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寒摸了一把她的额头,眉间皱的更深,阴骘的眼神似乎有一层看不见雾爬上来。
“去仁朗把商楚请来。”霍煜寒按着耳机,反手将人推到沙发上,“我亲自去帮你找。”
男人眼中的怒意吓住了沈烟然,她没忘了霍煜寒在酒店失控的哪个夜晚。
虽然不知道霍煜寒究竟因为什么变成那样,可她最近越来越感觉到霍煜寒情绪的异常波动。
就好像随时随地会陷入那晚的癫狂一样。
“你的眼睛……”沈烟然话音刚落,男人眼睛里的蓦地清明一瞬。
他立刻转身离开。
沈烟然强压住询问他的念头,在云海酒店的那晚,理应她是“不在的”。
眼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沈烟然如鲠在喉,询问的话就在嗓子眼儿里,此刻却憋得她快要疼炸了。
霍煜寒早在那天清醒后,便知道自己出了问题,这种失控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可他一点也不意外。
这种“熟悉”的失控感,他整整压制了十六年。
十六年间,他每一个失眠的夜晚,都在反反复复的体验被失控感吞噬又清醒的过程。
母亲血溅当场的镜头在他脑海里不断地重复上演。
那男人的欺骗和背叛,他身边情妇的得意和贪婪,就像烧红的锯子一样扯着霍煜寒的神经。
十四岁的他亲手结束了那一切,可他在此后的十六年间却时时刻刻都在付出代价。
“先生!”
护士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霍煜寒的回忆,他这才发现楼梯上有一队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而他挡了路。
担架上的人拼命地咳嗽,肺都快要咳出来的样子,听得在场人喉咙都觉得痒。
“他怎么了?”
霍煜寒盯着担架上的人,脸上手上被绷带缠着,露出来的老年斑依稀可辨是个有年纪的老人。
医生被他身上的寒气震慑住,还以为是便衣警察,连忙解释道,“被烧伤了,烟尘进入气管,刚刚才在楼梯间发现。”
老人开始倒抽冷气,眼珠都被憋红了,霍煜寒侧身让道,医护人员忙不迭的将人抬下楼。
整栋楼还有不少在做收尾工作的消防人员,灰尘粉末布满楼梯间,姜司三步并作跑上来,空气立刻被灰尘充斥,异常呛人。
姜司赶紧挥挥手放慢了步子,“老大,没什么伤亡,只有一个被烧伤的老人,应该是动作太慢了没逃出来。”
姜司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霍煜寒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怎、怎么了老大?那人有什么问题……”
“他在不在你的排查名单上!”
霍煜寒的怒吼差点让姜司摔掉手中的平板电脑,“我这就查!”
瞬间,姜司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不在。”
霍煜寒二话不说下楼,眼中寒冰震得姜司说不出话。
“让楼下的人截住救护车!”
姜司的排查名单上包含整栋楼的住户,甚至连养的宠物他都登记在册。
唯一一个烧伤的人不在名单上,除了是那个贼自导自演还能是谁!
可救护车早就开着顶灯和标志性的声音出了小区,一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