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眼看上去，”于斐跟在后回应，“‘他’就是楚王妃啊。”
毋庸置疑，想也不用想，就是确定。
燕然嘴角抽了抽。
这个女人理直气壮起来，总让人无言以对。
“楚王妃对你说什么了？”
得知天下第一楼的东家是楚王妃，燕然当时为了避嫌离开了雅间。
但他印象中于斐和楚王妃并没有交情，甚是不解两人为何讲了好一阵子话后，变得相当熟稔地走进他们那个雅间。
于斐自然毫无保留地把楚王妃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想想楚王妃摊上这么个老公也是不易，为了戒掉楚王大手大脚的行为，还得斗智斗勇。
燕然想是看懂了于斐的惋惜，嘲弄地说了一句：“当初是楚王妃想方设法嫁给楚王的。”
又不是头一回认识皇兄那个二愣子，楚王妃和章玉郡主为了嫁给楚王各出奇招，最后楚王妃胜出罢了。
于斐嗅到了浓浓的八卦味道。
“殿下，章玉郡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她记得清楚，章玉郡主进来的时候，楚王妃的脸可是瞬间就黑透了。
“不过是冤家罢了。”燕然轻嗤一声，没有多讲的打算。
于斐表示可惜。
燕然明明知道内幕却不肯告诉她，让她心里痒痒的。
她转头看向在旁伺菜的徐安：“徐公公，章玉郡主可是心仪楚王爷？”
自认隐形人的徐安不想被突然点名，惊得低咳了两声，悄悄抬眼觑了觑燕然的神色，才道：“于良媛说的是。”
“哦？”于斐夹起一块樱桃肉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托腮问道，“楚王爷都成亲了，章玉郡主还穷追不舍……”想起楚王妃的表情，她补充道，“他们三个人是不是在楚王爷成亲前就认识？”
徐安笑笑：“于良媛猜得准。”
真是多年的三角恋啊？
“章玉郡主一直没成亲？”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楚王和楚王妃孩子都有了吧？
“可不就是么，楚王的小殿下都满周岁了，”徐安没忍住多叨叨了一句，“章玉郡主早前说过这辈子除了楚王谁也不嫁。”
于斐嘴角抽了抽。
莫名有些同情楚王妃。
怎么就碰上了楚王这么个老公。
跟在后头小皮鞭抽着管教不说，还得忧心非君不嫁的情敌。
燕然懒懒地睇她一眼，拿起帕子擦擦手：“替楚王妃不平？”
“是啊。”于斐想也没想地应了。
“告诉她当年楚王妃是怎么做的。”
“是，殿下。”徐安得了明令，一下开了话匣子。
“说起来楚王妃和章玉郡主还是表亲，两人幼时关系还算不错。但这关系呀，在遇上楚王之后就彻底破灭了。”
“两人都同时爱慕上英勇无敌的楚王爷！”
“章玉郡主是个刁蛮任性的性子，日日追在楚王爷身后，直言非君不嫁。”
“那些年楚王爷被章玉郡主吓怕了，有时睡个觉睁开眼就能看见章玉郡主，更甚者，听说去更衣出来，也能被章玉郡主堵在门口。”
徐安说得绘声绘色，“满京城里都在打赌说楚王爷这是逃不开章玉郡主的一往情深，怕是很快就好事要成了。”
“就在这当头，您猜发生什么事了？”
于斐听得津津有味，非常投入地想了想：“莫不是被楚王妃给截胡了？”
徐安举起大拇指：“良媛您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楚王妃未出阁时是京城里头有名的大家闺秀，才华横溢且性子娴雅安静，哪里是章玉郡主的对手。”
“两人虽说家势相当，可据说章玉郡主都已经求着家里往上头去说动去了。”
“可就在平平无奇的某个夏日，楚王妃和楚王的赐婚圣旨突然就颁了下来！”徐安抹了抹嘴角，“良媛可知道为啥？”
“不知。”于斐配合地露出好奇神色。
“听说是一次游湖泛舟时，楚王妃不下心落水，被楚王给救了。”
徐安乐呵呵地公布答案。
楚王妃这可是不出招则已，一出招手到擒来！
两人湿漉漉地从水里出来，周围全是见证人，能不赶紧把喜事办了？
章玉郡主那些小打小闹闹得再凶，也比不上楚王妃来这么一下子。
按他说，楚王妃这脑子比章玉郡主好使多了。
就算章玉郡主现在还赖着不肯去嫁人，那也没戏。
瞧瞧今天就知道，楚王那对楚王妃，可是惧内得很。
于斐听得高兴，对徐安比了个大拇指：“徐公公您讲得真详细，我就都清楚了。多谢徐公公解惑！”
不像某人。
“没出息。”燕然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不知是在说她，还是说谁。
于斐表示没听见。
又听燕然道：“那一万两，回头去找楚王写好字据。”
噗——
于斐眨眨眼，发现燕然神色一本正经，根本没有说笑的意思。
而徐安自是恭声应好。
可，她明明记得书中说过，楚王打从燕然回归以来，就是燕然唯一信任的兄弟。
据说燕然当年从齐国回归时，正好是燕齐两国交战最拉锯的时候。
楚王自幼好武，喜兵法布阵，亲自向皇上请命上战场保家护国。
而燕然则是逃离齐国皇宫后，在边境上遇到了正在交战的队伍。
两兄弟在战场上相遇，还没有认出彼此，就成为了背靠背共同浴血奋战的战友。
是以后来燕然为登基与各皇子针锋相对，始终不曾动过楚王。
当然，楚王亦一直站在他的阵营，毫无争位之心。
他唯一的梦想就是成为享誉天下的大将军。
而在燕然称帝后，楚王确实也成为了名震天下的大将军。
这区区一万两的餐费都要写字据，兄弟情是不是塑料了一些？
于斐嘎巴着嘴，暗自埋汰。
“怎么，于良媛有意见？”
凉飕飕的声音在于斐耳边吹拂而过，让她陡然拉回了奔腾的思绪。
她露出完美的八颗齿微笑：“怎么会？妾身觉得殿下做得特别正确！俗话有说‘亲兄弟，明算账’，这账目只有清楚了，才不会损坏兄弟情谊！”
“况且，只有让楚王爷写下字据，他才会时刻记得出门在外，钱可以花，但不可以乱花！”
要不可就平白枉费了楚王妃一番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