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赏会办的仓促,杜斯娅就把王府给简单收拾了下,又出去买了些盆景回来应一下景,免得寒碜了。
而那几位被邀请的夫人事先都是打好招呼的,大家心知肚明的,赏景不过是个由头而已。因而都将自家的姑娘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进了王府里。
芝麻油和阴诚趴在院子外面看,杜斯娅特意交代过不让他们俩进去捣乱的,但架不住他们好奇,因而悄悄地过来看一会。
杜斯娅和夫人姑娘们闲聊了几句,就领着人往院子里去了。
而那边刘荆也是召集了手底下的青年才俊一起去赏花吟诗的。
于是两队人马“碰巧”遇到一起了,那就一起赏花吧。
刘荆和杜斯娅坐在一处,顺着杜斯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娇俏的女人站在那儿,落落大方的,专心致志地赏花,配阴容倒也正合适的。再看院子里虽然三五散开得,男女之间隔了距离,可有一些人还是搭上话了的。嫌弃地瞥了眼坐在下手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阴容:“表兄,你看那边景致正美呢。”意味深长地说。
阴容敷衍地抬头扫了眼,不走心地说:“王爷说的是。”
刘荆气地倒仰的,也不看看他是为了谁在忙的。赶他走:“快去看看去,别碍着本王和王妃赏花了。”
阴容无奈,站起身来出了亭子,然后踱步到最靠近墙角的没人的亭子里继续发呆去了。刘荆的好意他当然是知道的,可是他对这件事真的是没兴趣的。
傅云蕊事先从傅夫人那儿知道今日的事,而且也告诉她阴容的衣着,因而她一直偷眼留意着阴容的一举一动,可见阴容面无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再次留意了下阴容那儿,微微有些走神。
“这位姑娘,你好了吗?”
傅云蕊回过神来,看见宁达程正在指着她面前的话,询问道。因此处距离阴容原先的那个亭子角度正好,故而她就一直在里面流连未走,突然听到有人问,耳根有些发红发涨,她耽搁地太久了,慌乱地说:“好了,好了,这位先生你请。”
宁达程谢过后,认真地看起来,不由地赞叹道:“芳熏百草,色艳群英。”他是被刘荆拉来凑人数的,也是真的来赏花的。
傅云蕊脚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细细地品味了这八个字,再看那迎风绽放的盆菊再合适不过了:“你也喜欢菊花吗?”
宁达程专心地看着菊花,没注意她并没有离开,听到她说话,愣了下,低低地嗯了声,又看了眼菊花,再看傅云蕊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于是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敛袖就要告辞。
傅云蕊被他逗得有些发笑,连忙阻拦道:“你留着吧,我走便是。”
“不,不,姑娘请便。”宁达程退了出来。
这一幕恰好被杜斯娅看见了,再看傅云蕊拿着帕子遮唇似乎仍然在笑,咯噔一下,不会他们俩看对眼了吧。连忙起身,快步来到傅云蕊的身边,状似不经心地问:“方才我瞧见宁先生也来了,你们聊什么了?”
“刚才那个是宁先生?”傅云蕊问道,她是听自己侄子和伯父都提到过这个人的,万没想到竟是如此呆头鹅的样子,嘴角溢出一抹笑来。
“嗯,是啊。”杜斯娅肯定道。
“也没什么,大约是宁先生想看这花,而这花又一直被我霸占着。”傅云蕊轻快地说。目光随意地在人群里逡巡了一圈,就看见宁达程认真赏花的样子,好笑,大约这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是真心只看花的。
杜斯娅笑笑:“宁先生的性子就是这样,板正地很。”瞥见远处的阴容,眼珠转了转,“你对阴先生怎么看?”
傅云蕊坦然地一笑说道:“那阴先生太明显了。”
杜斯娅有些不好意思地扶额,掩饰地理了理鬓发上的钗子,解释道:“阴先生的性子就是冷了些。”
傅云蕊笑笑没有再接口了。
杜斯娅观察了下她的神色,知道阴容在傅云蕊这儿也是被pass掉了的。
晚上,热闹散去,别看好像一天什么事都没做,就是坐在那儿聊聊天,赏赏景的,可一天下来也是累的够呛的。
杜斯娅没什么形象地躺在床上,舒服惬意地伸伸四肢,叫唤着:“哎哟。”朝着正在更衣的刘荆抱怨,“你看看阴先生,真不知道都为了谁忙的。”他倒好一天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脸。
“这话也不对,但凡要是成了一对,那也就不算白忙了。”刘荆走过来纠正道。
杜斯娅撇撇嘴,心里不甚乐观的。可哪知,第二日竟然有三个门客找到了刘荆说是相中了姑娘了,请他保媒,如果同意就修书回家走程序了。
刘荆回来告诉杜斯娅的时候,杜斯娅都不敢相信,这样就看对眼了,有些犹豫:“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哪里草率了,若是寻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面都见不上,如今都能说上话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刘荆却不认同。
杜斯娅无力反驳,也是,这可比盲婚哑嫁强上很多了。
而更加令杜斯娅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花会竟然就这样打出名气去了。广陵大户人家少,好人家难寻的。如今王府吸引了大量的学子,读的起书的家里都不会差的。这不一次就听说成了三对的,听说还是王爷亲自保媒,那多有面子的事情。
因而临县,邻郡的官夫人,大户人家的夫人们往广陵的次数明显地多了,杜斯娅每天忙的很了,过去悠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杜斯娅万般后悔自己脑子发热地去办秋赏会,不知多少次说要撂摊子的,可那些夫人们一直旁敲侧击,堆满了笑脸,她又没办法拉下脸面来。
从秋赏会办成了东赏会,还真别说,解决不少青年男女的婚姻问题。这下就更加有口碑了。然后,那些苦恼于儿女婚事的夫人们仿若一下子找到了知音一样。
杜斯娅走神地听着史孝廉家夫人吐槽着自己家里不省心的儿子,这样的话似乎昨天在郡丞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都差不多。最后的中心思想就是看能不能请王妃上心帮忙解决一下亲事。
喝了口水,杜斯娅默默地想,她现在觉得当务之急是给劈个相亲角出来,让他们自由发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