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萧婷·回忆篇

七年前,萧严十六岁。

萧婷比他小五岁,时年十一岁。

七月初六,傍晚。

萧严结束了一个多月的训练,回到萧家。

刚到家,萧婷就像个炮仗似的朝他飞奔而来。

“哥,你给我带糖没?”

“没。”萧严摇头,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萧婷听了,小脸瞬间拉了下来。

“那你还回来干嘛?你走,我没有你这个哥。”说着,她还用手指着大门,示意萧严走。

话音刚落,她的额头上就挨了萧严一记栗子。

“你哥还没一颗糖重要。”

“快被侮辱糖了。”言下之意就是,他根本不配跟糖比。

萧严会了意,直接胖揍了她一顿。

下手不重,但还是把萧婷打哭了。

嗯,假哭。

还好他带了糖回来。

可以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吃了糖,萧婷非但没见好就收,还蹬鼻子上脸,道:“只有糖不够,我还想吃红烧肉。”

“你怎么不说你还想吃天上的蟠桃?”萧严白了她一眼道。

“我想吃,也得你弄得来才行。你弄不来,我再想吃也只能想着。”萧婷回了他一记眼刀,旋即又道:“正好明天是七夕,你带我出去玩,再请我吃红烧肉。”

“想我请你吃红烧肉,先跑赢我再说。比比看,看谁先上楼。”说完这话,不等萧婷反应,他拔腿就跑。

等萧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然上了楼梯。

她就是跑得比他快,也不见得赢得了他。

更何况,她还跑得比他慢。

胜负一分,她马上就不干了。

“不算,不算,你耍赖。腿比我长,还抢跑,你个臭不要脸的。”

“那你抓我。抓到了,我就请你吃红烧……”

这回萧婷反应明显快了,他的“肉”字还没说出口,她已经伸手来抓他。

可惜没抓到。

被他敏捷的躲过了。

紧接着,两人便你追我赶,满屋子跑。

一直到萧婷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啃泥。

见她摔了,萧严没再跑,但也没上前扶她,只道:“摔倒了就站起来,趴在地上干什么?等我扶你吗?喂,婷婷?摔傻了?”

“疼,起不来。”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萧严听罢,还以为她摔得很严重,赶忙上前扶她,岂料手还没碰到,她人已经跳起来抓住他不放,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半点也不像摔伤的人。

意识到自己又被坑了,萧严既无奈,又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被坑了那么多次,还能上她的当,也是没谁了。

“你这才叫真正的耍赖。”

“屁,我这叫兵不厌诈,屡试不爽。”萧婷一脸嘚瑟道。

萧严见不得她小人得志的样子,给了她脑门一巴掌。

然后,搭上一碗酒酿丸子。

打妹一时爽,哄妹火葬场。

“我的积蓄只够请你吃红烧肉,酒酿丸子等下次。”他还在读书,没有收入,穷很正常。

同样还在读书,却很富有的萧婷,默默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大堆钱和票。

“瞧你那穷酸样,钱我有的是。”

人比人差点被气死的萧严,看了眼她手上的钱和票,讶然道:“你哪来这么多钱和票?”

“爸给的。”萧婷如实?道。

萧严猜也是萧政廉给的,忍不住吐槽道:“爸可真偏心。”

“心本来就是偏的,难道你的长在正中间?”

萧严的心也是偏着长,但没萧政廉长那么偏。

“问题是,爸的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不偏到胳肢窝,难道要偏到你身上?”说这话的是萧政廉,他刚到家就听见萧严在吐槽他。

萧严背后吐槽,被他抓个正着,哪里敢让他的心偏到他身上。

“爸,你回来了。”

萧政廉没接他的话茬,将目光落在萧婷身上,问道:“婷婷今天在家乖不乖?”

“老乖了。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摔破皮了,我都没哭。”说着,她还亮出自己破了皮的手给萧政廉看。

把萧政廉心疼得不分青红皂白骂了萧严一顿。

“你怎么看妹妹的?家里地这么平,也能让她摔了。”

萧严:“……”

他觉得自己低估了萧政廉的偏心程度。

好在他亲妹疼他。

“不关我哥的事,我摔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呢!”萧婷先替萧严撇清关系,后又对萧政廉撒娇道:“爸,我明天想让我哥带我出去玩,顺便去吃红烧肉和酒酿丸子,可以吗?”

“最近外面有点乱,你想吃红烧肉和酒酿丸子,爸明天下班给你带。想出去玩,等爸忙完这一阵,再带你出去。”有传最近帝都内出现敌特分子,他不是很放心萧婷出去。

萧婷也想和他一起出去玩,可他是个工作狂,忙完这一阵,又要忙下一阵,很难空出时间来带她出去玩。

“爸那么忙,哪有时间,还是让我哥带我去玩。你放心,他能保护好我的。对吧,哥?”

萧严平常没少带她出去玩,听她问话,几乎毫不犹豫道:“爸,你就放心吧!我能保护好婷婷的。”

他的战斗力,萧政廉还是信的。

可俗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他的战斗力再高也斗不过敌特分子手上的枪。

“要出去玩也可以,但,得让你冯伯跟着。”老冯是萧老爷子的警卫员,战斗力比萧严强不说,手上还有枪,有他跟着,他也放心。

萧严和萧婷对此都没什么意见,爽快的应下。

说完这事,萧政廉没和他们兄妹俩多聊,上楼去处理工作室的事。

他走后,萧严拉起萧婷的手仔细检查一下,见她的手只是破了点皮,便道:“手没事,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膝盖上好像也破了点皮。”说话间,她还拉起裤脚看了眼。

膝盖上的伤比手上的伤相对要重一点,不仅破了皮,还出了血。

萧严看了,别提有多心疼了。

“疼吗?”

说实话,有点疼。

但,见萧严一脸自责,她选择了说谎话。

“还好,也不是特别疼。”说完这话,她便放下裤脚,不甚在意的样子。

她不在意,萧严在意。

“你在沙发上坐会,我去拿药。”

“不用,就这点小伤,上什么药。我将来可是要上前线杀敌的人!”萧婷昂起小脑袋好不傲娇。

萧严见状,差点没忍住又给她脑门一巴掌。

“上前线杀敌,受了伤,也要上药。”言罢,他直接转身去拿药。

拿完药回来,萧婷倒是没再拒绝他上药的事,只是略好奇的打探道:“哥,军营好玩吗?”

“不好玩。”整天累死累活,好玩个锤子。

“骗人!爷爷说,军营可好玩了,再过几年,我也要去军营。”

“爷爷才是骗人那个。”萧严边帮她上药边道。

“不好玩,我也要去。我要当军人,要像爷爷和二叔那样上前线杀敌。”她最喜欢听萧老爷子讲他过去上前线杀敌的事,从小就立志要当个军人。

萧严和她相反,他不喜欢听萧老爷子讲他过去上前线杀敌的事,因为听腻了。更不喜欢当军人,因为太累了。

“当军人有什么好的?又苦又累不说,还可能像二叔那样,马革裹尸还。”

萧老爷子除了萧政廉外,还有个儿子,他和萧政廉,一个从军,一个从政,萧政廉从政,他从军,曾任N12独立团的团长。

十几年前,战死疆场。

萧严很喜欢他这个二叔,他觉得是战争夺走了他二叔的生命,所以,他讨厌战争,包括当一名军人。

萧婷没见过他们的二叔,只知道他们的二叔是个英雄。

“爷爷说过,作?为一名军人,要以马革裹尸还为荣。二叔虽战死,犹荣。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一样,加入N12独立团,成?为一名守护南疆的战士。”

“N12独立团不收女兵。”萧严非常好心的提醒道。

“现在不收,不代表将来也不收。”萧婷不以为然道。

她正兴起,萧严不想扫她的兴,干脆越过这个话题不再说。

-

翌日,七月初七。

萧婷吃完早饭就缠着萧严,让他带她出去玩。

萧严拿她没辙,只能去找老冯。

找了才知道老冯一大早就跟萧老爷子出去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

没能找到老冯,萧严就自己带着萧婷出了门。

反正他以前也没少单独带萧婷出门。

出了军区大院,到了大街上,萧婷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满大街跑来跑去,萧严废了老大的劲才拉住她。

跑累了,她也不消停,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吃那个,萧严光听着,都怕她把自己撑死。

这不,刚吃上红烧肉,她又嚷着要吃酒酿丸子。

萧严拿她没办法,只能再去给她买酒酿丸子。

他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外面突然传来枪响,吓了萧婷一跳,也惊了在座的其他人。

听到枪响,萧婷不免担心萧严的安危,但考虑到自己还是个孩子,她并没有贸然出去,迅速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好,同时密切关注着街上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萧严。

此时街上已经乱成一锅粥,喧杂声,枪声不断,她甚至看到有个人脑门上中了一枪,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在那人的尸体不远处,还站在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她似乎被吓傻了,站在那人的尸体旁一动不动,连流弹打在她身旁的柱子上,她都不曾动一下。

看到这一幕的萧婷,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从她躲藏的地方出来,跑到那个小女孩身边,拉着她试图跑回她原本躲藏的地方。

可惜小女孩不配合,她力气又不够大,拉着她跑回她之前躲藏的地方,难度有点大,担心跑的时候被子弹打中,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着。

躲好后,她低声安慰小女孩一句,让她别害怕。

小女孩仿佛这时才回过神?一般,“哇”的一声,哭得那叫一个惨。

萧婷怕她的哭声会引来不该来的人,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刚想让她别哭的时候,有个东西冷不防抵在她的脑袋上。

她大概能猜到那是一把枪,整个人僵了一瞬。

下一瞬,她便机械般的回过头看了眼。

站在她身后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青年男子。

拿着枪抵住她脑门是那名中年男子。

他的手臂上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见萧婷转过头来,他便低声威胁道:“别出声,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萧婷配合的点了点头,没发出任何声音。

那名中年男子见她还算配合,便收了抵住她脑门上的枪。

站在他身旁的青年男子,适时扯下一块布替他简单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

待他包扎好,中年男子才道:“你先走,别管我。”

“好,你自己保重。”青年男子答应得意外的爽快,也不知是太过果断,还是没有战友情。

说完这话,他一刻也没耽搁,抱起萧婷身旁的小女孩就走。

萧婷想阻止,可她人小力更小,根本阻止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被青年男子抱走后,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把她从街上带到这里。

她刚才站在街上,危险是危险,但未必会死,现在她被坏人带走,死的可能性远大过于生。

“叔叔,你会杀我吗?”

“你不乱出声,我就不会杀你。”中年男子冷声道。

萧婷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又问道:“那刚才那位叔叔呢?他会不会杀了我妹妹?”

“不知道。”若非万不得已,他不会对一个小女孩下手,但别人会不会,他就不知道了。

听他这话,萧婷对那位小女孩的担心更甚。

无奈此时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他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不远处忽然传来萧严的声音。

“婷婷?婷婷,你在哪?”

听到他的声音,萧婷身体瞬间绷得紧紧的。

那名挟持她的中年男子也提高了警惕,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枪口对准房门的方向,随时准备开枪。

萧婷见了,别说出声了,连挣扎都不敢,生怕萧严闻声而来,被他的打伤,甚至打死。

尽管如此,萧严还是顺着中年男子滴落在地上的血渍,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很快,他和他们便只有一门之隔。

眼看他马上就要进屋,萧婷伸手欲要去抓中年男子手臂上的伤口。

只还没等她的手碰到他的手臂,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小女孩的哭喊声。

“哥哥救命,婷婷怕。”

事出突然,屋外的萧严没有仔细去辨别那道带着哭腔的声音是否属于萧婷,就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他走后,中年男子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旋即便抱着萧婷离开了他们躲藏的地方。

他的身体因为失血过多,有点虚弱,抱着萧婷走起来很吃力。

萧婷见他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趁机道:“叔叔,要不你放了我吧?带着我,你更走不了。”

中年男子听了,有些?动摇,只还没等他作?出决定,前方骤然响起一声枪响,和小女孩的哭声。

听到枪响和熟悉的哭声,他停了动摇,抱着萧婷,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看到萧严正在和刚才抱着小女孩离开的那名青年男子搏斗。

也可以说,那名青年男子单方面被打。

看到自己同伴被打,中年男子第一时间举起枪瞄准萧严。

被他抱着的萧婷,也在第一时间伸手抓住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并对萧严大喊道:“哥哥小心。”

中年男子吃痛,松开抱住她的手,对她开了两枪。

等他再次把枪口对准萧严的方向时,萧严已经跑到他跟前,在他开枪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一脚踢倒在地。

把他踢倒后,萧严夺了他的枪,对着他的脑门开了一枪。

解决完他,他马上跑去检查萧婷的伤势。

中年男子那两枪,分别打开萧婷的右胸和腹部。

鲜血几乎染红了她的衣服。

萧严看了,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血色。

“婷婷,别怕,哥哥这就带你去医院,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说完,他便把萧婷抱了起来。

萧婷依偎在他的怀里,艰难的回了他一个“好”字。

医院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点远,抱着萧婷直接跑过去有点不现实,好在来缉捕敌特分子的人里有萧政廉的朋友,见萧婷伤重,他马上安排车辆送他们兄妹二人去医院。

上了车后,萧婷已然奄奄一息,闭着眼靠在萧严怀里。

萧严担心她睡着了便再也想不过来,就一个劲的跟她说话,不让她闭眼。

“婷婷,婷婷,你别睡,你看着哥哥,医院很快就到了。”

萧婷听他这话,还算配合的睁开了眼。

见她睁开眼,萧严便又道:“跟哥哥说话,别睡。”

“哥哥说,我听。”她能睁开眼看着他已经不错了,没多少力气再跟他说话。

“你的酒酿丸子被我弄丢了,等你伤好了,我再赔给你。”

“好。”

“红烧肉,你估计也没吃几块。等你伤好了,我再买给你吃。”

“好。”

“除了酒酿丸子和红烧肉,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等你伤好了,我一起买给你吃。”

“还想吃……”吃什么,她没说。

也不知是没想到,还是没力气说。

萧严见她想着想着,又要闭上眼,忙又喊她。

“婷婷,别睡,再陪哥哥说会话。”

萧婷听话的睁开了眼,但没力气再说些什么。

她没力气说话,萧严就接着说。

“你刚才就在那间屋子里对不对?为什么不喊哥哥救你?”她要是喊了,他就不会走,她也不用为了救他挨这两枪。

他不知道是,那间屋子里同样有一把枪对着他。

“危险……要保护哥哥。”

“哥哥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人。”他宁愿自己挨枪子,也不愿她为了他挨枪子。

“下次,下次……我一定喊哥哥。”如果再有下次,她还是会选择保护萧严,但在保护他的同时,也会保护好自己,这样他就不会自责。

“好,下次换哥哥保护你。”语落,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划过眼眶。

萧婷没看见他的眼泪,皱着眉头道:“哥哥,我疼。”好疼,好疼,比她从小到大受的伤加起来都疼。

萧严也疼,他心疼。

“乖,到了医院就不疼了。”

萧婷感觉自己到不了医院,但她并没有出来。

她用尽她仅剩的力气,跟他说她这辈子最后一句话。

也是她短暂的人生里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哥哥,我想吃糖。”

萧严听罢,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可惜口袋里没糖。

“哥哥身上没带糖,等到了医院,我就去给你买糖。”

萧婷等不到医院。

在他这话后,她便闭上了双眼。

“婷婷,婷婷?婷婷,你不要吓哥哥。婷婷……”

这一次,无论萧严怎么叫,她都没再睁开双眼。

亦或者说,再也挣不开双眼。

萧婷就这么死了,死在去医院的路上,死在萧严的怀里。

她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她想吃糖,可他这个哥哥却连一颗糖都给不了她,让她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然,遗憾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宋锦绣接受不了萧婷就这么死了事实?,几度哭晕过去,萧老爷子也仿佛在一夕之间老了十岁,更别说是爱女如命的萧政廉。

得知萧婷遇害的消息,萧政廉立刻赶去医院。

可还是没能见到萧婷最后一面。

看到萧婷的遗体时,他杀了萧严的心都有了。

“你说过,你能保护好她?为什么她现在躺在这里,你却还站着?”

萧严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只能给他跪下。

“对不起,爸。是我没有保护好婷婷!”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萧政廉分分钟失控,对他拳打脚踢,道:“我不要听对不起,我只要我的婷婷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是婷婷。你把我的婷婷还给我,还给我……”

萧严也想把萧婷还给我,可他做不到。

是以,他一言不发。

他一言不发的后果,就是被萧政廉一顿毒打。

要不是萧老爷子让老冯拦着,他可能被萧政廉活活打死。

萧政廉打不死他,就抱着萧婷的遗体离开。

从萧严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刻意顿住脚步,对他说道:“一九六x年,七月初七,我萧政廉死了一双儿女。”从此他萧政廉与他萧严,不再是父子关系。

也是从那一刻起,萧严当自己死了。

他活着,是代替萧婷活着。

他走的路,是萧婷为自己规划好的人生路。

参加完萧婷的葬礼后,他就辍学入了N12独立团,代替萧婷,成?为一名守护南疆的战士。

自那时起,除了萧婷的生辰死忌,他很少再回萧家。

作者有话要说:萧婷一开始救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小女孩,就是后来的沈恩回。

嗯,这是一个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故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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