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氏、陈韵、薛氏等平时和杜斯娅关系甚密的女眷们也发现不对劲了,以前她们求见,杜斯娅难得是着实没空才会婉拒的,哪里像现在这般,难得能见上她一面,即便是见着了也是精神不振的样子,时常地走神,打哈欠的。
起初她们还以为是杜斯娅又见喜了,可能日子尚浅王府才没有宣布的,也就减少了拜访王府的次数了。但是过了一阵子,丝毫不见王府任何的喜讯传出来,反而王府的气氛好像还压抑地很,听说私下还找了大夫的。大伙悟过来这是自己弄错了方向了,王妃不是喜事而是病了。
陈家荣家的家主们也早就觉得不对劲了,闽越的事务一切分明都很顺利,但是王爷的眉头却再也没有纾解过了,整日是面色郁郁,心思重重的样子,只是不方便问。如今听了自家夫人提了,也就说通了。什么事情可以让王爷如此,那也仅有王妃的事情了。
宁达非第一个去找刘荆问情况了。
刘荆本不欲说的,可与宁达非这几年也算是自己人了。他这段时间想了不少的法子,一点都没有好转。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指不定他能知道,于是就告诉他了。
宁达非大惊,万没想到王妃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的,除了着急也没别的法子了。当即回去之后,将库房里的奇书全都翻出来,誓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出来。
第二个来问的荣宁江,刘荆对他也是信任的,本着多个人可以多个主意的原则,同样告诉了他。
荣宁江听后,脸色同样凝重,欲言又止。
刘荆看出他的犹豫:“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荣宁江一咬牙,虚虚地说:“王爷,这不是病,那会不会是”
刘荆瞳孔一缩,倏地看向他,答案就在嘴边了。这是刘家皇室避之不及的词汇。巫蛊!细细地想了下,越想是越心惊的,莫非当真是有人对王妃下手了。可那不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宫斗中的一些妇人无知的手段吗?心底有些不确定。
巫蛊,毕竟太敏感了。轻易是碰不得的。
荣宁江点到为止,他可不敢说出口的。
两个人静默了后,刘荆便让他离开了。而他自己起身回了正院,果不其然,杜斯娅正在睡觉的。走了进去,目光停留在她面色红润的脸上,艰涩地开口问道:“王妃什么时候睡下的?”
宁心忧伤地说:“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用过早膳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叫醒过她吗?”刘荆闭了闭眼,瑟瑟地问。
宁心表情更加伤心了,眼眶都红了,抿唇强忍住:“王妃没醒。”
刘荆的一颗心直直地向下坠去。这已经不是睡觉了,而是昏睡了。前两天还只是一个时辰,今天居然已经是两个时辰了。而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的。或者,心口猛地如同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痛得几乎站不住了,不会的,他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抬抬手示意宁心出去,而他则缓缓地在她的床前,伸手轻轻地抚摸过她的眉眼,深情而缱绻,这眉眼是烙印在他心里的,若是失去,那就是挖心之痛。一个失去心的人又怎么能活呢。
耳边回响起了和荣宁江的话,难道真的是吗?他是无所谓去尝试的,但是想到了杜斯娅不免又有所顾忌了,毕竟她最担心的就是会牵连到芝麻油他们几个了。
抬手离开了她的脸,握成了拳,当然如果真的,他是不惜以身家性命相抵的。相信芝麻油他们几个也是无怨无悔的。
杜斯娅仿佛做了一个长长地梦,混乱地很,她拼命地想要挣脱,一脚踏空,像是要从悬崖上摔下去了,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
撞上的就是一双深情而带着隐隐哀伤的眼睛,心跟着一痛,真正地清醒了过来,扬起了笑容:“王爷怎么来了?”
刘荆见她醒过来了,紧张的心略微松了松,还好醒过来了,也回以了笑容:“这不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了。”伸手扶起了准备起身的杜斯娅,“怎么样,想喝水吗?”
杜斯娅点点头:“被你一说还真的觉得嘴巴挺干的。”
刘荆起身:“那本王给你倒点水来给你。”朝着桌子走过去,眼眶却是莫名地一热,深吸口气将刚才隐藏不住的脆弱给掩饰下去了。
杜斯娅扭头看着刘荆的背影,眼神伤心而眷恋,她有一种感觉似乎她要离开了。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而现在是不是快要到离开的时候了,所以她才会越来越长时间地昏睡了。她也没有信心是不是下次还可以醒过来。
来的时候她是不情愿的,但现在她在这儿已经有爱人和孩子了,她真的舍不得,她不想离开呀。天知道,她有多爱眼前这个男人的。
她也清楚他正在努力,然而那些努力真的有用吗?她悲观地很,深深地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一眼对她而言就是多了一份幸福了。
眼看着他放下了茶壶,杜斯娅赶紧低下头去,佯装盯着被子上的图案看。
刘荆转身走过来,将茶杯递给了她:“还好水正合适,快点喝,喝完了本王再给你倒。”
杜斯娅调皮地一笑:“嗯,难得可以得王爷伺候一会地。”仰头将水给喝完了,挑眉不客气地将杯子递给了他,“再来一杯地。”
刘荆笑着接了过去,很快就又倒了一杯回来,依恋宠爱地盯着她看:“只要你想,本王总是会伺候你的。”
杜斯娅喜逐颜开,幸福地说:“本王妃当真是幸福地很呢。可是要羡煞旁人了。”正说着就被刘荆一把给抱进了怀里,紧紧地,不给两个人之间留下半丝的缝隙,仿若稍微松手她就会不见似的。
手勒地杜斯娅不舒服,甚至有些疼的。可杜斯娅没有任何地反抗,反手将他同样紧紧的抱住了,难受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了,此刻任何语言都是无力苍白的,只有那彼此身上传来的温暖才能安抚他们内心的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