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迩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可是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看着身边只穿着单衣、把自己搂在怀里的媱锦,过迩脸不自觉涨红:所以,昨晚我在她怀里睡了一整晚?
怀里人一动,媱锦也就跟着醒了,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探入她的里衣试体温,总算恢复正常了。
皮肤上突然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过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瞬间脸红得不能再红。
“还好,你终于没事了。”
过迩从她怀里刚略微离开了一点距离,顿时觉得凉气直逼后背,于是又低着头缩了回去,声如蚊哼:“恩,多谢。”
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媱锦嘴角上扬:“还冷?”
“恩……”生意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媱锦却十分受用,伸手把人搂得更紧了些,脸凑过去贴着她的后脑说:“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
这怎么睡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与触感让过迩睡意全无,然而身后人的气息逐渐平稳下去,却是很快睡着了。借着微弱的天光,看着把自己连同锦被一起环住的手,过迩有些出神,总觉得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醒来一样。
从过迩醒来的一瞬间,火锅也从休眠中自动唤醒,察觉到宿主的情绪,在自己的记录上添了一笔。
睡不着的过迩开始思考昨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她没看到,但是她敢用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保证,不是茗妃干的就是淼妃干的!不过二妃针对自己可以理解,为什么连北娆也被针对了?尤其是昨天在亭子里听到二妃的对话,简直就是把北娆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好像北娆比自己更像她们的情敌一样,总不会是有什么隐藏剧情吧?
鬼、鬼……兄?过迩晃了晃脑袋,把这个不和谐的十八禁想法甩了出去。
胡思乱想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感觉过了才没多久,天就已经大亮了,侧躺着也累了,趁环着自己的胳膊松了些,过迩换了个姿势,刚好看到头顶的床幔是水蓝色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好像不是在太后宫里啊。
天一亮媱锦就醒了,看到她盯着床幔发呆,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解释说:“昨日小姐跟公主落水的事,怕太后知道了着急,所以就瞒着她老人家,把小姐你一起也送到北娆公主寝宫了。”
倒是可以理解,过迩想起自己似乎是把北娆也拖上岸了,于是问:“公主如何了?”
“还不知,”媱锦开始起身穿衣服,看她也打算起身,又过来帮她更衣,“小姐现在感觉如何?”
过迩乖乖让她帮自己套了一层又一层,裹得严严实实:“除了有些头晕,倒是没什么,大概是冻着了,还好我会水。”
穿好衣服,媱锦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出去叫人送了热水过来,打湿了布巾给她擦脸擦手:“还好小姐会水,昨天真是吓死人了。”擦完又端了杯热水过来。
过迩喝完水,又看着媱锦端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碗过来,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姜汤啊……不喝不行吗?”
对上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媱锦十分果断地选择拒绝:“不行,昨儿天冷,小姐又是掉到了刚化冰的湖里,寒气不除会落下病根的。”
姜汤这种万恶的东西,竟然一直延续到了22世纪,一度成为过迩最讨厌的东西之一,可是媱锦看起来好像很坚持,似乎自己不喝就要给自己灌下去了,过迩嘴巴一撇说:“喝也行,但是得给我点点心压一下。”
“我叫人煮了粥。”
正说着,就有其他宫女敲门送粥过来了。闻着热粥的香气,过迩本来还没觉得,这会儿肚子要开始咕咕叫了。
“喝了姜汤才能喝粥。”
明明是一张看起来十分纯良的脸,可是过迩莫名就觉得媱锦发话是不给自己商量余地的,虽然极度不情愿,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姜汤有些热,辣度更明显了,过迩喝得脸都红了,要不是在这里需要给原主留点形象,都要吐着舌头扇风了:“粥……”
媱锦端着粥,舀了一勺,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几下,然后递到过迩嘴边。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落在过迩眼里却让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看着那张微微翘起的红唇,喝到嘴里的粥也变得寡淡无味,真想尝尝那张唇会不会更甜一点……
“不……”过迩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怎么了,是不是烫着了?”
看着媱锦一无所知的模样,过迩内心顿时生出一股罪恶感:我到底在干什么!人家明明整晚都在辛苦照顾我,现在还在给我喂粥,我竟然在想这个!
过迩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目光落在桌子一侧,语气有些心虚:“那个……粥不是很热了,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来吧。”媱锦莞尔一笑说,“小姐身体还没完全好,还是多休息休息。”
……
看着媱锦手里快要见底的粥碗,过迩想:应该拒绝的,必须拒绝的,可是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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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娆的房间离得不算远,等媱锦也吃完饭,又小坐了一会儿,觉得头不是那么晕了,过迩带上人准备去探望。敲开门,来开门的是北娆的贴身宫女青萍。
青萍眼眶红红的,看到过迩顿时就哭了出来:“凤小姐,您快看看公主吧!”
“怎么了?”过迩赶紧跟着她进了房间,媱锦跟在后面随手关了门。
跟着青萍绕过屏风走到床前,只见床上的北娆脸色惨白、气若游丝,过迩吓了一大跳:“没有找御医来看吗?”
“奴婢想去找,可是茗妃娘娘说这样会惊动太后娘娘,到时候奴婢会被打死!”
“胡闹!”一听就知道是茗妃不希望御医来给北娆看,过迩也来不及惊讶为什么茗妃恨不得北娆去死,只是赶紧说,“媱锦,你带青萍赶紧去请太医回来,就说公主情况不妙。”
“好。”看她着急,媱锦倒是十分冷静,带着青萍走了。
伸手探了探北娆的额头,不是想象中的滚烫,而是冰凉冰凉,就像昨天湖里的水一样,这下过迩更慌了,在床前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啊,对了。看到旁边的橱子,过迩快步走快去拉开,果然里面还有其他的被子,赶紧抱了出来,给只改了一床锦被的北娆盖上,虽然屋里烧了地龙,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过迩觉得这边可比太后那里冷多了。
所幸媱锦很快就带着御医回来了,还有哭了一路脸都皲了的青萍。
看到凤彩漪站在那里急得眼眶都红了,媱锦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小声说:“不会有事的。”
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过迩十分诧异,目光落在媱锦脸上,只见后者表情如常。过迩觉得自从自己有了歪念头之后,真的是看什么都会忍不住想歪了。不过被手被人握住之后,倒是真的渐渐镇定了下来。
而火锅对媱锦这个反应做出了新的判断:以过迩曾经每个世界都会跟女主勾搭成女干的情况来看,再加上媱锦一直以来表现出的行为跟这个世界的人有多处不符,所以媱锦是这个世界原定女主没跑了,只不过自家宿主好像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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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很快做出了诊断并开了方子,一边写还一边责骂青萍:“这么严重的情况为什么不早点找御医来看,公主千金之躯,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跟陛下和太后娘娘交代!还好公主福大,现在没什么事,就是寒气入体,吃上几副药,再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
青萍一边哭一边说:“林太医教训的是,都是奴婢的错。”哭完接过方子小跑着找人拿药煎药去了。
看到方子开完,过迩才意识到自己还跟一个宫女握着手十分不妥,于是抽回了手,还好没人注意到。
林太医叹了口气站起身,仿佛才注意到这边的人:“凤小姐面色也不太好啊,对了,瞧老朽这脑子,小姐昨日跟公主一起受了寒,正好,老朽也给小姐开两副药去去寒吧。”
“这……不必了。”一听到要开药,过迩觉得自己五官都快拧到一起了,这个时代只有中药,她光是闻到都快要吐了,更何况还要她喝。
“要得要得,”说着,林太医又坐了回去掏出自己的纸笺,“对了,先让老朽给小姐把个脉。”
“真的不用了,”过迩说,“我已经完全好了,真的。我自幼身强力壮的,区区寒气,伤不到我。”
虽然过迩装出一副已经完全没什么问题的模样,但是她忘了身后还站着一个媱锦,只听媱锦那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那就有劳林太医了,我家小姐今早还说有些头晕呢。”
从药箱里掏了脉枕放在桌上,林太医微微仰头看着她说:“凤小姐,为了身体着想,还是让老朽把把脉吧。”
过迩仿佛脚下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然而却被人从身后轻轻推了一把,因为没有防备,所以朝前趔趄了两步,正好站到了林太医桌旁。
“这才对嘛。良药虽苦,但能治病。”
赶鸭上架的过迩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下,让林太医把脉。
林太医把着把着完脉,眉头却一点点皱了起来,最后竟然快要拧到一起去了,才犹豫着开口:“凤小姐儿时可是得过一场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