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季阮阮越发自责。
少有的板着脸望着两个低头的小萝卜，正色道，“说清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澄澄澜澜小身板一抖，背在身后的手指，拧巴在了一起。
过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交代了前因后果。
在季阮阮离开，给他们买舒芙蕾之后，澄澄闲着无聊，恰巧听到窗外经过的人，说起了游泳池的事情。
一事兴起，偷摸摸拿到放在柜台上的门口，叫上澜澜一起去七楼探险。
也幸好，他们动作大大咧咧，入场的时候，正好被经理给看到，才没出什么大事。
“你们两个……”
季阮阮摇摇头，都不知道该拿他们俩怎么办。
看了眼被她特地买回来的各色甜品蛋糕，沉声说道，“这次做错了，妈咪罚你们三天不能吃甜食。”
偷溜出去完，可不是一件小事，再加上还是去泳池这么危险的地方……
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否则以后，保不齐还会出事的。
“啊，不要啊……”
听着到嘴的小蛋糕即将飞走，澄澄欲哭无泪，抱着季阮阮的大腿，开始假哭，“妈咪，澄澄知道错了，换一个惩罚吧。”
没有小蛋糕的日子，也太苦了吧。
澜澜倒是没有对甜食特别在意，只是瞧见澄澄这样在乎，忽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纠结。
也学着，拉住季阮阮的衣角，摇头，“妈咪，我们真的认识到错了。”
“不行。”
任凭澄澄如何努力，季阮阮依旧不为所动，澄澄一下子急了，死死黏在季阮阮身上，“妈咪，就宽容我们这一次啦。”
“我和澜澜以后保证听你的话，让我们向东，绝对不瞄一眼西边！”
“古灵精怪。”
厉衍瑾皱着眉，不客气地将澄澄从季阮阮身上“撕”下来，“站好。”
面对有些凶巴巴的爹地，澄澄不再像以前一样害怕，却也不敢真的忤逆。
吐了吐舌头，依言靠在了墙上。
厉衍瑾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眉心紧拧得更加厉害。
从A市搬到B市后，他们忙着事情，给澄澄澜澜找老师的事情也就耽搁下来。
连着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好好管住他们，小孩子的心，自然是野了。
“从今天开始，每天学习超过五个小时，才能出门玩。”
厉衍瑾淡淡开口，直接给他们订下学习计划。
澄澄听了，迅速摆头，争辩道，“之前在学校里交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学会了！”
学会了，就不需要再学习了。
哼，反正大大的轮船上没有老师，爹地肯定不能强迫他们做事情。
澄澄美滋滋地想着，殊不知厉衍瑾早就看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眉峰一挑，嘴角一扯，“从明天开始上网课，我会请家庭教师，教你们新的知识，谁都不许反对。”
没有老师，他也能想办法弄出来。
一定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管教住他们。
“啊——爹地是魔鬼！”
澄澄抱头大叫，澜澜也是一脸震惊。
幼小的心灵受到一万吨的伤害，万万没有想到，还有网课这一说法。
“这个主意不错。”
季阮阮打了个响指，觉得厉衍瑾的提议很不错。
垂眸，看了眼欲哭无泪的小家伙们，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该让他们好好收收心了。
在一顿嚎叫之下，澄澄澜澜的网课之旅，终于开始了。
每天早晨两小时，下午三小时，将他们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
为了防止他们上课走神，季阮阮还特地抽出时间， 陪在他们身边，认真监督着。
一连几天下来，澄澄澜澜果然听话不少。
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杂志，季阮阮瞄了眼在专心听课的俩兄弟，顿时放心不少。
突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动静声虽不太大，但担心会打扰他们的学习，季阮阮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洗手间里。
“喂？”
没来得及看屏幕，直接接通了电话。
“季……阮阮，是吗？”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了一阵沉默的停顿，随后，响起温润的声线，“抱歉，不是故意打电话来打扰你的。”
“是我，厉邢安，方便开视频电话吗，有关果果的事情，我想告诉你。”
季阮阮一怔。
在听到熟悉声音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对方是厉邢安。
却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心口，忽然涌起一股涩意。
这段时间，她过的实在太舒坦了，差点……就要忘记厉邢安的存在。
还有，果果。
“好。”
指尖一颤，最终还是点下了视频的按钮。
屏幕灰暗了两三秒，很快亮了起来。
季阮阮清楚地看见，屏幕那头，厉邢安带着果果坐在旁边，两人都望着镜头，朝这里看过来。
“抱歉，在这个时候突然打扰到你。”
厉邢安温润一笑，轻声解释着，“只是医生说，果果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是现阶段，可能更加需要……你的帮助。”
“没关系，果果也是我的孩子，谈不上打扰。”
季阮阮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来了一个笑容。
心底却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每当都快忘掉些什么的时候，现实总会让她看清楚事实。
在游轮上，一家四口的温馨日子，幸福得让她沉溺其中。
可实际上呢，厉邢安和果果，始终是横在她和衍瑾中的一根刺。
偏偏，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根本忽视不了。
“果果，和……妈咪打招呼。”
听着那边，厉邢安让果果和她打招呼，季阮阮连忙调整好情绪。
抬眸，意外发现，视频里的果果，似乎真的对厉邢安的话语有反应，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地朝着她看了过去。
泛白的唇瓣微微颤动，似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看样子……比之前见到的状态，好像健康了不少？
季阮阮有些激动，“果果是不是对外界的刺激，有反应了？”
“之前检查的报告出来显示，果果的情况以及好转了不少。”
厉邢安点头，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为了果果能够早日康复，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你说吧。”
季阮阮直接应下，“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
她也是果果的母亲，事关果果的身体状况，她不可能坐视不管。
“如果有空闲的时间……可以来一趟A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