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德方刚刚下衙就撞上了匆匆赶回来的家奴,一听瞬间就怒了,衣服都没换就让家奴领路赶去了。
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儿子对着刘元寿挥出了拳头将人打倒在地了,瞠目欲裂,这个混账,一天不给家里惹事浑身就发痒,他也不看看刘元寿什么身份,再破落那也是刘家子孙,更何况他还是太后的心尖尖!怒火中烧地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撒腿跑过去,到了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用力地将任怀重的脸给打偏了,脸上红红的一个巴掌印。
不仅是把任怀重打的一愣,阴诚和芝麻油也是给怔住了,停住了动作,呆呆地看着任德方。
任德方气恼地怒斥着:“我真不知道生了你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你说你除了会给家里惹事之外还有什么用。”
任怀重张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见他一脸失望愤怒的样子,很显然他并不能听进去他的话。自嘲地勾唇笑笑。
他早就应该习惯了,家里但凡有什么坏事总是他的不对,他说了也没有谁会相信他,更加没有谁会想听,说了不过就是在狡辩,受到的责罚会更加多的。
而落在任德方的眼里就是死不悔改了,人没本事还性格倔强的,往常胡闹也就算了,但眼前这位谁不知道是京城的刺头,偏去招惹,真恨不得打死这孽障才过瘾地:“还不赶紧给郡王赔不是。”
芝麻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刘荆从小可都没碰过他一下的,他所经历的责罚也就是抄书而已,从来没想过还有挨打,下手还这么重的。看着任怀重脸上的红肿,他真忽略了,内心负疚起来,从地上站起来:“没事,任大人,我们不过是玩闹呢。”
任德方可不认为他是在谦虚的,如此好说话那是所求比较大的,心里更是恼火,对芝麻油温和地说:“郡王,着实是冒犯了,下官给郡王赔不是了,都怪下官教子不严了。”
芝麻油看了眼低着头神色不明的任怀重,笑笑,真诚地说:“真的没事,就是我不小心摔倒的。任大人也别再为难任公子了。”
任怀重抬眼看了他一眼,虚伪!又来这一套的,冷嗤了一声。
被站在旁边的任德方听了一耳朵,警告愤怒地瞪过去,堆上笑容亲切诚恳地说:“实在是家门不幸,有了这个小子。郡王你放心,下官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下官再次给您赔不是了。”作揖道歉了。
芝麻油连忙避开:“没有,没有,真的是故意和任公子逗着玩的。你可千万别教训他了。”目光飘到任怀重的脸上又心虚地躲开了。
任德方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既然芝麻油说了少不得给他几分脸面,至于后面关起门来的事情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又赔了不是,这才领着任怀重回去了。
芝麻油看着他们父子俩匆匆而去,担忧内疚地问阴诚:“阴诚哥哥,咱们是不是做错了?”
阴诚也从来没接受过阴容的体罚教育,想想刚才那狠辣的一巴掌,心底也是震动,底气不足地说:“我们事先也不知道他们家打孩子呀。”
被留下的任怀重铁党顾思略听到他们的对话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居然还说不知道打孩子,谁家不打孩子呀!心里对自己的小伙伴充满了同情,又恨自己帮不上忙,更埋怨芝麻油他们几个惹事情:“若不是你们,任兄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的。你是不知道伯父对他有多严厉。”叹息一声,眼下他能做的就是赶紧备一些草药了,到时候他能用的上。说完就要离开了。
芝麻油和阴诚对望了一眼,芝麻油拉住了顾思略,担心地确认:“任大人当真会打任公子?”
顾思略冷笑了声:“你不都已经看到了吗?回去打的更厉害的,不知道这回要吃多少棍才能被放过。”
芝麻油睁大了眼睛:“用棍子?”
“那可不。”顾思略想到之前见过的任怀重身上的伤也是心有余悸的,他家也打,可就没打的这么狠地。到底任家是行伍人家,不对,也不是,只对任怀重这么狠地。
芝麻油和阴诚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内疚,他们没想到任怀重会收到这么重的责罚,他们事先是调查过的他们惹的是平时不上进的,家里也是比较宠的,哪知道这就出了纰漏了,似乎这任怀重受到的会很严重。
芝麻油抿抿唇,看向阴诚:“阴诚哥哥怎么办?”
阴诚也是不忍心的,想了下,对看了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同我们一起去任家。”芝麻油说道。
顾思略戒备地看着他们,嚷嚷道:“干什么,他已经这么惨了,你们还不放过他。”
“想要任公子真的挨打,你就在这儿磨蹭吧。”阴诚没好气地说。
顾思略将信将疑地研判地看了他们俩,权衡了下,思及刚才两个人的态度,心里动摇。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任怀重还可以逃过一劫。万一不是,也就是一顿打了,总不会被打死的:“好,走。”犹不放心地确认,“你们当真是要去求情的?你们可不能再害怀重了。”
芝麻油横了他一眼,懒得同他再废话了,迈步离开了。
顾思略生怕他撂挑子了,连忙快走了两步,走到了他的前面:“那我们快点吧。”回头讨好地对着他们尴尬地笑了笑。
芝麻油觉得顾思略这人虽然幼稚,但还真是为了任怀重着想的,在他忧心的目光下点头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紧赶慢赶地到了任府,那边任家男丁已经都到了祠堂里,摆开了阵仗准备好好教育一下任怀重,同时警示一下其他小辈什么叫谨言慎行的。
而任夫人则是满脸不悦地正在按照任德方的要求准备一会去闽越王府的赔礼,真是欠了这小子的,又要家里人为了他舍出面子去,这是讨嫌的很,看着已经准备礼物,肉疼又生气。
突然听到家奴来禀告说是郡王来了,怎么还找上门来了,不是说已经不生气了,莫不是还要再厚上几分?深呼吸几下,忍气赶紧让人去通知祠堂,先出来迎接芝麻油他们,而自己想着是不是还得礼再厚上几分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当真是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