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刘荆写给刘苍的信刚刚送出去,他就先收到了来自渭阳公主的信。
渭阳公主的信里倒是客气,先是为当初越界管杜斯娅的事表达了歉意,又回忆了一段姐弟俩相处愉快的事,最后才说了自己这份信的目的,说是驸马老家的人来信说了与宁家的纷争,郭家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宁家仗着宁达非郡守,更与广陵王府关系亲近,拒不承认和赔不是。郭家实在无法这才请了公主出面,想广陵王不插手,事情交给郭宁两家自行处理。
而渭阳公主也表示她也不会插手的,事情还是当事人解决的好。请刘荆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要袒护,至于谁是谁非由着他们两家处理了。
若不是心底已经怀疑了渭阳公主,她的这封信还真是合情合理,公正公道的很。可如今知道她肠子里什么东西,她的话是一句不信的。嘲讽地掀唇,她不想他插手他就偏要插手了。
刘腾自是知道刘荆收到信了,一直关注着正院的动静。等来等去未等到刘荆的召唤,反而得知杜斯娅又将宁达非的夫人叫进府里来了。
两个人说什么自然是不得而知了,但是薛氏是带着满脸笑容走的,听说杜氏还赏赐了很多东西了。
刘腾阴霾密布,知道刘荆是不打算给公主这个面子了,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刘唐氏刚刚从汪先生那儿回来,如今汪先生的身体一天天的见好,刘唐氏的心情也平稳了下来,见他愁眉不展,一脸阴郁,关切地问:“老爷,又怎么了?”
刘腾将事情同她说了,刘唐氏不以为然:“不过是一本兵书而已,那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的。”
刘腾张张嘴想要解释,又放弃了:“这个你不懂。”
刘唐氏横他一眼:“我是不懂。不过就是个宁达程而已,如今王爷是瞧准了他可以当先生,愿意庇护着。可若是当不成先生了,那王爷自然也就不会多管了。就算是看在宁达非的面子上管上一时,也断不会管上一世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他从王府里弄出去。”
刘腾深深地看着她,这话说的甚是道理。本来就不应该进王府,眼下他进了那也得弄出来。他怎么就障了。惊喜地握住她的胳膊,夸奖道:“夫人,当然是贤内助了。”接下来就是看怎么把他弄出王府去了,黑眸里掠过一抹阴狠。
杜斯娅对他们为什么执着一本兵书也很好奇,虽说鬼谷子和孙膑很厉害,可他们也都是有书传世的,理论应该是大差不差的,何至于渭阳公主都亲自下场了。将问题抛给了刘荆:“王爷,你说那兵书到底有什么奥秘的?”
刘荆停下手中的笔,看她一眼:“本王同你一样也没见过,哪里知道个中奥秘的。不过本王不管其中什么蹊跷,本王总是不能让他们如愿了。”说着脸上一片肃冷。
杜斯娅知道他是恨急了他们了。他可是因为新阳侯仇恨能造反的主,如今知道渭阳公主脱不了干系又怎么轻易咽下这口气:“那王爷就不回公主的信了?”
“回,怎么不回了。”刘荆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本王不仅回信,本王还得给他们一个大礼呢。”
杜斯娅追问是什么,但他却卖关子不肯说了,只说到时他就知道了,还让她别打扰他抄书了。这几日事忙,他已经没有很多功夫写了。
提到这事,杜斯娅关心起来:“王爷你这印书也是有一阵了,只见你是日日痴心于抄书,这约莫也该有五十几本了,怎么一本也没见着呀。”
刘荆得意地扬扬眉梢:“这事需得一鸣惊人,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今不着急。”
“先给我看看嘛。”杜斯娅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心里十分好奇,撒娇地说。
刘荆不为所动地存心卖关子,含笑着摇摇头:“总会让你看着地,不着急。”摸摸她耸起的肚子,肚子里的宝宝感受到他的掌心温度,互动地也不知是踢还是挥地顶了一下,刘荆眉眼变得更加的温柔了,半对杜斯娅半对孩子说,“总会在你出来之前让你母妃见着的。”
杜斯娅娇嗔地横了他一眼,轻轻地打开他的手,傲然地一扬眉头:“还不赶紧去,在这儿磨蹭什么?到时候没有看你怎么办?”
刘荆嘻嘻一笑,哄道:“瞧你母妃凶的,你可得配合着你父王。”
杜斯娅好笑地啐道:“他怎么配合你,一直不出来?那不就成哪吒了?”
刘荆和杜斯娅两个人相视一笑,两个人有爱的人在一起即便是很无聊的话说起来也是分外有意思的事情。
而京城的刘礼刘收到刘荆的信,尽管当初是闹得不愉快的,但刘荆事后也有修信来道歉的。因而她心里认为刘荆是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的。因而带笑地拆开信之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散了,直至最后是一双凤眸里面盛满了怒火,将信重重地拍在桌上。
大侍婢见她变脸,立刻上前来关切道:“公主,怎么了?”
怎么了?刘礼刘恼火地捏紧了拳头,刘荆在信里直言说了宁达程已经被他聘为先生了,至于理由就是对刘腾说的那一套。请她看在刘元寿寻个先生不容易的份上,多为侄儿考虑一下。另外也说明了他从宁达程那边听到的消息,说是那郭家子侄在乡野就是个霸道性子,此次纷争完全是他想要抢夺宁家传家宝引起的。为了维护公主府的声誉,所以还请她先了解一下是什么具体的情况。
当然刘荆拒绝她的要求就是扫了她的面子,可最令她恼火的是刘荆信的最后几乎不隐讳地说,当年驸马宠幸家中的侍婢,后来虽说是被打发出去的。但这事可都不是他们经手的。初始那个引起纷争的孩子岁数可是差不多年纪的,而且说是郭家二夫人的嫡子,但是鲜少有人见过有孕时的郭二夫人。同时郭家对这孩子宠爱地过分了。他觉得情况十分不对劲,鉴于她是他的姐姐,还请她最好去查一下,免得被别人蒙在鼓里。
想到当年那个妖媚的侍婢,心头的愤怒、妒忌又卷土重来了,咬牙切齿道:“去给我把驸马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