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嫃诧异的打量对方一眼,心下了然,大约是哪个家将的女眷,专门负责照料暖棚的,“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人。”
猪圈中的骚乱尚未平息下来,猪群依然处在惊魂未定之中。
洪田田听着动静脸色铁青,“你把我的猪怎么样了?我辛辛苦苦喂养了一整年,才喂得它们膘肥体壮,眼看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圈了,要是它们有个好歹,我告诉你们,我动手打人都是轻的!”
说完看向一旁的何寿和何禄,目光在何寿手里提着的篮子上停顿了一瞬,横眉怒目间自带一股彪悍气。
“什么人都敢往我这儿带!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还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紫兰才从锄头下捡回一条命,余悸未消,愤怒异常的死死瞪着洪田田。
哪里跑出来的蠢材,眼睛瞎了,脑子也坏掉了吗!
她们像是来偷东西的吗?这府里的东西,有什么是她们不能动的?
紫兰和紫蕙一起挡在唐嫃面前,唯恐这疯女人一言不合又要动手,她们打不过但至少还能抗一下。
何禄提醒道:“洪姑娘,三小姐是咱们府里的贵客。”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洪田田火冒三丈,“贵客就能为所欲为了?棚里所有的蔬菜家禽,都是我花费无数心血,亲手栽的种的养的,岂能任由你们跑来祸害!”
要是她的猪掉了一根毛,她就要他们好看!
唐嫃没好气道:“不就是看了一眼。”
再说她把猪都宰了又怎样,她一个主人家,还不能处理府里的牲口?
即便她还没有正式过门,好歹也是客居于此的吧,竟然对着客人要打要杀!
洪田田一个字也不信,“当我傻是不是,看一眼会这么大动静?”
还做了几个鬼脸吓了它们,但这能成为动手的理由吗?
“回头让花公公好好教教规矩。”唐嫃懒得多费口舌,掉头往另一边走,准备去看看花草。
洪田田不屑冷哼,“好大的口气。”以为花公公是随便谁都能指使的吗!
见莺儿和雀儿也追过来了,洪田田指着唐嫃一行人,“拦着不许走。”
说完急急忙忙跑向猪圈。
莺儿和雀儿掐腰挡住了去路。
唐嫃很无语,“这大姐谁家的?怎么这么拎不清?”
雀儿不满哼道:“你又是哪家的?”
紫兰冷脸呵斥道:“是你能打听的吗,赶紧让开,别自讨苦果吃,没规矩!”
虽然这边府邸平时不住人,但仆妇的素质也不该这样差,难怪只有在这做农活的份!
莺儿则谨慎戒备的盯着唐嫃,府里怎么突然来了一位娇客,这是打算来跟她家小姐争宠?
雀儿不以为然,小声嘀咕道:“我们小姐是王爷的女人,你们既然来王府做客,那还有什么不能打听的。”
唐嫃听到了一个敏感字眼,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岔了,紫蕙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用词不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凭白坏了王爷的清誉,仆妇就是仆妇,什么王爷的女人!”
怎么能说她家小姐是仆妇!雀儿瞪大眼睛不服气的道:“我家小姐跟了王爷七年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名分罢了!”
唐嫃愕然了片刻,看向何寿和何禄。
何寿和何禄不禁心头一跳。
他们并不清楚唐嫃与谢知渊之间的关系,只知道这位三小姐在王爷心中分量不低。
从花公公的态度中,他们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又不太敢确定。
万一三小姐和王爷是那种关系,洪姑娘横在中间岂不是会坏事?
何禄斟酌了一下,谨而慎之的道:“王爷被调过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带女眷,洪姑娘是之后寻来的。”
雀儿得意道:“然后我家小姐就留下来了呀,这么多年,王爷身边就只有我家小姐一个。”
紫兰和紫蕙闻言甚是吃惊,那疯女人居然不是仆妇吗?
看着唐嫃突然冷下来的脸色,雀儿心中骤然警钟大响,这女孩是来跟小姐抢王爷的!
“你是哪家的?来我们府里做什么?如果是对王爷有什么企图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王爷是我家小姐的,别痴心妄想。”
紫兰回过神来,嘲讽道:“你们怕是没照过镜子吧?要不要我送你一面?”
就那疯女人的德行,也好意思自称是王爷的女眷,这主仆几个脑子里得进了多少水,大海都干涸了!
洪田田在猪圈里检查了一番,没发现哪头猪身上有伤痕,但它们不可能无缘无故惊惧,洪田田沉着脸大步走过来。
“你们到底对我的猪做了什么,是不是使了什么阴毒手段?”
雀儿指着唐嫃道:“肯定是,她对王爷有企图,嫉妒小姐,所以祸害咱们的猪!”
唐嫃心中一阵郁结烦闷,她并不觉得恭王叔叔会看上这个养猪的,就算瞎也不可能看得上。
但她们毕竟住在这王府后院,还口口声声以他的女眷自居!
他居然养了个女的!养了个女的!还是觊觎他的女的!
紫兰和紫蕙也不觉得王爷会看上洪田田,王爷什么身份,想要什么样的高门贵女绝色妖姬没有的?
再看看冲到她们面前的洪田田,皮肤粗糙,黑里透黄,五官眉眼也无任何出众之处,虽然不能说很丑吧,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会被立即淹没的。
唐嫃转身就走。
“不准走!”
洪田田一把抓住唐嫃的胳膊,雀儿昂首挺胸的挪步上前,张开双臂挡住了唐嫃的去路。
两个紫恼火的冲上去,与两个鸟推搡了起来,不就是个臭养猪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唐嫃已经不耐烦的一脚将洪田田踹飞了出去。
既然不不愿意讲道理,那就动拳脚好了,论打架她还没怕过谁。
两个紫完全不是两个鸟的对手,一转眼两个紫就被挠花了脸,唐嫃拉开她们又是两脚下去,将两个鸟踹飞去与洪田田作伴。
紫兰捂着火辣辣的脸,忿忿啐了一口,便转身跟着唐嫃走了。
唐嫃闷头走了一段,指着远处的花圃,“那些花也是她种的?”
何禄道:“不是,菜蔬和家禽是洪姑娘养的,花圃里的那些,是府里的花匠侍弄的。”
但是唐嫃现在已经没心情看花摘花了。
刚走到出口,洪田田便提着锄头追了上来。
唐嫃抓起几枚鸡蛋,对准洪田田的脑门,噼里啪啦一通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