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蓝下意识抬起头。
偌大的落地窗前，天鹅绒窗帘垂落，厉君衍坐在单人的深灰色沙发里。
他手执一份金融杂志，姿态慵懒而优雅。
桌边点着幽黄的烛台。
逆着光，他冷峻的轮廓有些模糊不定。
“听说，你今天在医院很威风，大少奶奶？”
冰冷戏谑的嗓音响起。
他一只手拿起手机，偏头看她，深邃的眸光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乔蓝愕然。
医院的事，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而且，她察觉到了他的怒意。
无所谓，反正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要瞒着厉君衍。
乔蓝压下心头的紧张，故作轻松道。
“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医生已经认出我了，难道我还能说自己不是？这不是拆你厉总的台吗？”
说完，她静静地观察男人的反应。
只见他一言不发，那眸子却越发幽暗。
突然，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乔蓝。
“看来你的确比我想象中聪明。”
虽然这句感叹听起来像是在夸赞，但是出自厉君衍之口，加上这阴阳怪气的语调。
乔蓝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你知道云启是厉氏的医院，你以“厉家少奶奶”的身份现身，不仅让你的家人得到了最好的医疗条件，还免除了一切费用。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走到秦舒面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明唇角带笑，却看起来异常的阴森可怖。
男人瓮动嘴唇缓缓说道：“那我是不是该夸你......狗仗人势？”
秦舒眼皮跳了跳。
夸？他分明骂她是狗。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她仰头直视他。
“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从来没想过利用厉家少奶奶的身份占一丝一毫便宜。”
看着她坦然的目光，厉君衍挑了下眉，不置可否：“哦，是吗？但你就是这么做了。”
乔蓝哑然，他果然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解释。
多说无益，秦舒叹了口气，十分干脆地走向一旁的办公桌，拿过纸和笔。
厉君衍没有阻止她碰自己的东西，虽然厌恶但是依旧耐着性子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过了一会儿，乔蓝折身走回来，将一张纸递到厉君衍面前。
“这是欠条，奶奶的医疗费当作是我借的，我之前了解过，云启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一天的费用大概在两万左右。还有其他的药物仪器费用，一般市面价大概一个月要十万左右。介于你家的医院比较贵，我按十五万来算，那么一共一个月是七十五万。这笔钱我一定会还！”
厉君衍怔然，没有想到她还真写了张欠条摆自己面前。
他低垂眼眸，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手中递过来的欠条。
借款时间、原因、款项等，倒是写的清清楚楚。
她的字迹娟秀，右下角的签名却格外利落，透着一股韧劲儿。
“这样，可以了么？”秦舒问道，心里却有些紧张。
这样的借钱方式，其实她还是占了他便宜，毕竟，她没有写偿还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