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迁为闽越王

广陵的奏报一到朝堂登时就炸开了锅了,朝臣们各抒己见的,亲贾派和原来郭家留下的自然不用说,不遗余力地进行踩压了,还有一些正派古板的也是认为此言大逆不道。虽然他也是先皇的儿子,但他毕竟是王爷,哪有资格进行类比的。

而阴家的及其他一些与广陵或多或少有关系的则认为不过是酒后感慨,而且也没提到要与先皇想论,再说当儿子的崇拜一下自己的父亲很正常,故而每天争论不休的。

还有一些朝臣是沉默的,因为此番告发的人身份十分敏感,皇后的侄子。那是不是意味着……身为朝臣不得不多想一些的,皇帝一日不表态,而他们则也一日不出声,看着两派实力进行拉锯。

还有一个人则静默地看着,内心则是痛苦地,他的担忧成真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于是往日最具权威的刘苍一反常态地沉默着,甚至有几次干脆告病不来。

而刘庄也不像以前征求他的意见,仿若个看客般在龙椅上观看着朝臣们的表演。

一日日地,郭家和贾家经过前番地整顿势力早不如前了,很快就露出了败相。

就在亲广陵王派要庆祝的时候,早先那些不出声的臣子们犹如苏醒了一般,慷慨激昂地将刘荆一直以来种种的不懂事,以及之前的嫌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想要表达的就是觊觎皇位了,其心可诛的。

贾家和郭家派的一看,顿时气焰上来了,不管真假反正各种黑料就全都拿出来说说。

亲广陵王派一看形势不妙,还要再进行争论,却都被刘苍给制止了。如今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陛下对广陵王不放心了,试问再多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闹得更加难看。

慈华宫内,阴丽华看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天真无忧地欢快地跑着,还好没有伤害到他们,心里却是后悔,怎么就同意了他把两个孩子送来了,若是有个闪失,她可就对不起荆儿他们了。

“太后,东平王妃求见。”宫婢来报。

阴丽华侧头,略有些意外,允许钟氏进宫,那是事情有了定论了。敛神,吩咐:“把两位小公子带去书房习字吧。”

钟氏迈步进来,行礼后被赐座了,小心地看了眼阴丽华,犹豫着怎么开口。

阴丽华看见她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说吧。”

钟氏抿抿唇,缓缓地传达着刘苍让他说的话:“王爷说,朝堂上已经定了九弟有谋反之嫌,但也只是有嫌。不得不罚的,一切就等陛下定夺了。”顿了顿,“王爷叮嘱母后,此事就由陛下定夺吧,母后不要再多干涉了,也不要去求情了。顾好两个小侄子便是了。”

阴丽华苦笑下,自嘲道:“苍儿是知道我说了也无用了吧,给我这太后留些脸面的。”

钟氏一默,垂下头去,等了会不听她说话了,又接着说道:“王爷说,陛下那儿他会再去劝劝的。”

“不用了,陛下决定了的事情谁劝都没有用的,你们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不要再搅和在里面了。”阴丽华说道。

钟氏抬眸望向阴丽华,讷讷地喊了声:“母后。”

阴丽华温柔一笑:“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哪个都是心疼的。只是生在皇家,免不了这些事情。你也早点回去,我这儿没什么事的。”

钟氏知道她情绪不好,还想着再陪她说说话。可她十分坚持,无奈只能出宫去了。

钟氏进宫那是经过刘庄认可地,他对刘荆下手,最怕地就是自己母后的求情,此事本就不甚明朗,若是他母后以太后身份为刘荆说话,那且不说他不能公然地忤逆了,就那些父皇留下的那些老臣也会受到影响的,那足够让他头疼的。

既然六弟提出要让王妃探望一下母后,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对于六弟他还是放心的。

只没料到六弟妹这么快就出宫了,莫不是是被母后给赶出宫去的。

正在忐忑间刘苍就来了,说了阴丽华的态度。

刘庄听了松了一口气来,如此再好不过了。果真事情交给六弟就是令人放心的,母后也没有偏心到底。

“皇兄,当真要这么做吗?”刘苍忍不住问道。

刘庄面色一顿,别开视线:“朕是皇帝,但也不能偏私太过,不然如何服众。九弟立身不正,朕也是无奈。”

刘苍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这等冠冕堂皇的话有必要他们兄弟之间说吗?定直地看向刘庄:“皇兄为何执意这么做?”

刘庄睐他一眼,转身,缓缓地走上御座,目光凝视着御案:“六弟,他在广陵已经不知不觉中如此壮大了,而更可怕的是百姓归心。他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念头你也是清楚的。谁能保证他那样的念头彻底没了。”

“所以陛下先下手为强了。”刘苍眼神虚空地看着他的背影,落寞地接着说。

刘庄没有否认,是的,眼看着广陵越发的强盛,就如刺在喉,让他惶恐不安的。先前是有人在旁蛊惑着他的,可他若是心里没有这么想,那别人又怎么能劝得动呢。

本来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毕竟他这几年来一直很乖的。可他儿子的到来触发了他的焦虑,那两个健壮活泼的孩子和羸弱的皇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再坐视刘荆坐拥广陵,经历上十几年的积攒。等到他儿子继位了,那刘荆是不是还会不动,他不动,那他的儿子也会没有心思嘛。

刘元寿的一推让他仿佛看到了一旦失去了他庇护的儿子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了。谁会护着他的儿子。他不得不为子孙多考虑些。

偌大的富丽堂皇的宫殿上寂静地吓人。

“六弟放心,朕不会动他的。你不也说了他是治国的一把好手。那就再换个封地给他,他依然是大汉的王爷。”刘庄终究开口,向刘苍变表态。

刘苍想笑又笑不出来,如今兵不血刃地收了广陵,再给的封地只怕是更加贫瘠了。而陛下会是一个宽宏大度的好陛下,不知为何心一点点地苍凉起来,甚至悲观地想着假使多年后,九弟又将封地经营地有声有色,今日的事情是不是又会再一次重演了。喑哑着嗓子说道:“臣弟替九弟谢过皇兄了。”眉心跳跳,痛苦地闭上眼睛,终不得不弯了脊背,“只两个小侄子离开父母日久,不知何时能回?”

“不急,他们还得迁封地,回去了也会添乱,不如等九弟他们安顿好了再去也不迟。母后到底是精力有所不逮的,还要六弟多上心。”

刘苍一直低着头,躬身机械地说:“臣弟谨遵圣命。”

那日刘苍出了宫,当晚就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一病就是十几天。而等他康复返回朝堂的时候,而圣旨早已经传下去了:广陵王其言不慎。念其初犯,由广陵迁为闽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