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不以为然,“贪心与不贪心,都是我的事?,云老板只需回答我问题便好?。”
云音失笑道,“是我逾越了,季公子有此一?问,是不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阻碍?”
“如果……”季江沉了沉,继续说道,“一?个人心里有了别人,他?的心仪之?人死于非命,令其念念不忘。如何能让他?将那人忘记,取而代之??”
云音稍愣了一?会儿,随即了然于胸,“心有所属,我明白了,这事?不好?办。”
他?当然知道不好?办,要是好?办他?哪里还用多此一?问。
季江瞧着云音,笃定他?一?定知道办法,“云老板休要打哑迷。”
“诶,不是我故意要卖关子,实在是季公子的问题太棘手。”
说着,云音突然举着酒盅起身?,“要争过死人简直是难如登天?。除非动手脚让他?彻底忘记此人,或者不管三七二十一?下手为强。可季公子身?、心都要,就不好?办了。”
季江垂了眸子,“当真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云音缓缓踱步至跟前,“放在宁公子身?上,不是没有办法。”
季江闻声抬眼,“何解?”
“如果季公子信的过我,便交由我来安排,算是报答季公子替我完成了心愿。”云音先是郑重保证,正经不过半分,立马打趣道,“我可是云华城最?懂风花雪月之?人,季公子相信我就对了。”
不理会云音的调侃,季江正襟危坐,严肃道,“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讲。”
“云老板这里可还有其他?话本?”
他?这一?问,倒是把云音问愣了,怎么会有人如此正经且理直气壮的问出这么不正经的问题来。
“季公子果然是个妙人。”云音似乎心情好?的很,“有,我们这里话本管够,季公子想要什么类型的都可以。就算是想要看现场教导也不是问题。”
“现场就不必了。”他?还没有此等?癖好?,若不是因为实在没有经验,他?倒也不必显得如此饥渴。
“多来些?详细的。”
云音故作不懂,“哦?什么地?方详尽?”
季江大大方方说道,“房中术。”
房门忽的被推开,两人同?时?转头,就见?宁隐一?只脚已经榻进屋里了。
“阿隐……”方才还淡定自若的季江此刻突然局促起来,拿不准宁隐何时?来的听?去了多少,心虚的不敢与对视。
宁隐瞪一?眼季江,“我说怎么找不着人,原来是跑这边来偷喝酒。”
季江越是不看他?,他?就越想把人抓过来教训一?顿,可念着那人身?体抱恙,又不能动手,只好?用眼神迫人。
枉费他?不放心早早回房去陪人,结果季江根本没回去,问了小厮才知道那小子在云音这。
他?走?到房门前时?本想先叫门,可怎奈他?耳力太好?,房中术这三个字清清楚楚砸了过来,他?想也不想直接推门了。
“宁公子。”云音含笑见?礼。
宁隐点点头,随即转了身?,“快随我回去。”
季江不敢怠慢,瞧了眼云音立马从后跟上。
待回到卧房中,房门砰的一?声被合上,季江老老实实坐到床上不敢妄动。
宁隐面色不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伤是不是都好?了?不仅偷喝酒,还讨论起房中术了?”
听?出宁隐话里的怒气,可季江却一?瞬间放了心,还好?只被听?到最?后一?句。
“阿隐,我错了。”
不管是非先认错,是他?驾轻就熟的伎俩。
宁隐虽然知道他?惯会用这招唬弄自己,但每次都不可避免的上当,这次也不能幸免。
可还是得让这小子长点记性。
“血气方刚是吧?”
赶在宁隐发作之?前,季江一?把拉住他?的手,“我没有对旁人血气方刚。”
宁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作势甩开他?的手,“对谁也不行,有没有伤患的自觉。”
“我不是要现在如何,是为了以后准备。”任怎么甩,季江抓着人不放,兀自嘀咕一?句,“我可不想以后剑到弦上的时?候不行。”
宁隐也没真用力去甩,训到最?后,把自己闹的口干舌燥,脸颊滚烫,也不知道算是个什么事?儿。
“行了,上床,睡觉。”
季江从善如流,笑弯了眼睛,“好?。”
此时?,宁隐对二人的密谋全然不知,况且心中挂念季江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多做他?想。
次日,阁里的小厮突然来传话,说是云音特意邀请他?去品酒赏月。
宁隐刚想拒绝,就见?季江披着外袍从屏风后走?出,赶忙上去相扶。
“怎的又起来了?”
季江以拳掩唇咳嗽几声,“躺的怪乏的,既然是云老板请阿隐去,阿隐便去吧。”
宁隐诧异的瞧他?一?眼,这小子居然不拦着他?,也不闹着和他?一?起去,十分不正常。
季江被他?看的低了头,轻叹一?声,“因为照顾我,让阿隐喝不到酒也吃不好?饭,可是我的罪过。”
“胡说什么呢?”
季江立即赔笑道,“阿隐不必担心我,我就在房里哪都不去。等?阿隐回来,别忘了给?我带份点心打打牙祭。”
一?边再三邀请,另一?边又猛敲边鼓,他?终究还是应下了。
结果到了雅间,云音同?他?没喝两杯,便称有事?要去处理,留他?一?人独饮。
一?个人也好?。
宁隐包了几块盘中的糕点,打算给?季江带回去。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听?动静约莫能有十人左右。
宁隐抬头间,房门已经敞开,数十名年轻俊秀的公子鱼贯而入。轻幔纱衣,香气扑鼻,愣是把赤橙黄绿穿了个遍。
“参见?宁公子!”
“你们……”宁隐扫了一?眼,“有何事??”
这些?应该都是阁中相貌姣好?的公子,今儿又是唱的哪一?出?
身?穿绿色纱衣的男子一?步上前,柔声道,“我等?仰慕宁公子风采已久,此次宁公子救了云华城百姓,更是救下了我们知音阁里的人,我等?感念在怀,恨不得以身?相许,结草衔环,以报答宁公子恩情。”
“不必。”宁隐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已经是给?了最?大的耐心。
他?虽然容貌无双,但认真起来威严犹在,令屋内的众人不禁低了头。
绿衣公子显然也生了惧色,可他?一?步也不退,硬着头皮道,“以我等?身?份,定然是不能伴在宁公子身?侧,但求一?宿,势必将宁公子服侍的舒舒服服。”
在绿衣男子的示意下,其他?男子也大着胆子扑到宁隐周围,几乎上匍匐在他?跟前。
“宁公子,奴才服侍您。”
宁隐因这柔媚都一?嗓子不寒而栗,他?不想对凡人动武,随即像躲洪水猛兽一?般离开桌案。
“云老板叫你们来的吗?”
“是我们自己要来的!”绿衣男子举起酒盅,“宁公子,莫要嫌弃奴才啊。”
这都是什么事?儿……
这厢闹的鸡飞狗跳,那厢有人也坐不住了。
季江起身?的刹那,背后传来云音调笑的话。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说的报答就是怕你一?群莺莺燕燕去献身??”季江凝眸以对,他?本以为这个人还算靠谱。
云音笑笑,“别着急啊,我这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宁公子看了这么多美景,不堪其扰,再让他?见?到清幽仙境,岂不是更有效果?你要人也要心,我只能出点不入流的法子了。再者说,我赌宁公子心中有你,季公子不如自己亲眼去看看。”
说着,云音替他?开了房门,“有道是,当局者迷。快去吧,正是时?候。”
砰的一?声,桌案被劈成了两半,地?上一?片狼藉。众公子吓的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宁隐揉了揉太阳穴,甚觉头疼,若不是这些?人不听?劝的往他?身?上扑,他?也不会以此警告。
房门突然从外被推开,宁隐转头一?瞧,正见?冷着脸色的季江。
来的正是时?候。
宁隐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同?我回房去。”
一?下刻,季江反抓住他?的手,“阿隐,不如我们去街上走?走?,我身?体大好?,不想再躺着了。”
正巧宁隐想出去透透气,把这一?屋子的脂粉味道散去。
两人借着月色于长街上漫步,偶然撞见?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女孩背了一?竹篓的花,眨巴着眼睛看向两人。
季江二话不说给?了银子,把一?竹篓的花都买了。
“这么多花?带回去分给?阁里的公子们倒是正好?。”
季江把竹篓往身?上一?背,郑重道,“回去找个瓶子插起来,就放我们房里。”
宁隐挑了下眉,“那岂不是满屋子都是花?”
“我听?苏师兄说过,在某些?地?方,姑娘或者小伙儿遇见?心怡的人,就会手捧鲜花同?他?们的心上人诉衷情。”
季江的眸子里都只映满了一?个人,宁隐一?时?怔住,忽而笑道,“你是当姑娘,还是做小伙儿?”
季江始料未及,原本准备的措辞忽然不管用了。他?忽然想起云音方才说过的话,而当下,他?似乎真的在宁隐眼中只看到了他?的影子。
“公子!”
对视的两人被这一?声打断,同?时?转了身?,迎面闪过一?道影子,穿过人群落至跟前。
宁隐拧眉道,“端琅,可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