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
听到有些陌生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苏汐南抬头一看发生竟然是溧阳,他正抓着自己的手,而她则挂在半空中,往下一看几乎让她头晕目眩,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守夜人呢?她死了?
苏汐南脑袋嗡嗡作响,直到被溧阳拉上去她才回过神来。
风已然停了下来,周围非常安静,只要站在回廊上的少年面容清雅身影单薄,可是就是这样身影单薄的少年救了她。
“多谢相救……我刚刚……”说到刚刚的事她一时有些哑然,像是做了一场梦,想到守夜人她猛地起身抓着栏杆朝下望去,那里除了层层回廊上挂着的灯笼犹如星光点点外便是一片沉寂在深夜中的幽暗。
什么都没有,可她亲眼见到那人掉下去了才对,不然她如何会被跌下去?
疑惑之时溧阳突然开口,他说:“是不是有人给了你安神香?”
苏汐南茫然的点头,却让溧阳笑了起来,“那就对了,你刚刚应该是看到了幻影。”
“你的意思是我刚刚看到的都是假象?”
不对,她不信,怎么可能。
“是,我看到你独自一个人上了回廊,心觉好奇便跟了上来,谁知你走到这里后竟然跳了下去,看你这举动便知你应是受到安神香的影响,幸而我跟上来救了你,否则还不知如何跟你师兄交待。”
这话说的可真是够可笑的,苏汐南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已经有些不快,她怒道:“这安神香可是你庄中人给我的,此香既会害人又为何要送于他人?正如你所说若你不在我死路一条,不知我哪里得罪庄主要被你此般迫害?”
毕竟是灵泉山庄的人,总不能说跟他没有任何干系吧,苏汐南向来恩怨分明,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此香作用是安神没错,可它并不会害人,只是因人而异,会适当的干扰梦境,你不是被安神香所惑而是在梦游,引导你的应该是你的梦境。”
“我以前可不梦游,再说我精神好好的怎么可能梦着梦着去跳楼啊。”
她又没抑郁症,还梦游,开什么玩笑,难道她看起来那么好糊弄?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溧阳浅浅一笑,转身便打算离开,苏汐南顿时怒了,“我差点因你庄中人而死,难道庄主不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说法?”闻声溧阳顿住,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栏杆处向下看了眼,“这下面白骨累累不知葬送了多少生命,若你不想成为其中一个就该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等你有能力自然可以问我讨说法,而如今的你显然是不够的。”
“所以因为我弱你就可以随意欺负?”
还有这般道理?他少少年纪歪理倒是不少,是不是在这地方待久了脑子坏掉了?她可不是吃素的,这话她怎么都不认。
“可以这么认为。”他说完便离开了,苏汐南气不过手握住匕首攻击了过去,谁知他一个回身,一个强大的风力将她推了回去,看着偏衫都不带飘动一下的溧阳苏汐南百思不得其解,“你……”
“你都近不了我的身,拿什么讨价还价?”
苏汐南哑然,看着溧阳拂袖而去心中很不是滋味,那一席话并非没有道理,不管是在哪其实都说的开,只是太过现实反倒显得有些残忍,她不得不承认弱肉强食便是生存法则,可师父将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从来都未想过这些,可如今师父沉睡,一切都要依靠自己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废物。
经过这么多事以后,苏汐南清楚的知道苏卿辞这个人的身世不简单,甚至可以说他树敌颇多日后肯定没有平静的一天,而她若一直这样下去只会拖他的后腿,若是众人都认为师父有错而她又拿什么站在他身旁?
想到这里她莫名觉得恍惚,手紧握成拳缓缓下了回廊。
走到房间时她发现自己的房间门居然是开着的,她警惕起来,正欲进去便听到何什的声音传来,“你回来了?”
“三师兄?”苏汐南松了口气,到了房间看到何什正坐在桌前把玩着一堆小木头架子,反正她看不懂他在干嘛,关上门走了过去,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被溧阳欺负了?”
看她那表情就知道这会儿肯定在生闷气呢,何什将手中的东西拼接好以后推到了苏汐南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闻声苏汐南抬起头一看,发现在桌子上正趴着一个机关鸟,看起来像是青雀,小小的,很是可爱,她忍不住伸出手碰了一下它的翅膀,谁知道它竟然动了起来,苏汐南大吃一惊,“这……”
“送给你的,喜欢吗?”何什笑得很是憨厚,就像小时候将雕刻的奇丑无比的木偶送给她时的模样一般,那时他手虽巧审美却一般,做的木偶简直是渗人,都可以放在电影中充当鬼怪的角色了,谁知转眼他竟做的这般精巧,看起来都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喜欢。”
她重重的点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她自是喜欢的紧。
“你不用在乎溧阳说什么,他白天和晚上状态不一样,若是他说了什么你当没听到就行。”
“啊?”
这话她就听不懂了,歪着脑袋看着何什表示疑惑,但何什却并不想提关于溧阳的事,立马转移了话题,“师父他到底怎么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师父,苏汐南微微垂下眸子,在烛光的照射下睫毛轻轻颤动着,“为何突然提起师父?来时师兄不问,怎么这个时候又要问?”
“你是觉得我不关心师父吗?”何什笑了起来,可是却不再憨厚,反倒是多了几分猜不透的异样来,苏汐南不喜欢他这样的神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抬眼看着他,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发生了很多事。”
何什见她这般起身坐到了她身旁,轻轻拨动着青雀,伸出手摸了摸苏汐南的脑袋,声音格外温和,“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是你的三师兄,也永远是师父的徒弟,这一点一辈子都不会变。”
“师父他……他遇到了麻烦……”半晌,苏汐南方才自责道,每每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格外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