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我们怎怎么办?”
泥娃子一个激灵,此时已经被恐惧填满,如果刚刚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放弃,那么现在便只剩下了绝望,面对这么多只狼,他们两个手无寸铁之人除了死别无他路。
“你问我,我问谁呢?”
苏汐南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的攥着自己的衣服,腿几乎已经没有了知觉,跟这种动物比速度无疑就是在找死,逃跑是不可能的,也许只能盼着这些狼吃他们的时候能利落点少些痛苦。
嗷呜。
嗷呜。
……
狼嚎声不断,似是在举行某种仪式,接着苏汐南便看到那些狼缓缓的朝着他们走来,大雨磅礴,狼身上的毛发已经被打湿,此刻的它们饥寒交迫而苏汐南他们无疑是最好的食物。
“想……想想办法啊……”泥娃子拽着她的衣服颤抖着问,声音已经沙哑,到最后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绝望,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苏汐南苦笑起来,大概是她命运多舛所以每次都能遇到这种事,只是这次她忽然不希望被师父找到,这么多狼就算他再厉害也无法自保更何况还要护住他们,唯一可惜的是她还不想死……
一片叶子被雨水打落缓缓掉进了泥泞中,恍惚间苏汐南垂眸一双熟悉的布鞋映入眼帘,她猛地抬头看到苏卿辞持一把油纸伞立在不远处。
夜雨斑驳,寒意肆虐,电闪雷鸣,周围更是危机四伏,而她的师父站在那遗世独立仿若万般景象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就连脚边泥泞都不曾沾染他的鞋袜。
苏汐南来不及去想他到底是如何到这里的,她张了张嘴欲提醒他周遭危险,却见他突然竖起手指冲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立马闭嘴,同时也下意识的捂住了泥娃子的嘴,那时她忽然看到狼群眼中光芒越发深邃,原本潜伏在周围观察的它们突然暴躁起来,对着天空长嚎一声便飞速的冲了过来。
“师父!”她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苏卿辞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们先走。”
“可……”
“走。”
那语气不容置疑,可她还是不愿,如此危险的境地她如何能丢下师父独自逃走?她做不到,在她纠结时泥娃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她一股脑的往前冲,任由苏汐南如何挣扎都不松开,绝望时突然重拾的希望几乎推着他前行,那时的他根本无法去考虑过多,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挣脱不了,她绝望的回头,只见苏卿辞一手持伞而立一手中似有光影闪过,忽然间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师父与曾经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大侠身影重叠,他身姿如风,长剑破空而去,招招狠辣且致命不给对方任何还手的余地,而那树影斑驳处有一人双手舞弯刀借着风而下,寒芒交错,令人闻风丧胆。
“放开我!”
也不知跑了多远,苏汐南狠狠的甩掉了泥娃子的手,而他也因为最后的体力透支再也无法禁锢住她,只得大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回想刚刚的一切犹如梦境,“你去也没用,你师父早被狼吃了。”
“你胡说,我不信。”
他既然来自然不会让自己有事,这是她对他出奇的自信,但泥娃子却不是她,那种情况人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他都不敢想现在他们还能平静的在这里争吵。
“不然他一个人还能斗得过一群狼?你以为你师父是神仙吗?”
“他就是。”她定定的看着他,任由雨水冲刷在脸上,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被紧紧的咬着,其实她何尝不害怕,哪怕表现的再怎么自信可她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
泥娃子沉默了下来,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身体已经被掏空,他靠在树上喘着气,目光有些涣散。
“我师父……我师父绝对不会有事。”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就连天降横祸都能躲过一劫的人还能死在几只狼手里?简直是笑话,反正她不信。
她固执的想着,突然听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是自然。”
“师父!”她猛地回头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啧,快离我远点,你瞅瞅你这脸,全是泥巴,哎呀,蹭了我一身。”
苏卿辞一脸嫌弃的按着她的脑袋就是不让她碰自己,可苏汐南才管不得那么多,她笑的灿烂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看到这一幕,靠在树上的泥娃子仔细的揉了揉眼睛,不是在做梦吧?对,肯定是在做梦,一个人还能从一群狼口中活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关键他衣服整齐泥泞都没沾上多少,这哪里像是逃过一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泥娃子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过身一头撞到了树根上,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听到声音苏汐南这才看过去,见泥娃子晕倒她吓了一跳,正打算过去瞧瞧时却突然听到师父抵在她耳边温柔的说:“小徒弟,好好睡一觉吧。”
接着便感觉后颈一痛,然后就没了知觉……
“控制狼群?没可能的,我只听说北疆人擅蛊术可以操控蛊虫。”
司徒熵摆摆手,一边磕着瓜子,只有凌十染擦着他的匕首看着桌子若有所思,见他这般司徒熵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别想了,师父不都没说什么吗?难道你是怕暗鸦找来?”
刚说完这话只见寒芒乍现,冰冷的刀尖对准了司徒熵的眼睛,他不禁咽了口唾沫举起双手讪讪一笑,“我就随口一说的,师兄,我错了……”
“自古话越多的人死的越快,去了地府可是要被割舌头的。”
何什幽幽的飘过,将烧好的一壶热水放在了桌子上,被师弟挤兑的司徒熵气的直翻白眼,“我要是被割舌头你就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又没杀人放火。”说着何什笑着为他们倒了一杯热水,凌十染放下匕首接过喝了起来,司徒熵这才松了口气,冷不丁的夺过杯子一口灌下差点没烫死他。
“师妹怎么样了?”何什疑惑的问,司徒熵舌头烫的直打结,他结结巴巴的说:“估计染了风寒,睡几天就没事了,倒是那小子也是命大。”
“那我去看看师妹去。”说着何什正要起身却被凌十染拦住了,他道:“师父在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