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大脑被搞出了问题……”
“……他的大脑是被谁搞出了问题?”
“我……不好说。”
晏瞳说“不好说”,可能是他也不清楚原因,也可能是他不想说,不管是哪种情况,善雨城便不再追问,道:“所以,你脑子的毛病,就是被这?件事情搞出来的?”
晏瞳想了想:“算是。”
善雨城叹了一口气:“他被别人搞疯了,然后又害了你是吗?因为他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伤害你,所以你就一点也不怪罪他?”
“哈哈,听起来你觉得我有点圣母了?”
晏瞳笑了笑,“没有吧,从道理上?讲,他被别人搞疯,也是因为我,归根究底,一开始是我种下的因,
后来我被他锁起来受了难,当时也是多少有些怨恨的,不过那种怨恨是表层的,从内心深处,我一直清楚地知道我对他是怎样的感情,所以他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他有变.态的癖好,他为所欲为,把我一步步改造成他喜欢的状态,而我从一开始的抵触到越来越享受……最后,他的癖好完全成为了我的癖好,我们两个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契合相融了,你知道吗,那个状态,我当时还没有特别意识到,后来一次次,直至而今,回想起来,真?是太好了。
……这要是换个人,别说敢对我这?样那样,就是动我一根手指,我早把他的骨灰扬了。”
晏瞳断断续续地讲述完之后,在沉默中,他们仿佛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善雨城道:“听起来,你现在还是很爱他啊。”
“嗯。”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因为……他不肯见我了,他躲起来了,我找不到他。”
顿了顿,晏瞳又道,“其实,你跟他有点像。”
“哪方面?”
晏瞳莞尔:“性格吧,都有时候,温柔得要命。”
“长得像吗?”
“也……有那么几?分吧。”
善雨城笑了:“搞了这?么半天,原来我是替身啊。”
“哈哈,那倒也不是啦。”
晏瞳笑了笑,伸手在“睡袋”里滑动,想拥抱善雨城,还没抱住,手又缩了回去,“差点忍不住又想抱你。”
“你想抱就抱吧,没事。”
“可以吗?你说的喔,一会儿别反悔。”
晏瞳赶紧喜滋滋地伸手抱他,贴在他身上,抱了个结结实实,“好舒服,最喜欢哥哥了,抱住了,开心。”
原来,晏瞳还爱着他的前任。
想到晏瞳有个这样用情很深的对象,对自己的喜爱多少也是出于移情,善雨城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如释重负感,这?样,至少他跟晏瞳之间,更公平了。
晏瞳有个白月光,那他跟他保持这?样的关系,心理上?就可以更轻松了。
晏瞳抱着他小声地问:“哥哥,所以,以后你可不可以在行动上多欺负欺负我啊?”
善雨城心里一紧,问他:“怎么欺负?你过去被那个人那样……是什么感觉?”
晏瞳听他在耳边低声问出这个问题,罕见地显得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唔,就是……那个……一开始会让我惊怕失措,不过他对我我主要是羞辱,不太会真?的在物理上?造成伤害,就,那个度把握得很精妙,欺负着我,让我很受刺激,同时又暗暗地爱护着我,后来就……我就感觉越来越爽,越来越喜欢那种感觉了……”
晏瞳忍不住伸手,手指轻轻抚摸善雨城的脸颊,想到面前的人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指尖微微颤动,身体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涌动。
“怎么会有人喜欢被欺负。”
“有啊,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喜欢。”
善雨城想到这,不自觉浮起一丝笑容,伸手在晏瞳的身前轻轻地拧了一把:“这?样?”
晏瞳脸颊发烫,声音激动地有些发颤:“呜……喜欢的,可以再——不对,哥哥你这?样,等等没法收场。”
善雨城又拧了他一把:“我头不晕了。”
“真?的吗?那现在可以?”
“嗯。”
“睡袋”在山洞中挣扎欲裂。
一段时间之后。
“呜……哥哥我要死了……”晏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脸上满是泪痕,脸颊蹭着他,舒服地哼唧着,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我刚才表现好吗?”
善雨城:“特别好。”
“跟你以前有的经验比呢?”
“我不想比较。”
“为什么?”
“这?样比较不尊重人。”
“有什么不尊重的,比一比很正常啊。”
“我以前的经验是跟我喜欢的人……”
“然后呢?”
然后,善雨城不想再说下去。
静默了一会儿,晏瞳道:“哥哥,我想问你个问题,希望你可以认真地回答我。”
“嗯。”
“你觉得,我要怎样做,你才可以,或者?说,可能,喜欢上我啊?”
几?秒之后,在黑暗中的山洞里跟他亲密拥抱着的善雨城轻声道:“我的回答没有变,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我觉得我,永远不会对你有那种喜欢。”
“为什么?”
“因为……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喜欢那个人了吗?”
“他对我的人生参与太多了。”
善雨城望着眼前的黑暗,沉默须臾,道,“他塑造了我大部分的三观,他是我无?数次努力去为目标奋斗、热爱生活的理由,他是我从小的人生启蒙导师,青春期砰然心动的幻想对象,我精神上?的父亲,我效忠的主,我皈依的神……就算我知道他有的地方不好,就算我知道他舍弃我了,就算我知道我跟他再无?相见之日,但?,我跟他也不是喜不喜欢就可以了结的问题……”
“……”
“虽然,他现在可能,都忘记我了吧。那些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回忆了。”
“怎么会呢?”晏瞳轻轻抚摸善雨城的背部。
“他是一对多,点对面,他身边人才济济,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就像一个好的老师有无?数弟子,可不是每个弟子都记得住。”
“不是吧帅哥,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你这?么好的大宝贝,又帅又聪明又善良,你怎么会不觉得对方也很爱你呢?”
“他当然不爱我了。”善雨城道。
“为什么?”
“我曾经……”
往事在脑海里翻涌,善雨城定定?道,“无?意中听到过他跟他的‘知己’谈话,嗯,他跟他的‘知己’说,他喜欢铸剑的过程,我,善雨城,就像他用破铜烂铁打造出的一把好剑……”
“……”
“好剑,工具而已,但?其实,我当时也没有因为这句话就觉得他对我没有感情,他对我真?的很好,我该知足,被当成王的宝库里无?数工具之一,我感到荣幸,我还有过自作多情、不切实际的幻想,直到……”
“……”
“到了该选择的时候,我找了一千个理由想留在他身边,他却也要赶我走,我,还能幻想他对我这?个工具有什么爱吗?”
晏瞳听着善雨城的一句句话,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跟路灏当初在活动室里聊起那话的情景……善雨城,或许没有听到他后面说的话。
他当时对路灏说:“……也是我造过的最好的剑。”
路灏笑着说:“所以啊,你就连被他亲了也顺着他,还给他……这还得了,他胃口大了,你以后要用什么喂饱他啊?任由他把你推倒吗?”
当时,还从来没有过那种体验,也没有那方面欲念的他认真地想了想,道:“那也不是不可以。”
路灏都无语了。
他说:“他喜欢,我就给他。他摧金断玉,锋刃光华流转,多漂亮啊,我可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一把剑了。”
路灏说:“你?做别人身下之人,你不觉得屈辱?你要本来就是个GAY也就算了,你长这么大,你特么什么时候对男人有过那念头?”
“小雨不是别人。”
“……”
“我被他带着尝试新鲜事物,挺好的啊。”
路灏笑了一声:“就算是你一个无性恋想尝个鲜,跟他睡,也该你做1,他,凭什么啊。”
“他体力更好啊。”他想了想那情景,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意,“反正我没欲求,我怎么样都可以,他怎么开心怎么来。”
路灏看着他当时的神情,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后来,在他跟善雨城有了体验之后,再聊到这个事情,他对路灏说:“每天操劳这么多,有时候觉得好累,我也想给自己放个假,不想做北塘祈了。”
“那你想做什么啊?”路灏拿着台球杆找好位置。
“我想做他的剑鞘。”他没有说“他”指的是谁。
“嘶,这?比喻怎么这?么涩,紧紧包裹着他坚硬的剑鞘?”
路灏架起球杆,俯身一杆进.洞,吹了吹口哨,脸上带着坏笑瞥他,“看吧,祈啊,我早就说过,当时看你脸上表情我就知道,你这?,入坑了吧……唉,以前谁跟我说,性跟睡眠,是最浪费人类生命的事情。”
他拍了拍路灏的背,笑道:“你有空也找个人谈恋爱试试,就知道有多爽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路灏转头看他,视线凝聚,“恋爱?”
“嗯。”
“你认真的?打算跟他谈恋爱?”
“不然呢。”他偏头睨了路灏一眼,“趁着他这?几?天对我还新鲜,我不把人给拿住,等过段时间他对跟我做那点事腻了,或者?见异思迁了——那点事我天然无感,全靠演技硬撑,哪里比得上?某些有天赋的浪.货,你看,像那关西故,元明清,一天天的,在我面前都不收敛着,谁知道他们背后会做什么,要是小雨对别的男人有了想法,那就不好办了……”
路灏低笑:“祈你跟我说什么笑啊,你还能担心善雨城被别人抢走?”
“当然会担心啊,他年纪轻轻,精力又那么旺盛,生物的本能会让他经不起各种诱惑。”
“笑死我了,就关西故跟元明清,他俩都能让你有危机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俩至少在恋爱方面比我有经验得多啊,怎么,你觉得他俩不够优秀?那不是还有你吗?”他含笑悠悠地给了路灏一个眼神,“说说,今天早上你跟小雨在更衣室外面聊什么啊,笑得那么开心,你还用了他的毛巾擦头发,嗯?”
“……”
路灏看着他,呛住了。
“灏哥这么优秀,以后能离我家男人远点,去找别人释放你的雄性魅力吗?”
“你……我……你……”
路灏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呛了几?秒,啪地把球杆扔了,眉头一皱,“这?什么事儿啊!
北塘祈,你,骗子!说好了以后有老婆也一起睡,现在什么情况?你赶紧官宣,我是那种会破坏你们的人吗?哈,我最多不过是加入你们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北塘祈:偷听要把话听全,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