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仅剩下两个人,刘荆直接说道:“相信王妃已经同你夫人说过了,本王这儿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查一下。”
宁达非凝重地点头:“王爷还请吩咐。”
“本王想让你帮着查查王府里汪先生的底细,特别是同本王丞相的关系。”刘荆黑眸一缩,面无表情地说道。
宁达非表情一震,与刘荆对视一眼,他这是怀疑自己的丞相了。
“本王希望此事越快越好。但不可打草惊蛇。所以宁大人要千万小心。”刘荆再次嘱咐。
“臣下回去就去查看。”
刘荆掀唇,开玩笑道:“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就问问他。”
宁达非未能理解他的意思,刘荆已经让侍从们都进来,门大大地开着。
刚弄妥,刘腾就来求见了。
宁达非瞟了眼刘荆,这会才明白过来方才话的意思。站起身来同进来的刘腾打招呼。
刘腾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敷衍地回了礼。
刘荆热情地招呼:“丞相来的正巧,本王刚刚想让人寻你来呢。”目光往宁达非那儿睐一眼,内疚又无奈地说,“汪先生一直未能痊愈,本王问了侍医说是还得将养一段时日的。本王也不能一直亲自给芝麻油他们俩授课。但孩子的学业也不能耽误了。这不,宁大人知道本王所难,特意引荐了他堂兄,听说在他们家也是个先生。真是解了本王的燃眉之急了。今日本王叫他进府来看看,丞相也给本王把把关。若是合适就请了宁先生了。”说完,又忽而想到,保证道,“也请汪先生放心,这王府定是会将他照料痊愈的。若是他还愿意留在王府,那他和宁先生就一人一个。若是想回去,那本王就派人送他回去,你看可行?”
他是一直想要让汪先生脱身,但绝对不是如此狼狈地离开的,更何况接手的还是宁达程,更是不可能了。袖子里的手指捏捏,面上笑着:“原来是宁大人的兄长,想来也是饱学之士了。若能成那是再好不过了。至于汪先生那儿,王爷体恤,此事臣下还得问了他的意见再给王爷答复。”
刘荆好说话地很:“那是,他的想法自然是最重要的。”
刘腾张望了下未见着宁达程,故作疑惑地问道:“那宁先生呢?”
“哦,领着两个孩子去侧房了,一会就出来。”刘荆答道,着侍从上了茶点,招呼道,“我们且等等他们。”说着,就关心起宁达非母亲的身体以及他家乡的风土人情。
刘腾细细地看了看他,又端详着宁达程片刻,苦思冥想的,忽而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抬眸瞧了眼刘荆,为难地说,“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目光在宁达程的身上转了转,欲语还休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有什么不可言说的。
刘荆睐眼宁达非和宁达程,微微点头,脚抬起来,哪知宁达程却制止了:“丞相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
刘荆犹豫了下:“那既然宁先生觉得无需避讳,那就请丞相直言吧。”
“不知宁先生可曾在蓟州任过县丞?”刘腾直视宁达程,慢悠悠地问道。
宁达程眼皮抬抬:“嗯。”
“那应该是没错了。”刘腾眼底划过一抹光,对刘荆说道,“王爷,不如请小主子回避一下?”
“好。”刘荆答应。
屋内仅剩下四个大人的时候,刘腾方才开口:“当年我奉王爷之命去灵州的时候路过了蓟州,恰好是遇上了衙门内的一桩公案,蓟州富户刘家状告蓟州县丞”顿了顿,察觉到宁达非脸色败了几分,闪过一抹残酷得意,“宁达程偷妻。”
宁达非身体晃了晃,万没料到这么多年前的事竟然正好被他给撞上了,急忙想要去解释。
宁达程淡定从容多了,直截了当地说:“我是被陷害的。”
刘腾也未反驳,接着说:“当然当时臣下也只是好奇去公堂看了看,听了路人闲言了几句。对宁先生印象深刻也是因为宁先生谈吐不俗,气质高华,十觉不可能。只着急去灵州,也未关注后来如何了,后等事情了结了回蓟州时,听说宁先生已经回乡去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如果真的是冤枉的,一个富户还能斗得过县丞不成,最后何至于他退走呢。
宁达程无从辩驳,因为他并未直指他,吸口气:“王爷,此案另有隐情的。当时我为人耿直,得罪了县守等人,他们联合起来故意做了个圈套,我一时不查才中了计。”
宁达非帮忙说道:“是,家兄就是性子直,不知人心险恶。”
刘荆的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转了转,说道:“宁大人,你同宁先生先回去。本王再同王妃商量下。丞相,你留下,本王还有事要同你商量。”
刘腾拱手应是。宁达非还想要再解释,却看见宁达程已经行礼阔步出去了,无奈只能快步地跟上:“二哥,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宁达程瞥他一眼:“有人故意使坏,多说无益了。一切交给王爷定夺便是了。”
宁达非气结,都知道是有意的人,那还不赶紧把话说清楚了,那别人怎么能知道你是清白的。可偏生对他无法,嘟哝:“现在也只希望王爷、王妃明事理了。”
刘腾飞快地侧眼看了眼兄弟俩远去的身影,嘴唇志得意满地勾勾。
从刘腾处详细地了解了宁达程那件事后,刘荆回了内院,将事情告诉了杜斯娅。
事情并不复杂,刘家请县守、县丞去赴宴,结果席开一半的时候县丞宁达程不见了,去寻人的家仆却在刘夫人的房间里发现了宁达程。刘夫人好巧不巧与宁达程是同乡,两家还是旧识。但再怎么说那一个男人去妇人房里也不合适,于是怒火中烧的刘家主一生气罚了伺候的人,居然牵出了他们多年来一直暗中有联系,时常相约的劲爆料来。而宁达程来这儿当县丞更是因为刘夫人的缘故,最后竟然扯到了刘夫人新生的儿子是宁达程的。
头上一片草原的刘家主忍无可忍地去状告了宁达程偷妻,还在公堂上滴血认亲,而且血还是相融的。
杜斯娅扶额,哪儿也逃不开的滴血认亲呀。
刘荆自是知道刘腾不怀好意地,可这事也容易查他断不会信口开河的。不管他有什么样的无奈,和人家夫人牵扯不清那就是品行不端了。他心里对宁达程的好感直接变成了负值:“请宁达程当先生的事,本王看还是慎重些好。”
“他不是说冤枉的吗?”杜斯娅客观地说,“我们问问宁达程再做决定也不迟。”
“他说冤枉就冤枉,滴血认亲总不能错了。”刘荆辩驳道。
杜斯娅扬眉:“谁说不能错的,这滴血认亲根本不可靠的。”见刘荆一脸的不信和不服气,“那我们来试试这个滴血认亲,王爷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