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燕娇笑，“姑姑以前便不认可我，还教育我要从一而终，如今终于想开了。男人尚且三妻四妾呢，凭什么女人要从一而终啊。”
昌平微垂了眼眸道，“你说的是啊，男人尚且三妻四妾呢……”
文燕道，“我先前担心姑姑不好这一口，那好‘礼物’都没敢带过来，等以后姑姑你来我府里，我带你看看男人的乐趣。”
昌平脸色发红，她虽是对宇文寻死了心，但也做不到变成文燕这样，只能摆手敷衍她以后再说。
这席间宾客众多，其中有不少人听闻殷灵与昌平走得近、又没多大身份和昌平说话的女眷们，这些人便主动来和殷灵打招呼，换着法的攀关系。
殷灵一边客套话应付她们，一边寻摸合适的目标，但是怎么看都不行。
考虑到后续售后不能太麻烦，那人不能找个人品太好的，万一是个呆子，硬是要负责就尴尬了。
最好是找个人品不咋地的碰瓷，那样她也能下得去手……
过不一会儿，有小厮来报，“宇文大将军到了。”
全场寂静片刻，要说这宇文大将军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谁不想和他攀点关系啊，只是宇文席太难请了，轻易不给谁面子。昌平长公主能和这等人物交好，可见真有能耐。
宇文席今日不再是一身铠甲，而是换了长袍，英气不减。他就这么从人群中穿过，似乎其他的陪衬都失了颜色。
宇文席道：“恭祝长公主寿辰安康，福泽绵延，永享康泰。”
“宇文将军客气。”
宇文席放下手，他身后的侍卫立刻搬来一个大箱子，箱子打开，里面的珍稀宝物在阳光反射下，分外夺目。
“美物配美人，希望长公主能喜欢。”
“将军客气了，您送的东西本宫自然喜欢。”昌平微笑道，“来人，将将军的赠礼好生收着。”
来了几个侍卫将箱子往内院抬去。殷灵的目光一直都在宇文席身上，愈发确定了宇文席一定是男二……
忽然，昌平笑道：“瞧本宫忙着宴宾客，都冷落了殷妹妹，将军难得有时间来，不如就叫上殷妹妹，我们喝一杯可好？”
殷灵诧异，还以为自己小心思被发现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反应过来昌平是真想提拔她。
她接过侍女端来的酒杯，来到昌平身边主动敬酒。
之后，宇文席被一些官宦围着聊起来，殷灵和他也是说不上话的，就自己接着去物色目标。
在这场宴席的角落里，谁都没有注意到，罗繁音阴毒的目光在昌平和殷灵身上来回流转。昌平当然没有请她，她是自己舔着脸来的。鉴于都在一个府里过日子，当着宾客的面撵她回去太不好看，昌平就默许了罗繁音在此蹭吃蹭喝。
她说怎么殷灵变得奇奇怪怪，这果然是换了一条更粗的大腿！这个贱人踩着她的脑袋攀附权贵，她怎么能受得了，今天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罗繁音看殷灵终于往角落走了，她见缝插针的上前拉住殷灵。
殷灵这才刚看见她，“罗姐姐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要给长公主祝寿啊。”罗繁音调笑她，“我看长公主那般提携你，以后你是要飞黄腾达啊？”
殷灵低声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你看看这满府上下的人，这几天我都恍惚了，还以为自己被关起来了似的。罗姐姐我也得劝劝你，咱们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该服软就服软，什么不比命更重要。”
罗繁音嗤笑，“你说的对，所以我这不是来了么。”她说着把一杯酒递在殷灵手里。
殷灵抬手，酒杯举到唇边就闻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她看了罗繁音一眼，还是轻抿了一口。
殷灵转身走去别处，罗繁音才露出奸笑。
没过多久，殷灵就觉得身子有些燥热，脚步都虚浮了。没想到罗繁音下药那么狠，一小口就这样大的药力。要不是她想顺坡下驴做这件事，也不会以身试法喝罗繁音给的东西。这么明目张胆的下药，真觉得宇文寻能保她一辈子么……
殷灵一路躲避人群，想先去冲凉冷静一下。她只想和人发生剐蹭，并不想真的失身。
不过罗繁音紧紧地黏在她身后跟上来，经过堂外做高的台阶时，罗繁音动手动脚的拦着不让她走。“殷妹妹怎么见了我就要走啊，莫非是殷妹妹现在成了红人，瞧不上姐姐了？”
“没有，我身体不方便。”殷灵推开她的手。
可罗繁音还是不依不饶的，“你哪儿不方便？来月事了？还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她嘴上没有把门的，私密事也大声嚷嚷出来，引来很多人的侧目。
殷灵身上实在难受，不过她虽然喝了酒，但头脑还是清楚的。
她一眼看见了台阶下方的水池，既然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目标，要不就自己湿湿身让所有人看见好了，让所有人一起见证，比逮着一个人强。
罗繁音见她不回答，伸手过来拉她衣袖。殷灵往旁边退开一步，一下从台阶上翻了下去。她拽住罗繁音的衣袖将人也一起拖下水。
这么好的事情，可不能落下罗繁音啊。
罗繁音在水里扑棱扑棱，她想要骂殷灵，但一开口就被灌了好几口水，周围传来众人的惊呼声。
殷灵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渐渐觉得身子没那么燥热了。正当她想着要不要拉罗繁音上去时，忽然听到扑通一声，紧接着有人抓着她的胳膊往上浮。
殷灵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但周围都是水花和气泡。
那人托住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肩侧，接着揽着她的腰来到水面。殷灵看到了他的侧脸，即使视线被水波模糊一些，她还是认出来了……
宇文席？
宇文席忽然转换姿势，伸手托起殷灵的膝关节，直接将她打横抱着，一个飞旋冲出了水面，直飞到岸上，殷灵顺势抱住他的脖子。
水珠子飞溅，淋在围观宾客的衣服上。殷灵意识到姿势不妥，急忙让宇文席将她放下。
宇文席顺从将人放下，但她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不知怎的腿还软了一下，殷灵一个不小心，又侧倒在宇文席肩上。
宇文席搂住殷灵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完蛋了，怎么是他呢……
殷灵赶紧推开人，不过已经晚了，这一出在众人眼里格外暧昧。
这时罗繁音也被侍卫捞起来，她不会水，在水里扑腾半天，把自己的扣子也挣开了，她脖颈下一片雪色展露在众人眼前。
她被从水池子捞出来时，头发上还沾着青苔之类的东西。发鬓上的簪子也松脱了，有一支都耷拉在耳根边晃啊晃的。
众人将眼光又转向罗繁音，这颜色……怪不得太师喜欢。但罗繁音毫不知觉，还弯着身子呕了好几口水。她实在难受，都顾不上什么礼仪了。
昌平也寻声赶来，冷静的拿下自己的披帛抖开，盖在殷灵身上。罗繁音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衣衫褴褛，吓得惊呼一声赶紧拢住衣襟。可现在已经晚了，在场诸位男宾早就见识完了。
昌平下令将两人送到厢房去换身衣服。别的什么都没说。众人见这场面，也都知道两人在长公主心里的地位，说话更有分寸知道冲谁。罗繁音反倒成了这场宴席上，人们讨论最热烈的大笑柄。
……
两个侍卫送罗繁音回去，可说是来护送她的，其实把她完全当犯人对待，拎着两只胳膊提着她走路。
罗繁音这般狼狈，也想快点走到屋子里，但她的腿被冷水泡的浑身发抖实在是走不动。侍卫见她慢吞吞的，都急声催促道：“罗夫人请快些走，我们还要回去复命。”
罗繁音哭道：“你们这些下等人，凭什么废话！你们不过是昌平的走狗罢了！”
她气急了什么都说，可那俩侍卫宫里来的，哪里会把她放在眼里。立马亮出刀来直接架到她脖子旁边：“还请罗夫人配合。”
罗繁音刀子这才清醒过来，现在府里多是公主的人。她不敢再惩口舌之快，加紧步伐朝前走去。
不知为何，这两个侍卫并未把她送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奔着宇文寻的书房过去。罗繁音虽然心中觉得奇怪，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能和夫君告状，她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到了书房前，罗繁音照例伸手去叩门。但两侍卫从她身后上前，一把将门推开，接着把她往门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