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普通的话,听的厉老爷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五年了,整五年了,再发生了那次事情后,这还是厉衍瑾第一次,用平淡普通的话语,回答他的问题。
身体一颤,连忙用喝茶来做掩饰。
“姑娘?什么小姑娘?”傅晴英放下茶杯,端着一副贵太太的姿势,蹙眉问道,“衍瑾,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语气很是不喜,听的厉衍瑾拧起了眉心,“她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别的女人。”
况且,他这些年一直清心寡欲地生活,也从未有过所谓的别的女人。
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且只要阮阮一个。
哐当——
茶托和玻璃茶几发生清脆的碰撞,傅晴英不耐开口,“你这样做,让梦冉怎么办?”
“她可是澄澄的母亲,你带个新的人在身边,让她以后怎么生活?”
“与我无关。”厉衍瑾凉凉掀唇,眉宇间夹杂着淡淡的凌厉。
直截了当的答案,使得傅晴英的面目,瞬间变得有些阴暗狰狞。
从傅家大小姐,到如今高高在上的厉夫人,除了当年厉振骧出轨,让她颜面受损之外,傅晴英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自己的忤逆。
“你这样武断地做出决定,对澄澄不公平。”
喝了口温茶,傅晴英的面目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他年纪还小,更多的是需要母亲的陪伴,你这个父亲不心疼他,我这个做奶奶的,可不得不为他打算。”
厉衍瑾冷嗤一笑,极尽嘲讽。
从澄澄出生的第一天起,傅晴英就没有抱过他一次。
还因为澄澄几个月晚上哭闹不止的时候,抱怨过打扰她的休息,以至于不能以更好的状态参加晚宴。
而现在,慈爱心终于后知后觉地爆发了?
可笑。
“杨姨,带澄澄去花园里,那里有我新种下的花。”
看了眼窝在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厉老爷子沉声发问,并警告地望了傅晴英一眼。
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胡话。
作为厉家现在依旧是最高的话语掌权者,厉老爷子的话,不能不听。
为此,傅晴英只能暂时下压心中的不满。
一旁懒得开口的蔡妙霞见了,讽刺地勾起唇角。
看到傅晴英吃瘪,她就开心!
等到澄澄走远了,厉老爷子敲了敲拐杖,严肃地扫视了一圈,“好了,衍瑾好不容易谈一场恋爱,也是我默许的,你们少插手。”
“爸,多了个侄媳妇,我当然开心呀。”
蔡妙霞第一个附和,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某处,“就是不知道,有些人心里是不是同样赞同这件事。”
毫不掩饰地针对着傅晴英。
傅晴英直接起身,淡然地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嘴上虽然没说些什么,紧蹙的眉头却泄露出她真实的情绪。
在还未见到季阮阮之前,心里已经产生了不悦的感觉。
瞧着傅晴英装模作样的表情,蔡妙霞不屑一笑。
她倒是要看看,傅晴英这张虚伪的面孔,还能戴多久!
……
花园内。
见厉衍瑾缓缓走来,杨姨识趣地松开拉着澄澄的小手,悄无声息地退离开来。
“爹地!”
澄澄见到厉衍瑾,上前扑了进去,将手中的小花花递了上去,“送给你的!”
男人挑眉,瞧着手中已经恹掉的黄金兰花。
要是他没看错,这可是基纳巴卢黄金兰花,一株的价格,可达六千美元,是厉老爷子好不容易从国外引进回来的。
就这么被小家伙给糟蹋了。
澄澄并不知道花的价格,只是知道花长得漂亮好看,单纯地想要送给爹地而已。
轻车熟路地爬上男人的怀抱中,澄澄晃着小脑袋,有些紧张地嘟着嘴,“爹地,澄澄是不是要有个新妈咪了呀?”
男人淡淡地点点头,果不其然,瞧见肉乎乎的小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
抱紧手中的小团子,厉衍瑾往门外走去,“如果让季阮阮当你的妈咪,喜欢吗?”
“阮阮阿姨!”
圆溜溜的小黑珠里立即迸发出明亮的光彩,“我愿意,当然愿意!”
随即,小手拉扯着男人的衣领,认真地问道,“爹地,真的是阮阮阿姨吗?”
男人点头浅笑,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弧度。
欧耶!
澄澄激动万分!
太好啦,他超级喜欢阮阮阿姨的,阮阮阿姨当他的妈咪,简直一百个满意!
下一秒,本是欣喜的小脸上,突然多了点小纠结,苦恼皱着眉。
踌躇了很久,才嘟囔着,小声说道,“可是爹地,要是阮阮阿姨变成我的妈咪,那我和澜澜,就不能做好朋友了诶……”
澜澜是阮阮阿姨的弟弟,爹地和阮阮阿姨在一起,那么澜澜就会变成他的……
小舅舅?!
即使澄澄年纪还小,也还是懂得,小舅舅这个称呼,是比他大一辈分了的。
这样,他就成家里最小的一个了,多不友好。
不知为何,厉衍瑾突然想到,当初某个小机灵鬼,也是这样问他的。
一脸严肃认真,却透露着说不出的软萌感。
摇摇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现在的小孩子,脑洞还真大。
趁着夜色,和澄澄一起离开了厉家老宅。
……
从医院里出来后,季阮阮想着时间还早,就独自一人,去材料市场溜达了一圈。
对于手头里的设计稿,有了个初步的概念。
等到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沉下来,整个人疲惫得抬不起一根手指。
瘫倒在沙发上,只能发出轻微的哼唧声。
路过的杜珊,不由得摇摇头,弯腰,关切问道,“阮阮,我扶你去卧室吧,那样躺着会更加舒服的。”
“不了,我一会儿就好。”
现在的她,只想赖着,一动不动就好。
杜珊见了,也随她去,离开前留了一句话,“对了,你的快递我帮你放在房间里了,记得拆开来啊。”
快递?
季阮阮翻了个面,眼中闪着疑惑。
最近,她没有网购什么东西啊,难道是有人寄给她了?
想到这里,艰难起身,回到房间一看,桌子上果然摆放着个纸盒。
拿出小刀,干脆利落得划开。
刺啦——
伴随着胶条的扯裂,季阮阮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随手一抹,感觉轻飘飘的,仿佛好像是些文件纸……
眼眸轻轻扫了两秒,忽的怔住,脸上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哄——
快递盒骤然跌落在地上,里面的纸张纷纷扬扬,落地。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