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荆前阵子全力对待刘腾,而且刻书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因而刘荆就都让他们在各自的院子里休息。工坊里面冷冷清清的。
宁达非和阴容跟着进去,四处张望了下,冷清地很,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地。唯一的特别处就是院子里堆了不少木头的。
进了屋子,就发现特别的宽敞,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十几张很大的桌子,而桌子上又齐整地摆放着铺满整个桌面的木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的墨香味。
宁达非和阴容探头看向了最近的桌子上,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木板上竟然雕刻着全部都是字,龙飞凤舞地凸在上面,因为浸染过墨迹,黑黑的。猛地偏头对望一下,双手一击,眼睛绽放出无数的光芒,他们知道了,原来字都是这样刻上去的。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钦佩地看向刘荆。
刘荆知道他们明白了,噙着笑问道:“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宁达非和阴容同时头如捣蒜,迫不及待地就上手操作了。
不过看似简单的事情,真的做起来也是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宁达非的沾的墨太多了,印上去的时候又晃动了下,所以显得整个字都是叠着的,而且有的字根本看不清楚了。而接着动手的阴容吸取了宁达非的教训,但也矫枉过正了,墨用的太少了,有些字就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感觉。
刘荆笑着说:“别看这瞧着简单,刚开始的时候本王可是没少废纸,试了不知道多少次那些工匠才掌握的。”
可阴容和宁达非都是不肯认输的,坚持要再试一次。但很显然再试一次也没有成功。于是不服气地再来一遍。
刘荆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干劲十足的样子,由着他们不断地进行尝试。
终于再废了十几张纸后,两个人几乎同步地成功了一张,他们兴奋的就像是孩子一样,拿着纸笑的开怀。
刘荆刚想要同两个人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处理的事情。
可着迷的两个人已经不再满足只成功一张了,埋头开始继续了。看架势不印上一本是不罢休了。
刘荆瞧着他们这模样和自己当初是别无二致了,任由他们先把自己的瘾头过了再说了。
“成了,成了。哈哈。”阴容欢喜地说道,这是最后一页了,将它与之前的放在了一起,如同宝贝般仔细地叠整齐了,顾不得客气地询问刘荆装订的东西在哪儿?
宁达非随后也完成了,按照刘荆指着的地方也跟着乐颠颠地去装订去了。
很快两个人就弄好了回来,各自将书宝贝地藏在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请示:“王爷,这书能否让我们带回去?”
“这本来就是你们俩弄的,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本王让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印书的,而是想让你们想想怎么利用这个发展广陵。”刘荆含笑着说。
宁达非十分实在地说:“此书一出必然是风靡的,哪里还需要谋划。”
自来读书难,归根结底是因为书难得,那些大儒家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儒,还不是因为书比别人家多,见识多些。
当初刘荆弄出了造纸术,虽然促进了书的发展,但全靠手工的抄写,毕竟人力有限的,而且那些家里能够读书的多半是条件好的,哪里愿意抄书给别人的挣两个钱。
可如今不一样了。有了这个印书技巧,十本二十本三十本都是轻巧的事情了。
如果再要似在山阴国那边大兴学堂,必然是更好的。
阴容则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此物毋庸置疑是好的,可到底胜在一个巧思上,等想明白了,模仿起来十分便宜地。所以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不外泄。”
刘荆笑笑,是的,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地方。这印刷书可不比造纸术,只要想明白的人太容易学的去了,不看阴容和宁达非两个生手不过短短一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基本掌握了。目前他是将那些工匠们都看在王府里,可也不能一直看管着。那人出去了,固然在广陵国内没人敢对着干,但其他封国可就不能保证了。
宁达非闻言,脸上有些纠结,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刘荆见他这样子,睐他一眼:“宁大人与本王不用客气,你同表兄是一样的。”
“王爷,此术于文明大善,臣下以为更应该扩散开来。限于广陵,”觑了眼刘荆的脸色,“当然是有利于广陵的发展,可于大汉来说确实一大损失。大汉与那些匈奴,羌人而言就胜于文明。若是再得了王爷此术,那必将可以更胜一筹地。”畅想以后的文化盛世,宁达非只觉得心中豪情满怀的,可见到刘荆默然不语的样子,心里又有一些打鼓了。他还真不是心向着朝廷,王爷不会误解了吧。
刘荆低头看着桌上的刻板,他一心想着的是利用这些刻板发展广陵,让广陵成为第二个山阴,甚至于超过山阴。可宁达非一番话在他心中荡起了波澜,他是广陵的王,可也是大汉的王爷,是父皇的儿子,对于他留下的江山也有一份责任的。
阴容那厢已经敛衣郑重其事地朝着宁达非拜了拜:“宁大人此话大善,是我囿于一家得失了。”
宁达非哪里肯受大礼,连忙躲避开来:“哪里,阴丞相过誉了。”
刘荆掀唇一笑,说道:“宁大人这礼你该受着。”
宁达非听了松了口气,也不扭捏,坦然地笑着:“王爷,那臣下就腆着脸受了。”
三个大男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过,本王暂时可不能大行推广,毕竟本王还欠着那么些个王爷公主不少钱的。最好是等本王把债给还了再说。”刘荆开玩笑道。
宁达非失笑,轻快地说:“那是自然,王爷,臣下可是广陵的郡守。”
刘荆点点他,对阴容吐槽道:“瞧瞧咱们这个宁郡守,好人全都给他做了。”
阴容认真地点头:“臣下要向他学的还很多呢。”
宁达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