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络子怎么会在您手里?”于斐震惊地捂住了嘴。
燕然冷笑一声:“怎么?有胆子将这么磕碜的络子送给本宫,没胆子承认?”
“可、可……”
她以为燕然根本没看她送的礼物!
不然昨天怎么没有把她拎到书房去训话?
害她担惊受怕了一天,以为他肯定是没看礼物才没收拾她而放下了心,结果——
她那丑丑的中国结正在燕然手指见晃悠,就好像在嘲笑着她一样。
于斐忙摆上笑脸:“殿下您也看到了,妾身在您的教诲下,刚学会怎么打一个完美的络子……”
她把手里的中国结递了过去,“要不,妾身用这个完美的络子跟您换一下?”
莫名想把黑历史全部抹杀掉。
然而燕然根本没打算如了她的愿,一把将手里的中国结塞回袖笼里:“想换回去?”
于斐软萌地点点头,面带冀盼。
燕然嘴角斜斜一勾:“除非……”
“除非什么?”于斐忙接话。
“先去打上一百个络子给爷看看,爷就考虑考虑。”
于斐嘴角一僵。
看这大魔头的嘚瑟劲儿,连自称都给改了。
默默地把高捧在手里的络子收了回去,于斐恹恹地应了一声。
一百个络子得打到猴年马月去。
加上,燕然那口气分明就是逗她玩吧?他说的可是考虑考虑,没说一定换!
回头她打好一百个络子,燕大魔头准又能找出别的理由耍她。
她才不会上当。
取出红丝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中国结,马车晃晃悠悠继续往前。
到了近午时分,马车在一处小镇落脚歇饭。
让于斐高兴的是,用过午饭后,小雨坐着一辆小马车终于赶上了她们。
“小主,”小雨笑眯眯地捧了两个抱枕递给她,“奴婢听说这一去至少要小半个月呢,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还专程给您带了您最喜欢的抱枕。”
于斐给小雨点了个大大的赞,喜滋滋地把抱枕抱进了马车。
一个放在后背,绵软绵软的,靠在上头就好像躺在了云端。
另外一个抱在怀里,缓和柔软,舒服得紧。
于斐从车窗探头向外头的小雨问了句:“小雨,有没有帮我带些书出来?”
小雨骤然张大了嘴,一拍脑袋瓜懊恼道:“小主,奴婢忘记了!”
“不打紧。”于斐开口安慰,“不看书也不妨事。”
就是旅途枯燥了些。
车队继续上路。
吃饱喝足后特别容易犯困。
于斐打了几个呵欠,靠在软乎乎的抱枕上,眼皮开始打架。
“你那形状古怪的迎枕,给爷用用。”燕然的声音如当头棒喝,把于斐的睡意敲散。
她蹭地坐直了身,将后背的大靠枕恭敬地递了过去:“殿下请慢用。”
燕然接过靠枕往身后放,靠了靠颇为惬意地点评:“虽然难看了些,但还算舒服。”
言罢,拿起一旁的公文,继续看。
这是明抢啊!
于斐心中哀嚎一声,殊不知她坐了一上午的马车腰酸屁股疼,刚指着大靠枕给缓缓,舒服得都快要睡过去了。
结果,好家伙。
燕大魔头就是见不得她舒畅,把她的宝贝抢了,连谢谢都没给一句。
幽怨地抱紧了怀里的抱枕,于斐别过头,挨在车厢壁闭上眼睛。
她还是睡觉好了。
省得看见燕然那么舒服给气死。
本以为睡不着,哪知被马车晃啊晃,不多会儿功夫就迷糊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下午快接近傍晚的时分。
发现怀里的抱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垫在了头下,人也躺了下来,身上还搭了一张薄毯子。
估计是半途停车歇脚,小雨上来帮她弄的。
于斐悄悄地瞄了眼燕然。
不知道燕大魔头会不会介意她在车厢睡觉?
这一路长途跋涉,若是时时刻刻都坐在车厢里,她会无聊到长霉。
燕然还在看那一本厚厚的公文。
于斐发现他似乎只带了这么一本公文,莫非是因为出门走得太急?
胡思乱想中,就见燕然把手里公文往桌上一放,似笑非笑地睇她一眼。
“于良媛睡好了?”
于斐忙坐了起来:“托殿下的福,妾身不小心睡过去了。”
她手脚利落地替燕然斟了杯茶递了过去:“殿下您累不累,要不要也躺下休息会儿?”
燕然喝口茶,凉凉道:“不必。”
“殿下,”于斐又小心翼翼问,“妾身坐车坐得累了,偶尔躺下歇会儿,您介不介意?”
为了接下来几天的幸福生活,先咨询下大魔头的意见。
“刚才于良媛打呼噜的时候,可没有问本宫介不介意,”燕然双手抱胸,“这会儿才问,会不会太迟?”
她、打、呼噜?
不可能!
她明明是个睡相非常好的姑娘!
“妾身这不是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了才想着向殿下你赔个不是么?”
燕然又嗤了一声:“本宫又岂是那小气之人。”
于斐举起大拇指:“妾身就知道殿下您心怀天下,哪有什么容不下的?妾身在此谢谢殿下的宽容。”
接下来的路途,她可以可着劲儿瞌睡了!
“殿下,”于斐坐直了身,好奇地瞄了瞄燕然手里的公文,“咱们这一趟去渚安,具体是要办什么事儿?可有需要妾身出力的地方?”
燕然抿着茶,看她一眼才慢悠悠道:“这次渚安之行,是太后娘娘的安排。”
“让本宫去渚安,审一个案子。”
对此事是太后安排于斐并不算太过诧异,毕竟能让燕然带上她出门,又提及旅游什么的,除了太后之言不做他想。
只是,却料不到是去审案。
“是什么重大的冤案吗?”
要派燕然这样的大咖去解决的问题,定是了不得的大问题。
燕然摇头,把手里的公文往于斐手里一塞:“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看看。”
于斐接过公文,定睛仔细的看了起来。
“戴……松?”公文上头首先提及的就是犯人的名字,“渚安州郡下祁安县县令戴松?”
这个名字,怎么恁地熟悉?
她心中闪过狐疑,又飞快地看了下去。
“戴松因断案错误导致庞府老夫人因腿病被锯掉双腿,庞家人道渚安州郡击鼓鸣冤,状告戴松判案不公,草菅人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待于斐看完公文概述,已经是一炷香后。
她合上了公文,眉头皱得紧紧的。
戴松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眼熟?
“于良媛,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