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渊涂上厚厚的一层药膏,并轻轻抹匀,让药物深入,务必使其最大限度发挥功效,“你回去之后没有擦药?”
“擦了,但今天上午洗漱得太急,忘了。”
说完,想到刚才他的话,觉得有点不太对。
“恭王叔叔说我胡作非为,引火烧身是几个意思,我做什么过分的事了吗?”
“你说呢。”
谢知渊给她拉上中衣,顺手把衣带系得死死的,又将她的外衫拿过来。
“我是个乖乖女,不知道多安分老实,怎么做坏事了?”
至少最近她都一直很乖,除了昨儿喝得酩酊大醉,可那也不算为非作歹呀。
以为她装疯卖傻,是拒绝承认,谢知渊绷着脸问,“春风一度,你是从哪弄来的?”
还安分老实,她做的事,哪件不出格。
唐嫃愕然,看着他半晌,不敢置信,“春风一度?你中的那个神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弄、我,不是,你以为是我、是我给你下药的?”
谢知渊一副认定了就是她干的神情。
唐嫃做讨厌被冤枉了,要真是她做的她就认了,但她绝不凭白背黑锅,“我没有啊!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我怎么会!我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发觉米糕有点不对,逼问了她几句,那孩子胆子小,受不住就说了,也没具体说做了什么,就说不是想害你,我一听急都急死了,还以为给你下毒了呢,拼死拼活的赶回去……”
唐嫃翻坐起来,越说越委屈,“我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我干嘛要给你下药?”
看她的细微神情不似作伪,再细想想其中的点点滴滴,谢知渊知道自己冤枉了她,“我、我以为你是想用这个法子,撮合我和葛小姐。”
唐嫃气愤道:“我只希望你能找一个,你真心喜欢的女孩成亲,又怎么会用这个法子!”
不过以后不会了,他真心喜欢的女孩,只能是她!
哪个小妖精要是敢扑上来,统统弄死!
不过貌似除了她之外,也不会有哪个敢扑他。
“好了不气不气,是我胡乱揣测,误会了你,不过你那婢女,你最好审审。”
能指使得动她身边的婢女,多半是宁国侯府的人。
谢知渊猛然想到一个人,唐玉疏!
希望他离小丫头远点,所以想让他早点娶妻!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简直!
唐嫃点点头,委屈咕哝道:“我有那么傻吗,给你下了药,还巴巴跑回来,差点变成解药……”
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拔高了声音,“噢!我知道了!难怪你那么虐我,那么凶狠残暴,就因为这个对不对,你以为是我干的,所以生气了,想要报复我!”
谢知渊尴尬了。
他当时确实很生气,一想到她迫不及待的把他推向别的女子,他气得几乎要疯了。
若非如此,他即便被药物驱使勾出了所有恶念,也不会陡然生出那样卑劣邪恶的念头。
想让她后悔,让她为她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真是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唐嫃怅然悲痛的往床上一趟,翻过身去,那小背影看着说不出的委屈。
谢知渊看得心都要揉碎了,一遍一遍的道歉,不胜其烦的说着哄她的话。
唐嫃咬着指甲默默的想,当时他要是得逞就好了,那他不就已经属于她了?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她不应该这样贪心。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唐嫃转过身来摊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形,嚣张的抬着下巴瞅着他,“不是要去清凉小筑看看吗,还不快给我穿衣服。”
谢知渊看看她,又看看衣服,半天没有动。
唐嫃便又开始作妖,往他腰间踩了踩,“渊叔叔。”小尾音拖得极长,软中带娇,甜中带魅。
谢知渊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叫我什么?”
感觉怪怪的,非常难接受。
唐嫃又喊了一声,“渊叔叔,好听吗?”
谢知渊硬着头皮,“不太顺耳。”
唐嫃小脸一板不太高兴,“我不管,我就要这么叫!多亲近!渊叔叔,莫非是不喜欢我?”
谢知渊道:“喜欢。”
唐嫃故意追问,“谁喜欢谁?”
谢知渊没有被套路,“还能有谁。”
唐嫃蛮横威胁,“快说,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最终,谢知渊长叹一口气,无奈的妥协了,“我,喜欢你,我的小丫头。”
真是拿她没办法。
唐嫃像个偷到腥的小猫儿,捂着脸缩在床上得意的笑。
好啦,她就当他这是表白啦。
管他本来的意思是什么呢。
他不喜欢她还想喜欢谁!
谢知渊看她如此高兴,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
唐嫃眼眸微微闪动着,趁机爬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又往他唇上贴了几回。
突然觉得,其实他不知道她喜欢他,也有好处,想怎么占便宜,就怎么占便宜。
还能忽悠他。
哈哈哈,谁叫他那么迂腐,那么死板,还那么好玩。
唐嫃高兴得笑出了声。
偌大的重明院都能听到她清脆欢悦的笑声。
陆岩和陆港以及其他人,听了这般动听的笑声,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生活真美好啊,充满了活力和希望。
谢知渊含笑问,“这也是奖励?”
“嗯嗯嗯。”唐嫃点点头,“我决定了,以后渊叔叔讨我欢心了,我就给一个奖励,还有更深入的版本哦。”
更深入的?不会是前天在马车里的……
谢知渊果断道:“这样就行,不用别的了。”
唐嫃:“……”这人真的是!没有一点情趣!
装挺尸往被褥间一倒,伸出一条胳膊给他,“小渊子,穿衣服!”
谢知渊把人拉起来,刚给她套了一个袖子,她又软软的倒下去。
谢知渊头疼死了,反复折腾了好几遍,终于套上了一件。
差不多折腾了两刻钟,谢知渊对着一堆女式衣裙苦思冥想,总算是学到了新技能。
看着站在他面前,勉强算穿的整齐的漂亮小姑娘,谢知渊如释重负。
要命。
唐嫃牵着他的手,边往外走边说,恍如随口闲聊般,“渊叔叔,在你回来之前,我睡着的那会儿,正好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穿着大红嫁衣,描着精致妖艳的妆容,可美啦,我都被我自己美晕了,后来一掀开盖头,你猜我看到谁了!”
谢知渊失笑道:“谁?”
唐嫃道:“是渊叔叔你啊!也穿着大红的喜服,跟我的是同款哦,好像新郎官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