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对峙

刘荆一直未睡特意在书房抄书等待着木方的回禀。那人其实是宁达非特意给放走的,果不其然等到晚上,有人潜进了刘腾的屋子里,于是交代了木方去通知等在不远处的衙役,就等着他一出来就擒拿住的。

隔着厚厚的院墙,刘荆心神不定,远比他预期的时间要久了,再看自己一晚上写的字,潦草不已,风骨全无,心浮气躁地索性将笔一扔,闭目养神了。

“王爷,王爷。”木方敲门后走进来。

刘荆见他脸上没有半丝欢喜,反而凝重地很,顿觉不妙,就听到果真木方跪了下来请罪:“王爷,属下失职,没料到有人下了黑手。”

刘荆瞪圆了眼睛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木方低着头把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如实说了。

刘荆是越听越气恼,手恨恨地拍在桌上,这下令的人几乎不用做第二人想了,竟然心狠手辣地毫不留情。不,他早就应该想到了,暗自后悔不已。

而宁达非那边听到消息也是同样的后悔不已,他对刘腾是低估了,仍然没有从印象中那个文弱的形象中走出来。快步跟着来报告消息的衙役赶到了医馆。

医馆內那人已是奄奄一息了,青黑一片。

宁达非见状知道是无用了,拧眉不甘心地说:”算了。“知晓一直是大夫努力在吊着他的命的,再拖时日也不过是白费时间。扭身出去,长长地吐了一口心中的郁气。

“大人,如今怎么办?”

“城中他必然还有同党的。只能再查了。”宁达非蹙眉说道,忽然心中一跳,失声叫道,“快,快,随本官前去大狱。”

衙役们精神一振,也不管那人了,紧随着宁达非快奔到郡守大狱。

可还是晚了一步,大狱的门大开着,守门的两个狱卒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宁达非面沉如水,身侧的手捏地咯咯作响,迈步走到最里面,顿住了脚步,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白天抓到的五个人竟然全都已经被杀了,血溅在墙上,触目惊心。

跟在后面进来的衙役也是目瞪口呆,这.小心地觑了眼宁达非。

宁达非回过神来,寒声吩咐道:“你们几个随我去王府丞相处。”

“啊。”衙役几个愣了下后还是乖乖地听命了。

丞相府内寂静一片,刘腾站在庭院中,目光幽深危险。那人一出门就惊动了衙役他就知道不好了,只这是宁达非的主意还是王爷的主意,他拿不定。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一定不能让那人被抓住了。

这些人不过都是江湖游侠而已,仗着几分功夫,又有市井本事才在主子那儿干一些不入流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硬骨头了。稍作讯问只怕就会漏底了。所以他只能杀了以防万一了。

既然动了杀招,那就索性一次性解决了。只不知道他们那几个人久不行动了,会是什么个结果。

一个黑衣人跃身进来,嘶哑的嗓音说道:“已经处理好了。”

刘腾松了口气,得意地弯了弯嘴角,不错,还好宁达非比较嫩,与他斗,还是不行。摆摆手:“那你们下去吧。记得藏好了。”

黑衣人未动:“这个不用你担心,你需要担心的是怎么给主子说明此事。毕竟你下令杀了他那么多人。还有隔壁的广陵王怎么交代了。”说完,几个跃身就淹没在夜色中了。

刘荆讽刺地撇嘴,那几个人岂能同他相提并论,他也是为了保住秘密而已。不过刘荆那儿的确是一个棘手的事,木方也参与了其中,那是否他也开始怀疑他了呢。手指婆娑着,在院子里慢慢地踱步。

”丞相,宁大人求见。”侍从慌张地来报。

刘荆愣怔了下,宁达非自己来了?还真是个冲动的人,也不知刘荆看中了他什么。悠闲不屑地笑笑:“待我换身衣服再把他迎进来吧。”转身走了两步,“对了,派人去通知王爷去。”

在宁达非暴躁地几乎要砸门的时候,刘腾施施然地出现了,一脸无辜不解:“宁大人,这三更半夜的,造访我是不是时机选的不太合适?”

宁达非睐了他一眼:“不是拜访,本王是为问案。”敷衍地拱拱手,不甚真诚地说,“得罪丞相大人之处,还请丞相大人海涵了。”

“哪里,哪里,宁大人当真是一心为公。”刘腾似笑非笑地说,“本官帮不得什么大忙,配合宁大人还是应该的。”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宁大人进屋吧。”

宁达非摆摆手,脸板着:“不用了,本官简单地问几句便是了。”

刘腾也不坚持,抬抬手示意他问。

“衙役方才在丞相府门口见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从丞相府里出来的,本官想知道你是不是知道?”

刘腾一脸茫然:“什么人,不知道?”

宁达非自然知道他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冷嗤一声:“可那人说他认识丞相,想请丞相大人作证。”

刘腾目光一闪,不是说已经射中了吗?难道竟被他逼供出来了。不,不会的,衣袖的手紧了紧,面色平静:“宁大人,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道他说认识本丞相,本丞相就一定认识他了。你把那人叫来同我对证,看看谁说了假话。”

宁达非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刘腾这就明白他不过是在诈他了,细想他竟如此气急败坏,那定然是白忙活一晚上了。心里越发笃定了,几分嘲讽几分得意地睨着他。

此时,刘荆趁着夜色过来了,见两个人一里一外地站着:”怎么回事,好好地晚上不睡觉,赏月呢?“

刘腾做戏地上前叫屈:“王爷,你可得给臣下做主。宁大人气势汹汹地前来空口白牙地说臣下同歹人有关。真是冤枉臣下了。”

刘荆睐了眼宁达非,再看刘腾:“什么歹人,哪个歹人?”恍然大悟,回头看向木方,“可是你说的遇上的正在被衙役死追的人?”

木方保守地说:“这个属下不知,还得问宁大人。”

宁达非点头:“是的。幸得木方大人相助才擒得了那人。”又咬牙切齿地说,“只可恨被人给下了黑手。线索断了,臣下听衙役们说是在丞相府门口发现的,所以来问问丞相是不是知道什么。”

刘荆眉头皱了起来:”本王知道你缉凶心急,可那也不能毫无依旧地怀疑是丞相大人。依着你的说法,那还先从本王府门口过呢,难不成还是本王指使的。“

宁达非低下头:”属下不敢。“

”既然暂无证据,那就不要冤枉了人了。本王知道丞相的,他绝对不是那等人。宁大人若需要问询什么的,丞相定然也是不会推脱的。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散了吧。“刘荆打了圆场,打着哈欠走了。

宁达非不甘愿地抿唇:”是。“抬手,没诚意地说,”得罪了丞相了,还请见谅。"领着衙役们走了。

刘腾得意地扬扬眉梢,哼起了小曲。哼,还来吓唬他,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