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跟菱祁一样,心里震惊非常。
这生物怎么一来就来这么多？
就跟批发似的。
拐角处，此刻还有源源不断的变异种拐出，那速度就跟工厂里的流水线加工一样,没完没了。
菱祁：“哥,现在怎么办？我们打吗？”
陶邯嘴角一抽，“打个屁呀,前面有路放着不走,管它们做什么！赶紧跑啊！”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当下,众人迈开脚步撒丫子跑。
这奔跑方向不用说,自然是先前的目的地——
超市。
头顶上有沙哑的乌鸦鸣叫，陶邯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看了眼。
只见后方天空有一大片黑压压的飞鸟,那些低空飞行的鸟类像是闻到腐肉一般的秃鹫,也像是闻到味儿的鬣狗，蜂拥而至。
哇靠，不是吧，天上还有？
陶邯：“大家都注意点头顶，上头有会偷袭的。”
先前在海口里扫荡过，所以众人这会儿或多或少手上都有武器。
比如広柴手上就拿着一把消.防.斧,再比如菱祁手上就拿了两根棒球棒。
左手一根，右手一根。
鸟类的飞行速度飞快,哗一下飞过时，有腐臭液体淅淅沥沥的从天上掉下。某部分颜色特别深的，落到地上后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本来正在逃跑的独眼老人忽然脚步停下，陶邯注意到，正想喊他。
下一刻,却见独眼老人双手抱起旁边巨大的灯柱，然后使劲儿抬高。
陶邯：？！！
那路灯耸立在路边上，底座以四五颗大型螺丝钉加固，不计其数的小螺丝钉为辅，一看就是非常结实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根看起来与地面完全嵌合的路灯柱子，在独眼老人的蛮力下，所有用于固定的螺丝钉居然噼里啪啦的全部蹦开。
陶邯看得瞠目结舌。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怪物力气？
当街拔了路灯的独眼老人抱着灯柱一头，直接朝天上一挥，就跟车辆的雨刮器一样，打下了一大片飞行的无头乌鸦。
再次挥了几下之后，天上的飞鸟减少不少。
“叔，差不多就可以了，咱们赶紧走！”陶邯着急。
独眼老人点头，将灯柱对着街道那头用力一扔，毫不意外地砸倒一大片企图往这边来的变异种。
转之后，独眼老人才跟着陶邯离开。
先前那几幕被已经跑开一段距离的众人看在眼里。菱祁抽了口气，“那位大叔什么来头啊？居然这么厉害！”
旁边的広柴插话，“可能是获得了红利所以才更上一层楼，我记得他力气本来就很大，之前踹门的就是他。”
菱祁深以为然的点头，“也是，应该是获得了红利加成，不然不可能这么夸张。”
整个城市都很破旧，超市自然也不会例外。
本来整洁的柜台上这会儿歪歪扭扭的散落着各种物品，用于阻隔的铁栅栏因为强力使然，扭出怪异的形状，整间超市弥漫着与外头相似的恶臭。
“这超市不小，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这样速度会快些。”陶邯看了一圈，提议。
“分头行动也不是不可以，但别分那么多组，万一遇到变异种，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边石帆小声地说着。
前面那一段说完之后，他几乎是无缝连接，“我要跟陶哥一队！”
“我也要跟我哥一队伍！”菱祁不甘落后，只是那么一会儿时间，陶邯边就多了两个人。
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队伍分得太散，所以计划是分两队每一队四个人。而这一下子的，陶邯这队就三个人，还缺一个位置。
“我也跟你一队吧。”藤冀面色平静，并没有其他人的急切。
“好啊好啊，藤哥你跟我一队，罩着我~”陶邯乐呵呵。
连一分钟都不用，队伍就被分好了。
这一栋虽说是超市，但其实说是商城更贴切，占地面积大，共有七层高。在没有遭到摧毁前，这座商城集首饰、生鲜、衣物，餐厅、娱乐为一体，选择可谓多种多样。他们先前进的那个门则是靠近生鲜食品区。
陶邯：“叔，你这一队打算清扫多少层？”
“你们有四个男人，那就负责一三五七楼，我们这边二四六好了。”说话的是短发女人。
“没问题，到时候就在一楼集中吧。”陶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多清理一层就多清理一层，他还有他的小袋子，说不定这一次能把他的小袋子装满呢！
商城的扶手电梯早已不运作，独眼老人他们只能一格一格地走了上去。
大概是真的饿了，四人很快上了二楼，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一楼空间很大，多半是先前曾经有队伍来清扫过，所有东西都是乱的，许多不能食用，或者是华而不实的东西被随意丢弃。
地上干涸的深色液体依旧能闻到腥臭的味道，崎岖蜿蜒，拖出长长的痕迹。
“哥，这个戒指真好看！”菱祁在地上捡了一枚黄金戒指。
陶邯只看了眼，没啥兴趣的。这戒指又不能吃，有啥用？
陶邯：“这种装饰品这里很多，说是随地都是也不过分，我瞧着里头好像有个卖食品的，我们进里头看看好了。”
他说的那个其实就是食物生鲜区。
藤冀点头，“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能在那里碰到没有开封的东西。”
边石帆当然也是跟过去的。
三人走出一段距离后，正在埋头捡饰品的菱祁才回过神来，“嘿~哥，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嘛！反正我们时间挺多的，不急。”
边石帆忍不住怼他，“你当然不急，下船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在餐厅里大吃大喝，现在肯定也不饿。”
菱祁挪了挪嘴，没说出一句话。
“你不饿，可我饿啊！要不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过去那边一趟就回来。”边石帆忽然笑了一下，笑容不达眼底。
一听要抛下自己，菱祁就不干了，“别啊，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多个人好有个照应。”
边石帆冷哼，“我看是你自己怕死吧。”
菱祁全然不在意，“我就是怕死，难道你不怕吗？你要是不怕，干嘛老是粘着我哥啊！”
“你哥？你跟陶哥有血缘关系吗？没有的话你瞎几把乱喊什么？”边石帆不爽，同时危机感爆棚。
他感觉有人要来抢他的大腿。
那可不成！
菱祁正要反唇相讥，陶邯先一步开口，“都别吵，有空吵架，好不如花多些心思去找吃的。”
陶邯开口，两人歇声。
藤冀带着点凉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你们俩去那边看看。”
藤冀口中的“那边”，是只冰柜位置，这里看过去有没有变异种倒是一目了然，所以菱祁跟边石帆倒不再要求当陶邯的小尾巴。
“好呢。”
陶邯则跟藤冀去货架那边，然而两人才刚到，后方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啊！”
两人反应都差不多，吓得一蹦三尺高。
“哥，这里有......死人！”菱祁脸上血色没了。
陶邯转头过去，除了一惊一乍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啥异样，“我说你们，这啥情况，虽然外头有变异种，但是......”
后面的话，随着陶邯的走近，全数哽住，甚至还因为太过于震惊，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咳！”藤冀在他旁边，很自然地伸手拍拍他的背。
菱祁旁的那个冰柜里，本该是放着各种速冻食品，但此刻，这个看起来才断电没多久、其上还有冰霜的柜子，里头居然——
放着各种残肢。
鲜血已经被冻结，变成像颜料一样艳红艳红的，碎肉与骨头飞溅得到处都是，有些还黏在了上头的玻璃上。
如果肉只是一块一块，或许没那么恶心，但如今确实，有一大半算是完整，能看出原先的模样。
冰柜里躺着的、被吃了一半如今当做储备粮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他的半边身子已经空了，剩下的半边算是完好。
储备粮双眼睁着，死前一张脸极度扭曲，仿佛映衬着他被啃食时的痛苦。
“这、这怎么看起来之前还通着电？”陶邯喃喃道。
他是不敢去细看冰柜里的男人，所以将关注点放在其他地方。
“吃不完还会冷冻起来，变异种好像有智慧，完了完了，我死定了。”边石帆瑟瑟发抖。
他的红利就一张地图，既没护甲也没获得属性，再加上本身种族战斗力不强，算是随便都可以踩一脚的那种。
边石帆觉得要是他这次侥幸不死，要是他还有机会活着出去，他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干坏事了。
陶邯强迫自己移开眼睛，“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我们还是赶紧找吃的。”
虽然在这个生鲜食品区发现了一具模样骇人的储备粮，但这里残余能吃东西却比陶邯料想中的多一些。
他发现了两包火腿肠，一箱有十二包的泡面，以及一箱子的矿泉水。
这些东西都放在货架的架顶最内头，大概是不够高看不到，也大概是包装看起来就跟个空箱子似的，故而并没有被取走。
“我们到楼上去看看。”陶邯将东西收好。
他的小袋子还有那么大，还能装好多好吃的。好吧，现在已经不要求“好吃”，能吃就行。
陶邯嘀嘀咕咕地走一路，发现三楼是买衣服后，实在不忍自个的小袋子空了那么多，就随手将一些衣服收了进去。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这一路都没怎么遇到变异种。”边石帆乐呵呵。
刚说完，他感觉地面好像在——
晃动。
菱祁目光一紧，“是不是地震了？”
下一刻，旁边墙壁上装着的灯饰嗙啷一声掉落，继灯饰过后，光管也撑不住了。
“我的天，真的是地震了！”菱祁连忙闪躲，生怕头上有东西掉下来把他砸了个重伤。
“不要站在货架旁边，尽量找个空旷点的位置。”藤冀拉着陶邯，把人从货堆里带出来。
噼里啪啦的，不断有东西倾倒，也有灯光之类从顶板掉落，这场晃动维持时间不过是五分钟，杀伤力不算太大，起码楼还在。
“呼，总算是结束了。”边石帆重重出呼一口气。
“不，现在才是开始。”陶邯从旁边拾起一个铁架子，将横端折断。
这一波小型地震就像一个闹钟，将楼里隐藏着的变异种全数唤醒，货架被推开，一只巨大的人面蛛身的变异种率先爬出。
与之前的不同，这只人面蛛首级还在，它的腹腔位置鼓起一大块肉团，突兀又诡异。
嘴边巨大钳子在疯狂敲击，发出骇人的哒哒声，为首的人面蛛发出信号后，藏身于各处的人面蛛从四面八方爬出。
也是这时候陶邯才注意到，四周有许多白色的大茧子，因为墙壁也是白色的，也因为货物很多，先前还真不引人注目。
“这、这么多？！”边石帆说话都不利索了。
陶邯紧了紧手中的铁棍，粗略一眼，这些人面蛛不下二十只，“别怂，二十只而已，上去就是干！”
菱祁怀疑人生，“哥，你行我不行啊！”
“不行就等死！”陶邯说完，率先提着棍子冲上去了。
其实他也怕，但陶邯觉得既然现在自己都已经是狮子了，就应该拿出属于雄狮的气魄。
再者就是，他也不见得会很弱啊！
想是这么想，但陶邯还是挑了一只体型较为小的人面蛛。这只人面蛛大概跟他差不多高，嘴边进化出来的两把大钳子隐约能看到黏着有肉沫。
至于上头那张女人脸，则是丑陋狰狞得让人难以直视。
陶邯侧身多过它带着锋利倒刺的一爪，忍着恶心拉近距离，他速度快，力量足，一棍子就朝这只人面蛛的脑门抡去。
“哗啦——！”
有什么东西从那颗脑袋里迸射出。
猝不及防的陶邯被溅了一身，当下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褶子一道一道的。
陶邯闻着自己一身恶臭，不由低咒了声。
有句话叫做“破罐子破摔”，陶邯现在就是这状态。反正都臭了，那就继续向前冲吧，总不能啥也不做等死。
在人面蛛没那么多时，菱祁找了个小角落躲起来。
他看着陶邯灵活地在人面蛛群里游走，所过之处，总有体型庞大的人面蛛倒下。人面蛛被激怒，口器打开，一条条白色的丝线从嘴里射箭一样吐出，能看出陶邯一开始被惊了下，但很快拿起手里的铁条，跟卷棉花糖似的在前面迅速绕圈。
很快，他手上的多了一个巨型的棉花棒，这时陶邯也到了人面蛛前。
“藤哥！”陶邯才刚喊，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另一根重型的钢条就被扔过来了。
陶邯下意识一把接住，在莫名舒畅快的心情里，利落地将钢铁刺入了面前的人面蛛首级里。
远处的菱祁瞳仁微微收紧，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一个能听见，“......他果然是陶邯。”
陶邯以为这只人面蛛会跟其他的一样倒下，然而——
“哗啦”，像是某个组织破皮而出，这只首级被刺穿的人面蛛腹腔爆了，本来拱起的囊块破裂，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生命仍在的人面蛛一刻不停的进攻，细长的前肢直接对着陶邯心口一刺。
陶邯大惊，连忙闪躲，但人面蛛此举本就是偷袭，而且速度快，陶邯哪怕身手敏捷，却还是——
被擦了下手臂。
那一下让陶邯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了痛，他心里咯噔了下。
完了。
肯定有伤口。
不然不会这么痛！
反手将钢条刺入人面蛛腹腔后，陶邯这才开始放空自己。
惨了，他中招了。
是不是他等下就会被感染变成那些恶心东西，然后一点一点的溃烂，又或者理智全无的开始吃人。
在陶邯还是小仓鼠时，第一宝贵的就是自己的小命，排在的第二的，绝对是他觉得与其他小仓鼠不同的脑子。
其实说白了就是“智慧”。
他很珍惜自己是智慧种，很珍惜能思考。
陶邯忽然感觉有人握住他的手腕，他的肌肉本能地绷紧，却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又不自觉的放松。
“我看看。”藤冀握住他的手，将他已经裂了的袖子挽起了。
外套上满是人面蛛腥臭的血液，因为堆积得太多，能看到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就跟从水里捞起来没拧干的毛巾一样。
但藤冀却仿佛感觉不到，也没有丝毫嫌弃，慢慢地将袖子折纸似的折了上去。
“完了。”陶邯看着手上的血痕，生无可恋。
确实是伤着了，见血了。
但仔细看的话，其实就是皮破了一点，这才有血渗出来。
藤冀没抬头，目光钉在他的伤口上，仿佛要把皮层剖开，看看里头的伤势，“把水拿出来，我帮你洗一下伤口。”
之前有收集到矿泉水，这会儿恰好能用上，陶邯连忙将水拿出来。
“你这衣服不能要了，先换了。”藤冀改口。
陶邯身上那件衣服也是湿哒哒的，说不嫌弃那不可能。外套换掉后，藤冀再次捋起他的袖子，“手臂伸直。”
陶邯：“哦好。”
藤冀拿着水瓶子，一字排开那样淋过去，冲刷着陶邯伤口处的粘液。这时，有脚步声传来，陶邯不由扭头看去，原来是独眼老人他们。
先前定下交错搜查楼层，就是为了方便每隔一段时间汇合，以防遇到重量级袭击时，支援不及时。
“怎么回事？”开口的是独眼老人。
菱祁心有余悸，“哥受伤了。”
“什么？”広柴脸色大变。
他跟陶邯都喜欢吃烤肉，还在诸神黄昏上时，就经常约好一起去餐厅胡吃海喝。
这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感情自然比其他人要好一些。
広柴连忙上前。
不过随着矿泉水把人面蛛的粘液冲走，陶邯的伤口也不见血了。
“这不是没流血么，怎么这么浪费水？”短发女人不平，“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物资用一点就少一点。”
“也不能这么说吧，能这么清洗肯定是伤到了。”红裙子女人担忧。
她是知道陶邯实力的，见陶邯伤到担心得不行。
倒不是与陶邯有多深的感情，完全是不想队伍损失一个强大战斗力。
“呵。”短发女人冷嗤，“你抱大腿倒是抱得快。”
“你怎么说话的，谁抱大腿呢，有本事你就别在队伍里啊！”红裙子女人也不是软柿子，“还有刚刚清理的时候，明明你身边已经没变异种了，却不过来搭把手，你什么意思？”
说起这个，本来不打算插话的広柴忍不住了，“对，你什么意思！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那时候什么意思？想在背后捅我刀子？”
“你别泼我脏水，我什么时候捅你刀子......”
那边吵起来了，陶邯听着就头疼。
“再拿一瓶水出来。”藤冀这时说。
陶邯惊讶，“啊？还要吗？”
他手上的粘液基本被冲洗干净了，被划破的地方这会儿也不冒血了，算是大体干净。
“没干净。”藤冀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但有那么一瞬间，陶邯感觉面前有人捏着他的藏着食物的腮帮子，凶巴巴地对他说：快，快把你储备粮给我吐出来。
陶邯：“......”
“嗯？”藤冀眼皮子掀了掀，浅黄色的眼里映着神情有些奇怪的他。
陶邯轻咳一声，没说啥，又拿出一瓶矿泉水。
“......”
“这不是干净了吗？怎么还要浪费水？”短发女人忽然将矛头转过来。
陶邯没做声，因为他其实也觉得干净了。
藤冀抬头，比旁人深刻少许的眼窝让他的目光更为锋利，这冷如冰刀的一眼，直接把短发女人定在原地，“你收集来的水？”
短发女人噎住。
藤冀嘴角弧度冰凉，“既然不是，那就闭嘴。”
“闭嘴”这两个字一出，真就没谁敢继续吵了。
处理好伤口后，一行人继续清扫，至于找来的东西，暂时都放在陶邯这里。
*
七楼。
“我怎么感觉温度好像下降了好多。”陶邯搓搓手臂。
伤口处理好后，他穿上了大衣，也算是层保护，但现在——
陶邯觉得这大衣的作用更趋近与御寒。
该不会是他真的被感染了，所以现在有异变的趋势吧！
不，他不要那样，他还没活够！
“陶哥陶哥，我也觉得！只是我先前没敢说，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错觉。”边石帆也感觉十分冷，周围的寒气似乎化作了无孔不入的毒蛇，将人牢牢缠紧。
“确实是降温了，现在的温度大概在0度左右。”藤冀看着窗边已经凝出霜的玻璃。
作者有话要说：六千，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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