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杜珊抱紧身边的两个娃，一脸警惕地瞧着大门口。
想到今早开门带来的重磅消息……她现在都快患上门铃PTSD了！
门外，厉衍瑾拧紧了眉心，听出是杜珊的声音，淡淡开口，“是我。”
在搞什么鬼。
是厉衍瑾的声音！
杜珊头一回觉得，厉大总裁熟悉的冷漠音莫名悦耳，正要起身开门，率先反应过来的澄澄冲了过去。
一把将大门推开，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大长腿，“爹地……”
小奶音里的委屈，满得都快能溢出来。
厉衍瑾目光一顿，蹲下，将澄澄轻松抱在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擦掉他脸蛋上一颗晶莹的泪珠。
“怎么哭了？”
“因、因为委屈……”
澄澄擦了擦湿漉漉的小脸，磕磕绊绊地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我的小布丁，都被弄脏了。”
“回去后，让杨姨帮你洗洗。”
厉衍瑾看着他，低沉说道，“果果他得了病，有些行为动作，不受自己控制的。”
不受控制？
一旁偷听的杜珊敛了敛眼，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怪不得从第一眼见到果果，她就觉得满满都是违和感。
“这样啊……”澄澄打了个哭嗝，小声说道，“那、那我原谅他了……”
只要不是故意抢走他的小布丁，就好。
等到小家伙的情绪稳定下来，厉衍瑾这才将他放下，交给杜珊照顾。
目光掠了也一圈，“阮阮呢？”
“在儿童房……陪着果果。”杜珊小心开口。
男人眼眸一挑，大长腿一迈，直接走到儿童房，一把将门推开。
引入眼帘的狼藉，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听到身后的动静，季阮阮下意识回头，“衍瑾，你来了。”
语气里透露着惊喜。
厉衍瑾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情况怎样？”
季阮阮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男人话中指的“他”，是果果，轻声说道，“还行吧，就一直不停地发着抖，无论怎么叫他，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发抖？
厉衍瑾看了眼蜷缩在季阮阮怀中，不肯抬起头来的果果。
的确是在发抖，可……
他查过资料，“儿童孤独症”的患者，其实对外界的感知为零，除非他们所固有的行为模式被破坏，才会产生强烈的反抗行为。
可发抖……好像不是吧。
怀疑的念头只是冒出了个头，便被厉衍瑾给忽视掉。
症状有重有轻，可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表现程度不一样吧。
瞧见季阮阮隐隐颤抖的双臂，厉衍瑾沙哑着嗓音开口，“手臂酸了吧，我帮你抱她。”
“好啊……”
季阮阮正要答应下来，却没想，怀中的小人儿像是被按下什么开关一样，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厉衍瑾下意识想要靠近，却察觉，果果抖动得更加剧烈。
“好好好，我们不动，不动……”
顾不得上厉衍瑾的提议，季阮阮吃力安抚着果果的情绪，抽空回了厉衍瑾，“算了，还是我抱着吧。”
开玩笑似的加上了一句，“可能因为你是总裁，气势太强，孩子有些被吓到。”
厉衍瑾看着不断抖动的果果，想到儿童孤独症的种种表现，无奈只能放弃这个念头。
心底的燥意，隐隐冒出。
看着果果，虽然长得和澜澜一模一样的小脸，可他却提不出半点儿怜惜的情绪。
更别提所谓的喜欢。
想到对方和他之间，不可切断的血缘关系，眉头皱得更深。
继续待在房里也没有意思，“那我先出去了。”
“好。”季阮阮快速地应了一声，转头又安抚起果果来。
刚回到客厅，就见本待在门口的董文，匆匆进屋，面色有些不好看。
“厉总，情况有变……”
手上还抱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杜珊见他们似乎要聊什么正事，很有眼色地把小家伙们都带去了自己的房间里，给屋外的人留有足够的空间，谈正事。
接过资料，随手翻了两页，厉衍瑾先是一怔，随后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漆黑的眼眸，积攒着风暴，“很好，很好！”
笑容像是被寒潭浸泡过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董文站在一旁，安静得不敢说话。
心底忍不住腹诽，那群股东也太不识相了。
平日里明着拒绝总裁的提议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截断资金链……
什么投入太多回报少，短期内无任何收益……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不仅仅是下厉总的脸，更是把好端端的项目给直接废掉，往死路上逼啊！
半晌，见厉衍瑾始终沉默着没有开口，董文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问道，“那厉总，我们接下来去……该做些准备吗？”
总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下去吧。
资金链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厉衍瑾冷嗤一笑，直接把报告书扔进了垃圾桶里，“不用，断了就断了。”
既然有人鼠目寸光，他也懒得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想要的人……多了去了。
断、断了？！
董文当场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失了智的股东不了解实情，他们这些亲信可都清楚。
事关A市环境保护的设施建设，一旦这个项目做成功，对厉氏控股未来，至少十年之内，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可现在，这个项目说不做就不做……
当初全程参与进的董文，感到很是不舍。
但他们做下属的，自然是要听上司的吩咐，只能肉疼表示明白。
“对了，上次让你办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厉衍瑾合上其他的资料，忽然开口。
董文想起来，上次厉总突然让他看C城的房子，“符合厉总您要求的，都已经整理好，发在邮箱里了。”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之前让你清点的东西，可以重新布置转移了。”
“厉总，您的意思是……”
董文的眼神中，骤然迸发出激动的小火花。
“呵，既然火药味都摆在明面上了，还顾虑什么。”
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厉衍瑾冷笑着。
不就是区区几个小项目，这点小玩意儿，他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