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一出,整个闽越都不得不为王妃的病情担心了,之前虽然说是身体不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没有等来任何好消息,这可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还真有不少人登门表示可以一试的。王府对此是来者不拒,把人请进府内。可惜是没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的。
阳明巷内一个不起眼的民居里,有个大夫装扮的人四周看了一圈,见周围没有人,轻轻地扣动了门把手三下,很快就有人来了,他快速地闪身进去了,直驱入内。
堂上早已经有人在等他了,见他进来,连忙询问:“怎么样,见到王妃了吗?”赫然正是那天与刘荆相见的穆先生。
“嗯。”那人点点头。
“如何,可是有诈?”穆先生不放心地问。前两天明明还听说风声是王妃已经好了,他还在想着哪儿出了岔子了呢。这忽然又说不好了,怎么也不像真的。
那人摇摇头:“不像是装的,属下特意谎称会用针术,扎了她两下,手指都出血了,王妃愣是没动一下。而且脸色煞白、骨瘦如柴的。但脉象又极为稳健。”
扎针都不皱眉头,穆先生心里有了几分信任了:“莫不是回光返照了?”
“极有可能。”
“那你见到闽越王了吗?”穆先生追问。
那人摇摇头:“闽越王并未出来。”
穆先生眉头一皱,那应该是真的不在府里了,眼下倒是难办了。原本按照主子的想法是闽越王一听王妃的事情立刻就能同意的,到时候闽越王妃再一死,那彻底激怒了他。
现在王妃是病重了,可王爷却不在,这和谁谈合作去呢,更没有时间建立信任关系了。
正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大呼小叫地:“你们是谁,你们不能进去。”
穆先生脸色一僵,瞪向来人,那人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明明已经十分小心,并且确定没有人跟着了,摇头示意并不是他带来的。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责怪谁了,转身想要往内室而去。
门口院子里的护卫和王府的侍卫打在了一起,乒哩乓啷的。但到底王府侍卫技高一筹又人数占优的,很快就将那些人给打败了,阴容直冲屋内,屋内却是空无一人了。
逡巡了一圈,阴容也不客气,直接迈步出来,朗声吩咐道:“放火,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藏得住了。”
躲在密室里的穆先生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简单粗暴。随从询问地望向他,穆先生犹豫了下,让来人出去。
那人虽然不愿意,可麻烦是他惹来地,若是牵连了大家他也没有好处地。于是不甘愿地咬牙出去了,惊慌失措地说:“慢着。阴丞相。”打开门出去了。
阴容记性不错,看了他一眼:“哦,原来曹大夫在这儿,本官就说分明刚看见有人进来地,怎么一眨眼地功夫人就不见了。”
曹大夫实在没办法挤出一个笑来,尴尬地说:“方才不知道是丞相,还以为是宵小之徒的,误会,都是误会。”手抖着,惶恐地咽了下口水。
“那是本官的不是了,叫曹大夫受惊了。”阴容皮笑肉不笑地说。
曹大夫强笑着连称不敢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别耽搁了,还请你们早些同本官回王府做客吧。”阴容瞥了眼屋子,淡声地说道。
曹大夫脸上明显地慌张了下,装糊涂道:“不知丞相大人说的什么,小民不已经站在这儿了吗?”
阴容也不多罗嗦,直接吩咐:“既然不想出来,那就别出来了。”抬手示意站在一旁举着火把的侍卫动手。
曹大夫大惊失色,连忙去进行阻拦:“这使不得,使不得,火势上来了万一伤到别人,那小民是难辞其咎了。”
阴容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此处四周王府已经同他们打过招呼了,人都已经移出去了,至于财物王府照价赔偿就是了。”
曹大夫讷讷地说不出话来,额头上急的淌下汗来,失措地飞快地瞥了眼屋子,脑中急转着还有什么办法。
可阴容并不打算等他了:“烧吧。”还特别贴心地吩咐,“曹先生,你站到本官这边来,免得一会伤到你了。王妃还等着你去救呢。”
侍卫们毫不留情地将火把对着门窗开始烧起来。
曹大夫看得是心惊肉跳的,还不出来吗?白着一张脸:“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有话好好说。”
阴容望着那紧闭的屋门,淡淡地说:“本官是有话说,但不是同你说的。”
曹大夫唯一的一点血色也没有了,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们是知道了。今日不抓住穆先生是不肯罢休了,双手攥的紧紧的。
屋子里的穆先生也同样难熬,这出去不出去似乎都是一条死路了。正在他犹豫是不是为主子尽忠的时候,一起躲着的另一位谋士忍不住了,伸手要开密室出去。
“你干什么?”穆先生瞪眼呵斥道。
“穆先生,我还不想死。听说闽越王素来宽和的。”谋士恳求地看着他。
穆先生咬牙低声质问:“难道你忘记了你父母妻儿了。”
谋士自嘲地一笑:“我们对主子尽忠了,主子会对他们好吗?”自己主子什么样的性子,其实大家都是有数的。
穆先生叱骂的话堵着说不出来了。
门打开了,谋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知丞相寻某什么事?”
阴容仔细打量了一下谋士,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冰寒地:“怎么,一个个都拿王府当什么了?”明显动了怒了,“既然穆先生已经离开了,那就再送他一程了。”
谋士和曹大夫同时色变了,大喊:“丞相大人。”
阴容也懒得同他们废话了:“撒油,点火。”
侍卫们有条不紊地倒了一桶桶的油,谋士他们疑惑不解,在看到火把一放上去,瞬间火苗就窜了起来之后,眼睛里全部倒映着火光,王府是当真了!心神俱丧地看着侍卫们仍然在倒油,再也顾不得了,急急地喊起来:“穆先生,穆先生,快出来呀。”这么大的火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侥幸的。
阴容则面如阎王一样冷酷地盯着熊熊燃烧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