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瞬间亮起招牌式完美微笑：“让殿下久等了。”
“殿下，您的桃花糕。”她将桃花盒子捧到燕然身前的桌上放好，“朱美人做的桃花糕，真是又好看，又好吃。”
见燕然不置可否，她又道，“车队马上就要启程了，妾身先回小马车去，您……”
“老实呆着。”燕然冷嗤了一声，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桃花糕，“吃。”
是给她吃的？
于斐感受到马车缓缓启程，挪到一侧坐好。
伸手拈起一块桃花糕递到燕然面前：“殿下，要不您先尝一块？”
“不必。”燕然嫌弃地看一眼桃花糕。
“您真不吃吗？”
于斐可惜地看了眼桃花糕，小声嘀咕，“可怜的糕糕，我们殿下因为长得太英明神武了，跟你不大搭，所以他才不吃你。你别伤心，还是让我来尝尝你的美味吧！”
她自顾自地吃了一块，又吃一块，又又吃了一块。
“殿下，您真不尝尝？”她早上只吃了个冷包子，这会儿真心饿了。
桃花糕又好吃得不得了，眼见就要被她给啃光了。
“今天智空说你什么了？”燕然别开眼，不想看于斐那吃得喷香的馋样。
这女人，尽爱在他面前丢人。
“智空？”于斐目露困惑，“谁？”
燕然嘴角一抽，默默地睇了眼面上写满茫然的于斐。
这女人，连智空的名讳都不知晓？
未出阁前，镇国公府究竟是怎么对她的？
当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来大佛寺上个香都不曾？
镇国公那个老头前几日见他时一副最宠爱于良媛这个女儿的表情，合着都是忽悠他的？
“今日讲经那个和尚，名讳就是智空。”
于斐配合地张大了嘴，再三确认：“殿下，您是说讲经的大师，昨夜跟您对弈的那个年轻僧人，他、他叫做智空？”
书里头说的智空大师，那可是燕大魔头登基后燕国的国师！
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窥破天机的得道高僧！
竟然那么年轻、那么俊逸、身材还那么瘦高轩昂的一个人！
是了，书上说过，智空大师与燕大魔头是刎颈之交的好友，从昨天夜里两人对弈的情形看来，燕然原来确实早早就与智空相熟。
难怪登基后就立智空为国师。
脑子里油然出现两人对弈的情景，那简直是场景绝美得犹如画卷。
燕大魔头一直不曾召幸过后宫嫔妃，该不会心上人其实是他的莫逆之交智空大师吧？
这个念头一生，宛如万马奔腾，拉也拉不回来。
“于、良、媛？”燕然阴恻恻地眯起眼，唤醒了走神的于斐。
“在！”于斐拉回思绪，“回殿下，智空大师说只要妾身肯努力，会事事如愿的。”
“事事如愿？”燕然皱起眉。
他抿了抿嘴，“智空给人指点迷津几年，还是头一回听他说人事事如愿。”
“对吧？”于斐拈起桃花糕咬了一口，“殿下，您也觉得智空大师逗我开心的对不？说不定正是因为昨天见着妾身去找殿下您，觉得眼熟，所以才说说好话。”
燕然嗤了一声：“智空从不妄言。”
“从不妄言？”于斐把桃花糕咽下，因为有些噎，又赶紧捧起水喝了一口，“殿下，您是说他是真的觉得妾身会事事如愿？”
燕然耸肩：“或许。”
于斐有些呆。
她本来还真没把智空大师说的话当回事。
身为现代人，在她看来，指点迷津这种事情本来就太不切实际。
可，这是在书里。
而她又刚刚才知道，那个大师竟然是书中的智空大师。
在书里，智空大师几乎是燕国的信仰般的存在。
无论多大的天灾人祸，只要智空大师出马，就算不能直接解决问题，但也绝对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更别提算算小命这种小事。
印象里，智空大师似乎连起死回生的剧情都有过。
燕然被于斐那愣愣的模样看得嘴角微扯：“有本宫庇护你，事事如愿也是正常。”
何须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于斐蹭地睁圆了眼，定定地看着燕然，樱唇半张。
燕大魔头刚才说啥？他说要罩她！
他真说要罩她？
他要是真有罩她的想法，何止事事如愿，她根本就是可以在燕国横着走。
“殿下！”于斐蹭地像小松鼠般挪到了燕然身侧，双眼如同小鹿般眨了眨，“妾身就知道，殿下您最好了！只要殿下您庇护妾身，妾身准能事事如愿，长命百岁！”
她斟了杯茶捧上：“殿下，您喝茶。”
燕然似笑非笑地接过茶喝了一口：“可知本宫为何唤你上车？”
于斐摇头，面容诚挚：“还请殿下明示。”
“省得回头有人说本宫承诺保她平安却做不到。”燕然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谁胆敢如此怀疑殿下？”于斐义愤填膺，“殿下一诺千金，绝对说到做到！妾身相信您！”
“哦？那你可知，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取你性命？”燕然将杯子放下，往后一靠，双腿交叠。
于斐想了想：“回殿下，原本妾身以为刺杀一事恐与妾身得太后娘娘青眼脱不开干系，但现下又不是太确定此事。殿下，您可是查清原委了？”
如果不是卢美人闹上那么一出，她真觉得就是别人见不得她得太后欢心才想要干掉她。
但卢美人既然插手了这件事，她又觉得，兴许是因为她让后院的嫔妾看不顺眼了，才想着借机整死她。
书里头的那些种种手段，不常常有这样的剧码。
“刺杀者都是死士。”燕然点明，“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都不容易下手去追查。只不过从蛛丝马迹看来，刺杀的势力怕是不止一方。”
“那就是说，想妾身死的人，不是同一拨人。”于斐心头揪紧了些，不自觉地往燕然身边蹭了蹭，“殿下，妾身为了您不怕被人追杀，可是若然他们得了手，岂不是打了您的脸？”
燕然又嗤了一声：“本宫岂会让他们如愿。”
“殿下英明。”请叫她可爱的小狗腿子。
“不过，与其让他们寻找机会刺杀，”燕然忽地勾起了一侧唇角，那笑容一瞬间变得犹如恶魔，“不如来个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