选些什么?”

于斐清了清嗓子:“我家老爷想给府里的夫人选个珠宝首饰……”

她飞快地扫视着柜台里的钗环玉翠,看得眼花缭乱。

说实话,都不如她在太子府的陪嫁箱子里存放的那些首饰。

当然,柜台里不乏上品。

只是一想到自己穿着男装,于斐就怎么都觉得别扭。

她的脸皮实在比不得燕然。

遂对那掌柜的问道:“掌柜,可有有趣好玩的物件儿?”

掌柜的忙笑道:“有的有的,还请小哥稍等片刻。”

他转头进了里间,不多时手捧一个黑木托盘出来。

黑木托盘上垫着银丝绒布,上头安放着几样玩意儿。

“客官,这有白玉雕水车,”掌柜的介绍道,“您瞧,往这儿落了水,就可让轮子滚动起来,水流沿着玉槽流动,颇有意趣。”

于斐啧啧赞叹:“还真是巧夺天工。”

掌柜的被夸得一脸傲然:“那可不?我们珍宝斋可是渚安州郡数一数二的珠宝行,所售卖的珠宝首饰,自然都是最好的。”

“那个又是什么?”于斐将白玉雕水车放下,对托盘角落上一串形似九连环的黑玉件起了兴致。

“客官好眼光。”掌柜的忙将那物件给于斐小心捧起,“这可是这里头最贵的一个物件。紫黑晶玉九连环。您瞧瞧,这九连环的制作工艺可谓真正的鬼斧神工。紫黑晶玉极为难得,雕琢难度最是高,然而这个九连环,却是无一处瑕疵,乃是极品中的极品!”

于斐拿起九连环在手中把玩,越看越是欢喜,仰头看向燕然:“老爷,小的喜欢这个。”

燕然颔首:“把这个包起来。”

掌柜的迟疑片刻,小心道:“客官,这个紫黑晶玉九连环最少要三千两,您看……”

燕然依旧颔首,掌柜的顿时眉开眼笑。

四周响起了不大不小的抽气声。

“那书童究竟是什么人?缘何他家老人竟给他买那般贵重的东西?”

“瞧着不像是咱们城里的人,莫不是外地来的?”

“倒是阔气,出手就是三千两……”

于斐只觉得耳边各种嗡嗡闻之不绝,闹得她颇有些脸红。

燕大魔头真不是一般人,这种情况下依旧雷打不动,仿佛耳朵不工作了一样。

待到掌柜的将紫黑晶玉九连环精心包装妥当,她便逃也似的拉着燕然出了珍宝阁。

“不再挑些首饰了吗?”燕然显然对于斐的购物能力表示不满。

于斐摆手:“老爷,小的脸皮薄,不好意思。”

您要真嫌钱多要给她送礼物,好歹等她穿得漂漂亮亮了出门再送好吗?

三人回了客栈,仍未到用午膳的时分。

燕然似乎有别的事情,又领着徐安出了去,只吩咐她自行在客栈里用膳,不需要等他。

于斐自然乖巧应了。

直到下午快接近傍晚的时候,燕然才回来。

“老爷,晚膳您是又要出门?”

于斐在客栈里闲了半日功夫,睡了一个下午觉,只觉得精神奕奕。

见燕然梳洗更衣又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遂想起了上午离开官衙时刘大人的邀请。

燕然言简意赅:“赴宴。”

“那小的可以跟着一起去不?”于斐兴致勃勃自荐。

“不可。”换来的是燕然的拒绝声,他睇了眼一脸失望的于斐,难得补充一句,“晚宴怕是会喝酒,你不宜前去。”

于斐:好吧。

就是太无聊了些。

待到燕然再次出门,她恹恹地趴在客房的窗台前:“小雨,玉姑娘这一整天都没出来吗?”

小雨禀报道:“是的,夫人。她那身上的红疹子怕是还有两天才能褪,别说出门了,听说连床都不敢下,只让人给送了吃食茶水进去。”

这是自作自受。

于斐撇撇嘴。

说来也奇怪,燕然早前分明说着玉姑娘怕是来者不善,可一路行来至今,除了对她起了歪念头瞎搞之外,似乎没见玉姑娘又做什么了不得的大动作。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为她开了几回读心术,都是冲着她来的。

难不成玉姑娘就是别人专程派来整她的?

于斐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毕竟对付她一个小小的良媛,用不着这样的美人计。

直接飞刀刺杀就ok了。

那玉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露出马脚?

胡思乱想了一整晚,直到深夜也不见燕然回来。

于斐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九连环,玩得累了,不自觉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依稀醒来的时候,是徐安拍醒她的。

她揉了揉迷糊的眼:“徐管事,老爷回来了?这什么时辰了?”

徐安笑道:“回夫人,已经是亥中了,老爷喝了些酒,奴才伺候着睡下了。”

言罢,徐安就退出了屋子。

于斐倒了杯茶润润嗓子,好奇地往床边走过去。

还真是看见燕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星眸紧闭,面颊似乎泛着一丝红意。

真的喝醉了?

书中不是说他千杯不醉的么?

于斐拖过一旁的小兀子坐下,托腮挨在床沿上,直往燕然的脸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