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院子里每天发生什么自然是有人报到刘荆处的,而刘荆也不愿意再多花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了。经历过紧锣密鼓的几天休整后,那日被损坏的王府总算是恢复了原样了。又是王府添璋的大喜事,刘荆决定大办一场,一是庆祝一下胜利,二是为感谢宁达非等人的帮助,而且手里也有化缘得来,给了刘腾又被抢回来的钱,底气很足。于是一高兴,大笔一挥,宴请了郡守府的大小官员,守堤有功的老百姓。而对于海陵等地的则派人送去了铜钱,一并奖赏沾沾喜气。
因而整个广陵国似乎都沉浸在欢喜之中。对刘荆这位广陵王添了无数的好感。
而京城章华宫内,刘庄从刘苍那儿得知了发生在广陵的事情,略感意外,这么沉着冷静的弟弟倒不像是刘荆了。
刘苍则满心都是淘气弟弟终于可以独当一面的自豪感,将从侍卫那儿听来的事说予刘庄听,感叹道:“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那些个法子的,我们不过伤了十几个人就拿下了,听侍卫来报,那些人都是武艺不俗之人。”
刘庄笑笑:“他打小就是个聪慧的,父皇可是不止夸过他一次了。”
“是,也是,父皇是这么说过。”刘苍含笑着说。
“那他府里的丞相等人是怎么处理的?”刘庄询问道。
“九弟有奏折的,还请陛下恩准的。”刘苍这时掏出了刘荆的奏章递了过去。
刘庄接了过来,随口说道:“如今九弟倒是万事都赖上你了。”
刘苍笑笑:“大约是瞧着臣弟好说话。”
刘庄再次弯唇笑笑,打开了个奏章,里面刘荆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一五一十地写清楚了,同时恳请将刘腾几个人交给他处置。
刘庄对于刘腾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既然他都要了,就交给他也无妨。合上奏章:“听说九弟又添了一子。”
“是的,就是在那晚生的,虽说早出生了段时间,但身子骨挺好的,就是特别爱哭。”刘苍自然地将从自己王妃那儿得知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小子倒是有福气的很。”刘庄感慨道。
“他的福气还不都是陛下给的,若不是陛下宽宏大量,他哪有此等舒服的,若不是陛下此番相帮,他哪能赢得如此轻松,不然单他自己挑的那个丞相就够他自己受的了,现在还不定怎么跳脚呢。”刘苍眼眸一转,噙着笑拍马屁道。
刘庄心里听地舒服极了,是,若不是他不计前嫌地给他派了大量的人手,那小子能这么轻松地赢了?只怕还在那儿焦头烂额地蛰伏呢:“朕应该让他再急一段时间。”
“那他只怕是要急坏了。臣弟可是收他的信都收烦了。”刘苍开玩笑地说。
“罢了,罢了,谁让他是我们的弟弟,父皇临终前也是多不放心他的。”刘庄方才心里的一些小不舒服在笑谈中散去了,“母后也是疼他。此番又添了次子,传朕旨意将岷阳也划归广陵,算是朕的贺礼了。一会,你再去母后那儿,她定是也有东西要送去的,你一并查人送去吧。”
刘苍郑重地替刘荆谢过了。
说完了刘荆的事,接下来的郭家的事才是重点,刘庄神色清冷了几分:“那皇弟查的是,郭家是否当真与此事有关?”
刘苍点点头:“自陛下交代了注意郭家后,确实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而之前那刘腾联系的买兵器的人也是郭家的人。”顿了顿,犹豫下,还未说话。
刘庄已经接过话去:“是渭阳也在里面对吗?”
刘苍低下头去微微地点头,应了声:“嗯。”
刘庄气急反笑:“当真好的很,都是朕的好弟弟好妹妹了。”手狠狠地拍在御座上,“刘荆起了心思,那也是刘家子孙,渭阳怎么,要帮着郭家反了刘家江山!哼,还是痴心妄想着她的儿子坐这个位置?”
刘苍抿唇不敢接话,也着实不知道如何求情。
“既然已经查明了,那就全部缉拿了。”刘庄寒声无情地说。
刘苍先是应声,踟蹰地抬头看了眼刘庄:“那渭阳和孩子们呢?”
刘庄同样犹豫了下,缓缓地说道:“留着性命,贬为庶人吧。”
“是,臣弟这就去办。”
刘苍火速地领着御林军将驸马府给控制住了,郭家老小都被抓了起来,刘礼刘从广陵久没有消息传来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好了,在家里惶恐地等了几日,也想过孤注一掷,但郭家能领兵打仗的在这么些年早已经都被调离了将位了,剩下一些亲兵根本不足以成事了。可却没有等来好消息。
她见到被绑在地上的老老小小,再看站在院子里铁面无私的刘苍,顾不得公主的矜贵,痛苦着扑过去:“六弟,六弟。”
刘苍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刘礼刘,示意身边的侍从将人扶起来,缓缓地说道:“皇姐,陛下圣恩,特准你与驸马和离。你随本王走吧。”
刘礼刘愣了下,回头看了看其他人,艰涩地问:“那他们呢?”
刘苍深深地瞥了她一眼:“皇姐,郭家谋逆!陛下宽宏,料想皇姐不知,故特恩。皇姐,可别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心!”
刘礼刘求情的话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抖着嘴:“那允儿他们呢?”扫了眼人群,并未发现自己的儿女,慌了下。
“皇姐放心,他们虽也是郭家骨肉,但也是你的骨肉,陛下身为舅舅,也是对孩子疼爱的,他们贬为庶人,已经接出府去了。”
刘礼刘震惊地退退,白了一张脸。庶人,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刘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皇姐两个孩子还仰仗你的,可得保护好身子。”示意侍从将刘礼刘给扶下去,免得她在这儿碍事。
刘礼刘却挣扎起来,一把推开侍从,歇斯底里地喊道:“为什么,他刘荆……”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侍婢拼命地捂住了嘴巴。
刘礼刘张嘴就咬了她一口,侍婢吃疼不由地松开了,刚想叫嚷,就接触到刘苍如冰碴般的眼神,心慌地愣了愣,就听地刘苍讥诮地弯起嘴角:“皇姐还真是一心为了郭家!”
刘礼刘塞然,张张嘴想要解释,她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可面对他覆了一层冰霜的脸,话说说不出来了。
刘苍冷冷地瞥了眼身边的侍从,寒声说道:“还不赶紧把公主带下去。”
侍从们不敢再耽搁,抓着刘礼刘下去了。
搜屋子的侍卫们全都到了,禀告道:“王爷,未发现驸马的踪迹。”
刘苍略思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刚才刘礼刘的迟迟未到只怕是为了掩护驸马逃走了。冷嗤一声,这么对她一点都不冤枉。也不看看她自己如今可还记得自己姓刘的:“下令各大城门严守,坚决不允许放他出去。”
“是。”
刘苍睐了眼满院子跪着的人,冷声吩咐道:“其他人全部押入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