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人很快就搬出了曹家宅子,即便是那些人再怎么不情愿,再如何骂骂咧咧,仍然改变不了曹家已经倾覆的现实了,而隔了一天曹贤敏就被判入刑十五年,本也应该流放,但鉴于他认罪态度良好,免于流放了。
宁达非将曹家家财的清单整理好了之后送去了王府,刘荆浏览了一番,感叹道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世家而已,竟然可以说是肥的流油了。于是让他将曾经非法侵占他人所得的部分还归苦主之后,其他的一概充公了。
回到后院后,刘荆迫不及待地就和杜斯娅分享:“还真是王妃想的好主意。枉费本王平时都把脸面舍出去了,哪有这抄家来的挣钱快的。”畅想一下,“再加上几家那本王根本就不用愁生计了。”
杜斯娅横了他一眼:“王爷还准备抄几家呀?”
刘荆神色一敛:“还有个张家,也是活蹦乱跳地很,本王瞧着碍眼的很。”
“那其他人家就不动了,比如杨家?”杜斯娅好奇地问。
刘荆自己倒了杯水喝:“这事啊,其实不得操之过急的,本王动曹家、张家是因为他们之前蹦跶地慌,其他世家心里也有着刺,他们平时行事也不够严谨,恃强凌弱的事没少做的。那些个世家是因为想借着本王的手也罢,还是真的与本王达成了协议了,这才没有插手多管。可本王若是再过火了, 那他们可就真的得慌起来了。说实在的,假使他们一起为难本王,本王还真是吃不消的。再说了,只要他们不与本王使绊子,本王也愿意和他们和平相处的。”喝了一口,“至于杨家,那杨老爷子也就是有点臭脾气,但是办事还是很利索的。往常也算是对子弟约束地很。而且杨家之下的都不成才,等杨老爷退下去了,杨家就没有人能支应门第了,自然也就败落了。本王又何必来当这个恶人呢。”狡黠地一笑。
“看不出来王爷还挺有心计的。”杜斯娅调侃道。
刘荆可不肯承认:“若论起想法来还是王妃。若不是王妃提醒,本王还想不出来这么好的生财之道了。听说那张家可比曹家更加富庶的。”
“王爷已经动手了?”
刘荆笑笑:“本王已经让杨老爷去同张老爷详谈去了,他们俩是表兄弟,有些话自然能够好好说的。”
杜斯娅翻了个白眼:“现在还什么表兄弟的,恨不得都得把人赶出来了。”
刘荆哈哈笑起来:“那这个本王可不管,杨老爷能者多劳了。”
果真如杜斯娅所言的,杨老爷一登张家的门,这段时间曹家的事情已经足够提醒了张家了,知道他就是闽越王府的爪牙,张老爷是根本避而不见的,把人引进去就冷落在那儿。
杨老爷自然接下了这个差事,心里也早有准备的,水也不喝就那么稳如泰山地坐着。
张家碍于脸面也不能真的把人给赶出去,双方耗到了太阳西下,杨老爷仍旧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张老爷憋不住了,只得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好脸色,乍见面就少不得讽刺他:“如今表兄可是王爷跟前的红人,怎么还有空来寒舍的,倒是我怠慢了。”瞥了眼桌子,佯装呵斥家奴道,“表兄都饿了一天肚子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真是没有眼力劲的。”
杨老爷风轻云淡地抬手制止了他的阴阳怪气,直接地说道:“我来的目的,你也是清楚的。也不用多耽误时间了。”
张老爷一张脸瞬间就拉下来了,目光森冷地瞪着杨老爷:“表兄还真是大公无私了,专门挑自己亲戚下手了。”
杨老爷面色一僵:“不是我,是王爷。”
张老爷冷哼了一声:“既然表兄执意要个答案,那我也不妨告诉表兄了,我可不是那曹孟令那无能的,荣家、陈家这闽越地界上说的话哪个不同我张家沾亲带故的。”
杨老爷叹息一声,低声地说道:“那谁家和曹家不沾亲带故呢。儿女姻亲当真这么牢靠的话,今日我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凭着荣家他们的脸面,难道还不能保下张家吗?可为什么我会来,王爷当真会一点没把握就让我来吗?”目光直视他。
张老爷脸色丕变,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
“表弟,王爷既然已经打算动手了,那是绝对是有把握了。你看当初他说要考较取才,咱们去闹了,结果怎么样?”杨老爷好言相劝道,“如今王爷派我来劝,那也是希望大家都体体面面的,不然像曹孟令那样,曹家保住了吗?”
张老爷默然不语了,他嘴上说的强横,可确实他这段时间没少给荣家等人家递话的,可谁也没个准信的,只说不会袖手旁观。可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袖手旁观呢,谁也没有一个准话的。再听得杨老爷如此说,不免有些心慌,但就此轻易地缴械投降又是不情愿的。眸子一转,软下了姿态来,恳请道:“表兄,你我从小一块长大,胜似亲兄弟。弟弟我实在不能眼看着家业在我手里败了。还请表兄在王爷面前多美言两句。我”咬咬牙狠心下了决定,“愿意献出一半的家财给王爷。”
杨老爷望着他,喟叹一声:“我来此又何尝忍心,只王爷打定了主意的。请恕为兄无能为力了。”
张老爷见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一拂袖:“既然表兄不愿意相帮,那就不留表兄了。”迈步出去了。
杨老爷想要再劝,可人已经摆明了态度了,多说什么他显然是听不进去的了。无奈地摇摇头打道回府了。他已经尽力而为了,人家冥顽不灵也没办法的。
张老爷明确地拒接之后,自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权衡了之后立刻就差人给军中送了信。
而对此刘荆早有准备了,信直接就被侍卫给截下来了,送信的人回去一说。张老爷仍不死心,又派人悄悄地出去。可还是毫无意外地被人给拦了回来。
张老爷这才面如死灰地不得不承认自己黔驴技穷了,痛苦挣扎了两天之后选择了妥协了。
因他的主动,对于那些没有作奸犯科的张家子弟宽容地保留了原有的职位,算是比曹家强上了不少了。
刘荆经此一役,兵不血刃地得到了曹张两家的家产,极大地充实了郡守府的钱财,而他同样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对接下来想要实行的考较取才制度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