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吓跑漂亮小姐姐,又拿眼神来恐吓她,恭王叔叔这是哪的气不顺?
瞅见桌上的残羹剩菜,唐嫃心下了然,看来他不光接受无能,还无比憎恶啊。
算了不吃了,以后也不当着他的面吃了,省得他难受。
“老板,结账。”
瞧她多贴心。
谢知渊气得胸口疼。
老板娘打起帘子从后厨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笑容满面的报出一个数。
“两位若是觉得,小店做的饭菜还算合口味,以后就常来吃。”
“好啊,婶子手艺很不错,有机会一定再来……”
等了半天也没见谢知渊掏钱付账,他就像座山一样坐在那儿无动于衷,唐嫃忽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不会没有带钱吧?”
“……”
没有这个习惯。
那就尴尬了,她也没有带。
想到思春的小姐姐,唐嫃笑得贼兮兮的,“那要不然这样,先把你扣在店里,等我回去拿了钱,再来给你赎身?”
谢知渊的脸霎时黑得泼了墨似的。
这混账的意思是要他卖身!
见到不三不四的女人对他有非分之想,她就这么开心恨不能立时将他推出去!
掐死她算了!省得糟心!
突如其来的威压让这间小店摇摇欲坠,老板娘招牌的爽利笑容有点撑不住了。
“这一顿饭才几个钱,哪用得着扣不扣的,要不先记在账上,等下次来再一并结算?”
这男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比知府老爷还有威势,脸色一变就跟塌了天一样。
“我们住的地方离此不远,稍后我就让人把钱送来。”谢知渊说完甩袖就走,不理睬那没良心的。
“对对对,一会儿就送,很快的。”
“叔,等等我。”
匆匆与老板娘说了一声,赶紧迈着小短腿追出门。
“叔叔叔叔叔,等等我!你走慢一点!”
大长腿了不起啊!
等人走了,老板娘才拍拍胸口,太吓人了。
但是却忍不住走到门口看多两眼,只见方才黑着脸的明显有些气愤的男人,正稳稳当当的背着那小姑娘散步。
看着脾气那么不好的男人,对自家小侄女倒还挺宠的。
唐嫃吃饱喝足,惬意的把脑袋靠在他肩上,眯着眼很享受。
谢知渊还一肚子气,本不想跟她说话,让她自己反思一下。
但感觉到她蹭到他脖颈上的脸颊凉凉的,最终不得不认命的默默在心中叹息一声,他迟早被这个一肚子坏水小东西折磨死。
“冷不冷?”
“有你给我挡风,一点也不冷。”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给任劳任怨的叔,奖励一个香吻。”
一股奇怪的黏腻感,让谢知渊猛地停下脚步,“你是不是没有擦嘴?”
唐嫃舔了舔自己油汪汪的嘴,“出门的时候忘记带手帕了呀。”
谢知渊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被她亲到的那块皮肤,逐渐发热发烫灼热无比。
唐嫃哈了口气,用力的闻嗅了嗅,“不臭呀?”
谢知渊脚步如飞,再没继续漫步的闲情逸致,很快回到了客栈。
陆岩得了吩咐去小巷子里给店家送饭钱。
唐嫃洗漱了一番就躺进了被窝里,紫兰和紫蕙的能干再次证明宋意和做事靠谱,临时选的婢女也甚合唐嫃的心意。
所有用的东西都是自带的,包括床上的褥子被子帐幔,每天定下了住宿的地方后,紫兰紫蕙就开始忙里忙外。
奔波劳顿了一整天后,能睡进带着熟悉气息的舒适被窝,疲乏都能减掉一大半。
谢知渊从外面进来,两个紫就垂着头退了出去,至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太过伤风败俗,就轮不到她们来操心了。
唐嫃的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伸出一只爪子冲他勾了勾,睡眼迷蒙的用撒娇的口吻道:“恭王叔叔,困了。”
刚得救时就由他陪着睡,现如今已经养成了习惯。
谢知渊坐在桌前,还拧着眉头,抗拒之意很明显,“你没有洗澡。”
“我昨天洗过了呀。”现在天又不热,不用洗那么勤吧?
谢知渊纠结道:“要不,还是洗洗?”
唐嫃揉揉眼,悲愤的坐起来,“我刷牙漱口了,一点味儿也没有!”
“再说了,我是用嘴巴吃的,洗干净不就行了?我又没在肥肠堆里打滚,有必要洗澡么?”
谢知渊哄道:“刚才吹了凉风,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也好。”
说罢,扬声对外头吩咐了一声。
陆港应了一声,让人去烧水。
唐嫃耍赖的往床上一躺,“不洗,就不洗!”然后嗷的一嗓子假哭,“恭王叔叔嫌弃我了!啊啊啊!”
谢知渊头疼死了,上床捂住她的嘴,“好了不洗就不洗,这么使劲儿嚎,也不怕嗓子疼。”
他就是提个建议,她不愿意,他当然不会强迫。
毕竟那个东西的功能,让他完全没办法忽视。
唐嫃哼了哼,“让你欺负我!”
谢知渊忍俊不禁,将人拉进怀里,“明早还要赶路,快睡吧。”
“刚才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睡了?”
“……没有。”
“那你说,你愿不愿意跟我睡?”
“……愿意。”
还在外面守着的紫蕙和紫兰听了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唐三小姐果然厉害,普天之下敢强睡恭王爷的,绝对就只有她一个。
过了许久,唐嫃都没能睡着,突然翻身爬起来,“我还是去洗个澡吧。”
谢知渊睁开眼,“怎么了?”
“总不能让你抱着一坨米田共睡觉吧,万一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怎么办?”
他看着她吃肠肠时天崩地裂的表情,分明在他眼里当时她就是在吃那啥。
或许她身上沾了味儿,真的很臭,只是她自己并不觉得?
记得花公公曾跟她说起过,恭王叔叔对饮食没有太高的要求,但从不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虽是个吃货,但也有坚决不吃的东西,例如鸡蛋胎。
看着别人吃的时候,她简直恶心得不行。
谢知渊把一骨碌翻到床边穿鞋的唐嫃拉回来,不由分说将人摁在怀里不准她动弹,还用他下巴上刚冒出来的一层胡茬蹭她脖子。
又疼又麻又痒的触感,激得唐嫃边躲闪边尖叫,两人在被窝里闹腾翻滚,很快她就忘了洗澡的事,小脸红扑扑的睡着了。
谢知渊埋首在她身上深深嗅了嗅,觉得隐隐有点臭臭的,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沾染到了的,不过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就是了。
再臭也是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