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打,打死一个清静,别来烦我!”
刚入睡没多久就被叫醒,唐嫃头昏脑涨,极其的不舒服,于是便格外的暴躁易怒。
站在院中听到这一声怒吼的唐大居不由讪讪的。
他也不想来吵三小姐,但是宁远斋那动静闹得,搞不好真会死一个啊。
唐大居长叹了一口气,忧愁的离开了梳梨园。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唐大居回头一看,只见唐嫃披头散发,一身戾气的冲了出来。
“三小姐。”
“去厨房拿两把菜刀。”
“菜、菜刀?”唐大居心惊肉跳,三小姐这,不会被气得狠了,要砍人吧?
唐嫃一眼扫过去。
唐大居吓得脊椎骨发寒,赶紧叫来一个小厮吩咐。
……
“你以为我会答应你!凭什么答应你!明儿就跟宋家定亲!”
唐玉疏被他看得火冒三丈高,恨不能现在就将他大卸八块。
他把他当知己当兄弟,他却想要做他女婿!
卑鄙!阴暗!龌龊!无耻!变态!
谢知渊皱起眉头,声音不高不低,“你不要冲动,小丫头的终身幸福,不是你能拿来……”
唐玉疏脸红脖子粗的拍桌怒吼,“你都能干得出这种事,我就是死了棺材板也盖不住,你叫我怎么能不冲动!”
外面曲海激动唤了声,“三小姐!”救星啊!
书房里的争吵戛然而止。
唐玉疏双眸酷寒,怒瞪着谢知渊。
小嫃儿知不知道你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我的心思没什么不可告人,是你一时太……她目前还不知道。
你要是敢对小嫃儿多说一个字你看我能不能弄死你!看什么看,不相信是不是?
没有不相信,只是……
弄不死你就弄不死你,当你的命多值钱,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小嫃儿是怎么嫁给旁人的!优秀的男儿多的是,小嫃儿年纪小,即便现在心向着你,用不了几天,我保证她变心!
不说就不说行了吧,好好的忠臣良将治国之才,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唐嫃携着熊熊燃烧了一路的怒火一脚踹开了门。
唐玉疏和谢知渊一左一右,隔得远远的面对面的坐着。
一个鼻青脸肿,一个衣衫凌乱。
书房里还算整洁,只地上碎了两只茶盏,比上次好多了。
哐当——
两把菜刀分别落在唐玉疏和谢知渊脚边。
两人都不敢吭声。
唐嫃板着小脸,“捡起来,一人一把,互砍啊!”
“小嫃儿……”
“小丫头……”
两人异口同声。
唐嫃扫了他们一眼,“不是挺能耐嘛,不是喜欢打架吗,怎么不动了?”
语气又冷又硬,“谁砍赢了我给他鼓掌,砍死一个少一个,我也能落得耳根清净!”
谢知渊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们没有打架。”
年少时倒是动过几次手,后来中间夹着她,看在她的份儿上,他也不能对唐玉疏动手。
如今就更不可能了,唐玉疏毕竟是岳父。
不管曾经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总不可能对长辈动手。
唐嫃指着他们俩怒道:“你们当我傻还是当我瞎!你们现在什么德行自己瞧不见,当我也瞧不见是不是!”
唐玉疏暗暗冷哼,算谢老贼识相,道:“我们政见不合,吵了几句没吵出结果,就相互推搡了两下。”
谢知渊默然。
没有互相,他是挨打的那个。
唐嫃仿佛听了个笑话,“政见不合?你们两有什么政见能不合!政见不合去朝堂上吵啊!三更半夜窝在书房闹什么!”
“我们最近都在养病,不上朝……”
“你们俩就是有病,神经病!谁再说一句谎言,看我以后理不理他!”
唐玉疏看谢知渊一眼,快说。
谢知渊嘴巴闭紧,休想。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唐嫃慢慢走进去,掐着腰往中间一站,审慎的看着两人。
“没有。”
谢知渊盯着她的小脚丫,怎么不穿鞋,地上都是碎瓷片,“小心割到脚……”
唐玉疏想挖了他的眼珠子,“你眼睛往哪看……”
唐嫃横眉竖目,“你们为什么掐架?”
“……”
“不说是吧。”
唐嫃捡起一把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让你们互砍,你们不动,让你们说原因,你们闭口不谈,那行,你们闹一次,我就砍自己一刀!”
谢知渊箭一般冲过去,把人拉进怀里,一把夺过菜刀扔掉,“不许胡闹,刀也是随便能玩的,万一伤了自己……”
唐嫃暴跳如雷,“我有你们胡闹吗!我就要玩刀,就要伤我自己,看你们心不心疼!”
死死盯着谢知渊放在唐嫃腰间的魔爪,唐玉疏的眸子里又要喷出火来,他迅速冲过去猛地一把将谢知渊推开,老母鸡一般将唐嫃护在羽翼下。
唐嫃道:“没完没了了你们,当着我的面还想打!”
“小丫头,你脚疼不疼?”谢知渊很担心,他刚才看见,她踩到一块碎瓷,虽然很细的一粒,但她皮肤娇嫩,还是会受伤。
“你想知道什么,老爹都告诉你,先让谢知渊滚蛋,看着就碍眼……曲海送客!”为了这么个东西,也值得她抹脖子!
曲海头皮发麻的站在门口,“恭王爷,请吧……”
谢知渊看着唐嫃,又看了看她的脚。
唐嫃脚指头蜷了蜷。
谢知渊心疼,肯定受伤了。
唐玉疏瞪着谢知渊,我闺女用得着你操心!要不是你半夜作妖,小嫃儿会扎到脚吗!
谢知渊说了句,“小丫头,我走了。”
唐嫃哼了哼,不想理他们。
谢知渊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唐玉疏应该知道帮她上药。
唐大居带人进来将地面清扫干净。
曲涛奉上茶水点心。
唐嫃揉揉眼睛,爬到软榻上坐着,表情有些呆滞。
唐玉疏握住她的脚踝,抬起来看了看,极小的一块碎瓷粒子,指甲一弹就掉出来,但还是渗出了血。
“疼不疼?”
“哼!”
唐大居一头汗的送了药进来。
唐玉疏接过来,挑了一点药膏,往出血口一抹,很快就止了血。
唐嫃气急败坏道:“你们两个年纪加起来,都是能当曾祖父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打架!这回又为的什么事?难道还是为了我,老爹你也是小气,我跟他走得近怎么了?我就不是你闺女了?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