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口店向东行二百米,是一片怪石岭,白天人烟稀少,晚上常有野兽出没,凡是出行者都需要在太阳落山前尽快尽快经过此处,否则一旦太阳落山危险便会伴随而来,又加上地势险峻晚上风还非常大,想打着烛火走过怪石岭是不可能的,因为天一擦黑进口处就开始起风,即便是加了油的火把都坚持不了多久,只能在此安营扎寨,那最后不过是野兽的盘中餐。
不远处一队人马,驾着车运送着一堆的货物缓缓进入了怪石岭,带头者是一位女子,一身红衣格外扎眼,她骑在一匹白马上,手紧紧抓着缰绳皱起眉头观察着周围。
因为货物较多,他们只能缓步慢行,但到了怪石岭还是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此时已是下午,一般脚程经过怪石岭需要两个多时辰,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只能说在太阳落山前勉强能出去。
“阁主,此处地险,经常出事,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一小伙骑着马走到女子身边提醒了一句,女子点头,驾着马转过身冲着其他人道:“都提高警惕,这一路不少人盯着我们,一定要小心,必须安全将货物送达。”
“是。”
他们一队人马莫约有三十来人,数量并不小,但也需防着有人暗中使坏。
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速度极快,有人大喊:“阁主小心!”
女子侧身避开,接着便射过来上百道利箭,目标直冲他们而来,女子眸色一敛,拔出腰间佩剑挡开了射过来的箭,其他人也纷纷动起手来,对付他们光是这利箭自然不够,这三十人可是她精挑细选的,想半路打劫不用点真本事可不行。
“来了。”身旁人压低了声音,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彼时,一群黑衣人从乱石中钻了出来,挥舞着长刀朝着他们攻击而来,女子身后之人腾空而去,一道黑影闪现,瞬间黄沙漫天刀剑相撞,声音听起来格外清脆。
“保护好货物。”女子大喊,顺手一剑扫过去将原本朝她逼近的一个人击退,骑着马绕到货物面前与众人开始一同保护货物。
对方人多势众,一看就是早有准备,这批货物竟让人如此眼馋?
转瞬间她这边明显有些抵抗不了,虽然都是精英可耐不住对方人多,车轮战谁都受不了,她顺手扶住了一个被踹了回来的人,那人急忙说:“阁主,他们人太多了,这样下去对我们不利。”
他说的不无道理,对他们而言主要是护送货物,纠缠下去确实相当麻烦,可对方也不像是会撒手的样子,她沉下脸色,握紧手中的剑,忽而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听起来人还挺多,女子皱眉,心想该不是对方的援兵吧,正担心时只见那群人骑马而来,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光是看到他们衣着,女子松了口气。
看来并非敌方援兵。
“早就说了跟我一路顺便可以保护你,偏偏就不是不信,看吧,这不立马就遇到麻烦了。”
一声爽朗的笑传来,转头便看到郑文乐骑着黑色的骏马飞驰而来,长剑击出一连击倒三五个人,走到她面前时还不忘挑着眉头打趣,她不禁摇头浅笑,“我可请不起郑小侯爷护送。”
“请不起,来时过五关口的时候你可是一点也不客气。”这边他二人谈笑风生,那另一外那些黑衣人被尽数逼退,郑文乐手下精锐确实不容小觑,在他这很难讨到好处。
她别过头不予理会,开始一一排查货物问题,并看看损伤有多少,郑文乐却不走巴巴的跟在她身后,检查完她一回头差点给撞了上去,他突然凑近盯着她的眼睛问:“苏姑娘这番前去北疆收获倒是不少。”
“你也不赖啊。”她轻笑一声。
时光匆匆而逝,此刻已经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苏汐南没日没夜的工作,目的便是想在帝都晏城立足,她信了那时何什的话,觉得司徒熵肯定有救醒师父的法子,更何况早就听闻神医溯溪久居帝都,因而用了两年总算是在帝都开了一家名为梧桐巷雨的大酒楼,并在将飞云阁搬到了隔壁。
当然会这么容易确实有司徒熵牵线的缘故,司徒家暂时定居在晏城,各方关卡很好疏通,再次见到司徒熵的苏汐南忽而觉得大家都变了,虽然他还是以前那样风流成性,来接她那日身边硬是左拥右抱了三五个女子,经过街道时几乎所有女子都注视着他,眼里满含情愫若是瓜果在手怕是纷纷丢掷而来。
苏汐南将苏卿辞的情况告知了司徒熵,他沉声为苏汐南引荐了一人,在陌上坊中她见到了一个,苏怜安。
上次还是在梦中得见,时间太久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再见时才想起这段记忆,她顿时警惕起来,与记忆中的不同,苏怜安没有那么疯癫,整个人都显得很平静,可唯独提起北疆之事,她紧紧的抓着苏汐南的手臂,一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那眼中是恨,是怨更多是化不开的仇。
她几近沙哑的冲着她嘶吼,“你不信我说的,你去看啊,你去看看如今北疆是一番怎样的境地,看看你所珍视的师父是如何将他曾经的族人肆意诛杀的,你去看看那千里坟场白骨累累,去看看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然后她便真的去了,当然不只是想看看苏怜安口中的北疆,更主要的是她听闻北疆有灵药,说不定将灵药制成异香能唤醒师父,哪怕是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她还是想试试,至于他曾经是怎样的人,在这两年间其实也听过不少,大多都是负面传言,过去他的人生她未参与,只要未来他不是杀人如狂的恶魔,那他在她心中永远都是她最爱的那个人。
北疆路途遥远,苏汐南专门组了一支队伍,顺便护送货物,谁知中途竟意外遇到了郑文乐,此人跟她颇有几分渊源,当年赠她月华的便是郑文乐,多年不见,他倒是长成了翩翩佳公子,比起年少时多了几分张扬少了几分阴郁,也多亏他护送她也才能安然达到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