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嫃小手正往碟子里摸点心,谢知渊瞧见了,默默的将那碟子端起来,交到了旁边的米粒手里,唐嫃鬼鬼祟祟的小手便摸了个空。
唐嫃扭头,望着米粒手中的瓷碟子,大眼睛眨呀眨。
米粒:“……”
谢知渊不露声色,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马上就要吃饭了,不要再吃点心了。”
“哦……”
沐依娜微微蹙起了眉头,抬头看了看,觉得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四姐妹目送两位娇客离开,没有一个打算去送送的。
等人走远了,唐婠才挤挤眼睛,含笑对唐妤道:“中午我和小妧儿去你那儿吃饭。”
唐玉琳母女与沐郡主来宁国侯府做客,她们姊妹又与张雅静和沐依娜年纪相仿,一个都不去陪客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张雅静明目张胆的勾搭唐婠的未婚夫,还在背地里耍些腻味人的小手段,她们姊妹几个都对张雅静厌恶的不行。
唐婠存心不愿意去理睬张雅静,她们自然是要站在唐婠这边。
原本她们倒是可以待在梳梨园陪唐嫃,但是现在谢知渊要在梳梨园吃午饭,她们再待在梳梨园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纵然她们能壮着胆子勉强吃得下饭,人家恭亲王也未必愿意跟她们同桌。
还是去唐妤的留桑园最妥当。
唐妤几乎是瞬间就领会了唐婠的意思,连不去春晖堂露面的借口都是现成的,“让红裳去春晖堂禀一声,就说我那临时有点事,需要你和小妧儿做个帮手。”
唐妤现在是唐嫃的主治大夫,需要她们帮把手的事,自然是跟唐嫃的身体健康有关。
如今,整个宁国侯府的重中之重,就是唐嫃的身体了,有了这么个借口挡在那儿,她们不去春晖堂露面,也就算是情有可原了。
于是三姐妹这就愉快的往留桑园去了。
为了等会儿能够大快朵颐,唐嫃提前将中午的药喝了。
中间只吐过一次,大概是美食给了她力量,吐完以后立马重整旗鼓,斗志昂扬,第二次顺利将药喝了下去。
美食能激发吃货无限的潜能。
谢知渊算是长见识了。
于是暗自决定,在她养伤的这段日子,让花富贵常来宁国侯府,专门给她做各种吃食。
花富贵的厨艺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也是直到此时才觉得,花富贵原来还有点用处的。
今儿上午梳梨园热闹不断,人来人往,唐嫃到底是重伤初愈,吃完午饭后,陪谢知渊坐了一会儿,便趴在桌上睡了。
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精神饱满的样子,谢知渊一回头,发现她竟睡着了。
“……”
跟个小猪似的。
谢知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闺房里去的时候,掂了掂分量,觉得这小东西太轻了,跟在畅春园的那次比较,这几日她瘦了好多。
将她放到床上后,起身对花富贵道:“多给她做些温补的吃食,好好补一补长点肉。”
花富贵面上喜气洋洋,笑得一脸褶皱,“主子您放心吧,老奴必定拿出看家本领来,将三小姐养得白白胖胖。”
养肥了才好宰了吃,他懂哒!
米粒:“……”
唐嫃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黄昏时分,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米粒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她叫醒,省得白天睡久了,晚上会睡不着。
然而,唐嫃却在这时醒了,米粒松了口气,便领着小丫鬟们,侍候唐嫃梳洗。
唐嫃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恭王叔叔走了吗?什么时候走的?”
米粒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小姐说着话突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恭王爷将小姐抱到床上之后走的。”
唐嫃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哦了一声。
“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四小姐,都在外间。”
好好梳洗了一番,唐嫃便被扶出来了。
唐妤坐在如意圆桌旁看书,唐婠和唐妧坐在窗边,头挨着头的在做针线。
“三姐。”
唐嫃一出来,唐妧就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唐嫃,坐到唐妤身边去了。
唐婠和江夏侯世子江陵之间,虽然出现了个小白花第三者,却一点也不影响唐婠的心情,所以这几日嫁衣照做,唐妧也帮着做些荷包手绢。
倒不是非江陵不可。
即便这门婚事最后不成,太夫人和朱氏为她另择一门婚事,还不是照样需要做嫁衣。
迟做早做都是做,反正也是闲着,就慢慢做着呗。
“姑母她们都走了?”
唐婠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边的笑容温婉美丽,“早就走了。”
唐嫃舒服的靠坐在软塌上,看了会儿夕阳下的樱花树,收回目光望向姐妹们,开始八卦,“你们说,张家表姐今天是诚心上门做客,来探望我这个受了伤的表妹呢,还是别有用心?”
唐婠笑得意味深长,“我看,是诚心来探病的。”
唐妧哼道:“当日处心积虑的,在桃花林里上演了一出两情相悦的好戏,好几天过去了,偏偏大姐这儿什么动静都没有,想必张家表姐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吧。”
唐婠嘴角的笑容有一丝嘲讽,“她原指着我将这事闹出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三妹受伤了,我哪好这个时候闹出来,她今天大概是诚心来探病的,看看三妹的身体到底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好,只有等三妹的身体好了,我才能闹起来不是?兴许还想瞧瞧我的态度,看看是不是想错了我,若是我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暗将这个亏吃下去,死活就是要嫁入江夏侯府,她是不是还要适时再添一把火。”
张雅静那点小心思,早已被唐婠摸透了。
反正江陵的心意她一点也不在意。
张雅静在意,所以着急。
唐婠偏偏躲着她走避着她走,有本事自己跳出来,说她堂堂英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想撬舅家表姐的墙角啊。
“备好小板凳,坐等看好戏。”
“哼,气死她。”
“那个沐郡主挺奇怪的,我跟她又不熟,她今天特意跑来看我,是个什么意思?”
唐婠停下手里的针线,摇摇头,“沐王府世居南境,沐郡主两个多月前才来的京城,我们对她可以说一无所知,你问我们,我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