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有些眉目

刘荆回到了王府,姜云尚早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他回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可见他脸色难看的,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怎么样?”

刘荆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王妃醒了吗?”

姜云尚面色一僵,摇摇头。

刘荆失望多了也没什么再可失望的了:“本王去看看刘腾去。”

刘荆进去,开门见山地说:“王妃她病了,侍医们都说没有法子。”

刘腾一惊,脸色蓦然变幻:“怎么会的?”

刘荆紧盯着刘腾,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人说这怕是巫蛊?”

刘腾脸色更是白了。

“这怕也有你主子的功劳。”刘荆继续说道,眼睛望进他的眼睛里,“你应该清楚王妃对于本王意味着什么的,难道你还不准备说吗?”

刘腾痛苦地闭上眼,躲开了他的注视,愧疚地沉默着。

刘荆冷笑起来:“好,也罢,本王也不逼你。”走了两步,停住,微微侧头,“你走吧。”

刘腾诧异地轻喊了一声王爷。

刘荆没有回头,既然不说那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了。年少时候的那点情分,恼恨他的欺瞒,但毕竟还是留下了,他不能像对待别人一样刑讯逼供。那就放走吧。

抬头看了眼空中的几许白云,也许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刘腾怔怔地看着他离开,越来越远,消失在了拐角处,心口一痛,他知道这次他真的走了,今生也许都不会再见面了。放他走,是自由吗?不,不是自由,是惩罚,张张嘴,答案都已经在舌尖了,又咽了下去,负疚地望着前方,对不住了王爷,他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

如此焦灼到绝望的等了十天,期间杜斯娅只醒过来一次,准确点说也不算醒,因为只是眼睛睁开而已,除了不停地流眼泪,根本说不出半句话来。

刘荆父子强忍着悲伤,可还是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但再多的哭声都没有办法挽留她的沉睡。当她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们都吓坏了,不约而同地紧盯着她胸口看,直到观察到了她微弱的起伏才算是松下心来。

菜籽油年纪最小,也最害怕了,等到刘荆不在的时候,他就会悄悄地问芝麻油:“大哥,母妃会一直这样睡着不醒吗?”

这个其实芝麻油也是没有答案的,唯有告诉他:“母妃不会丢下我们的。”可自己心里却是忐忑和悲苦的。

床上的母妃越来越瘦了,他并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的。他只知道父王交代过了,要尽量地多给她喝水,喝糖水,盐水的。能拖上一天是一天,也许明天她就会睁开眼睛和他们说笑了。虽然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的失望了。

此时的杜斯娅正在不停地做梦,梦里全部都是现代的事情,她的朋友,她的同事,她的邻居还有她的爸爸,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真切了。明明都是她没有经历的事情,可她却清楚地知道着,而身后不断地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眷恋浓重地让她没有办法往前迈开步子。

对,她还有她的爱人,还有她的孩子,失去她的话那会让他们多么的伤心,她要回去。可她怎么想要回头都被人束缚着挣脱不开,哪怕回头看一眼都被限制着,根本转不开身。

更可怕的是身后还不断有力量在推着她,迫使她往前。她苦苦地抗争着,力气在不断地流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她咬紧牙关也要坚持住了,因为她有预感,她回去了就回不来了。为了孩子,为了刘荆!

一滴眼泪落在了她的脸上,仿若给她注入了一些甘霖,让她心疼但又凭生了勇气。

她不知道是谁落泪了,可她不愿意看见他们任何一个人落泪的。

刘荆这边并不知道杜斯娅的抗争,他终于等回了阴容,身后是有着一面之缘的花亭,立刻就如同救命稻草般的扑过去了,急切地问:“是你,你会的,是吗?”望向一旁的阴容。

阴容面对他溢于言表的希望,抿抿唇艰涩地开口:“王爷,花寨主是我们要找的人。他们家是有传家的,只他先父盛年离世,他并未学透。”但是他总觉得他可能有所保留的,所以执意还是把他给带回来了。

刘荆眼中地光芒一下子就散去了,竟然不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不知道他的希望在哪里,也不知道王妃能否坚持到他找到人。

花亭见他这般难受,略感吃惊,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原本他父亲身体好的很,也就是因为他母亲身体不好,年纪轻轻地离世了。父亲也就是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身体一下子就衰败下去了。苦撑了几年,等到他成年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他也听过闽越王夫妇鹣鲽情深,可耳听为虚,眼见着王爷苍老地被抽去了所有的神采,他相信了!

说实话,他并不愿意跟着阴容来的,因为父亲交代过此术到底并非正术,又有违天和,祖父正是因为此才离开了苗疆到了这里的,所以叮嘱后代轻易不得透露。因此他们花家传承但并不细传。

可一路过来的情形让他再不断地动摇。他也不是消息闭塞的人,闽越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家都在传颂。而只有亲眼见识了才会更受感触的。耳边不由的浮响了阴容的问话:“王爷正在想着慢慢地把闽越其他郡城也发展起来。若不是徒生变故,现在只怕已经开始行动了。闽越王视闽越王妃如至宝,一旦发生什么事,他定是会颓废志气的。你是有能力帮助他们的,你忍心吗?你也曾下山学汉文化,也是希望能够生活的更好的。就算不为了闽越王,就当是为了闽越百姓,为了寨子里的人。”

犹豫了下,缓缓地开口:“虽说小民未能学有所成,但可以知道是不是巫蛊导致的。”

刘荆愣怔了下,这也好的,现在他们也只是猜测,若是能确认的话,会更加有方向的:“还可以知道什么?”忍不住追问道。

花亭抿抿唇:“若当真是巫师,可以大致地知道在哪儿?”

刘荆瞬间眼睛注入了神采,连连点头,一把抓住他,迫不及待的说:“好,非常好。现在就去。”知道在哪儿,他就可以去找人了。走了两步,又急急地问,“现在可以吗?有什么要求吗?你尽管开口。”

花亭摇摇头:“不用,待小民先见过王妃再说。”

“好,好。”刘荆无所不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她就到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