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与某人拉开距离。
可是，右手边的睡裙，好死不死被厉衍瑾紧紧地拉扯在手心中。
季阮阮气极出声，“厉……”。
在对上那沉沉的睡颜时，剩下的两个字，她却再也无法说出口。
他应该是累极了吧，眼角底下，那淡淡的暗青色，让人难以忽视。
季阮阮心口一窒，突然就不忍心叫他了。
她记得之前听厉铭瑄唠叨过几句，说是厉氏控股那个能源项目进展缓慢，厉衍瑾整天整夜地泡在公司加班，甚少回家休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得不将澄澄重新放回厉家老宅让人照顾。
她……不舍得吵醒他。
季阮阮眼眸轻眨，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隐，低不可闻的叹息声很快便消失在房间里。
半响，她回过神，确定对方还在熟睡，这才涨红着脸，轻轻扯着身上的衣带。
很快，衣衫褪去，露出泛着粉嫩光芒的肌肤……
大约半小时后，厉衍瑾才缓缓睁开眼，算起来，他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好好地睡过一个觉。
整个人神清气爽。
眸光淡淡地一扫身旁，却发现，昨晚那个本该好好躺在他怀中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
边上，已是一片冰凉。
如若不是枕头上，残存着淡淡的香味，都能让人怀疑昨晚的美好，是不是黄粱一梦。
男人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上还抓着一件睡衣。
他依稀记得，昨晚季阮阮是穿着这条裙子睡觉的。
而如今，这裙子却被他紧紧拽在掌心中。
那阮阮，是怎么从他身边离开的？
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描绘出某些旖旎缠蜷的画面，只要一猜测，阮阮在他的身边，红着脸，换衣服……
厉衍瑾眸底便涌起一股情朝，起身，光着脚踩进浴室，迎接今日第一轮的冷水澡。
带着一身湿气，从主卧中走了出来，正巧碰到在厨房忙活的杨姨。
见厉衍瑾醒来，杨姨便开口搭话，“少爷，季小姐刚刚离开。”
男人薄唇紧抿，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可骤然一听，心里还是不爽。
“但季小姐离开前，专门给少爷你做了早餐，需要现在上吗？”
“端过来吧。”
厉衍瑾淡淡吩咐，但仔细一看，他的唇角，始终轻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
杨姨“欸”了一声，很快端着餐盘出来。
只是简单的清粥小菜，却意外得让人食欲大开。
厉衍瑾轻轻舀起一勺热腾腾还冒着气的白粥，尝了一口，眼底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明明并不是特别喜欢白粥，厉衍瑾却将一砂锅的白粥，尽数填进了肚子里。
难得，有些吃撑。
在离开之前，甚至特意吩咐，“杨姨，卧室内的睡衣不用洗。”
“好的，少爷。”
杨姨点点头表示明白，却有些疑惑。
少爷不是一向爱干净么？今儿个是怎么了？
……
从对面离开。
季阮阮穿着皱皱巴巴的连衣裙，轻手轻脚的进了家门。
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暗自庆幸着珊珊跟小团子还没醒。
随即猫着身子，拈手拈脚的钻进了房间，干脆利落的上锁。
殊不知，在她房门关上的瞬间，厕所的门忽然敞开，只见杜珊摇摇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季阮阮那小心翼翼从门口回来的动静，她一声都没有落下。
前脚隔壁大门关上，下一秒自家大门被打开，她都不用想，阮阮昨晚……肯定是待在厉衍瑾的家中。
幽幽叹了口气，脑海中回荡着那几句“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哭腔誓言，犹豫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
回到房间后，时间虽早，季阮阮却意外地没有很浓的睡意。
索性打开电脑。
昨天下午她就已经收到了厉铭瑄发来的一大堆资料的压缩包，正好现在闲着没事，可以试着解决一下录音棚的问题。
“叮咚——”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季阮阮没看，随手点开，“喂？”
“阮阮？”
很久没有听到的沉稳声线，慢慢传入了耳畔，季阮阮握着鼠标的手猛然一顿。
这是……J前辈的声音。
她面色微变，一紧张，下意识就要挂断。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做，是否太过明显，毕竟厉衍瑾并不知道她知道J前辈是他的马甲。
稳了稳心神，故作平静地开口，“J前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想问问阮阮的建议。”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性感的嗓音“是关于感情。”
季阮阮一听，差点手一抖，把手机丢出去。
这个厉衍瑾又在搞什么？
“感情毕竟是私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评价。”
“你也算是我半个徒弟了，怎么会算是外人？”
厉衍瑾坐在书房内，潋滟深邃的眼眸一眯，轻松地堵了回去。
季阮阮直接语塞，没法接话。
男人唇角一勾，轻声说道，“我原本有个稳定的女友，可她有一天突然告诉我，她不爱我，要离开我……”
季阮阮越听，心越慌。
“可是昨天晚上，她在我这留宿了一晚，早晨醒来人就走了。”薄唇微微翘起，意味深长，“我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了。”
“毕竟，她可把我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