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她是王妃怕谁

汪先生面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知王妃为何动怒,但我是王爷请回来的先生,王妃这般……”

杜斯娅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表演,接下他的话茬:“本王妃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无故发火,折辱了先生。先生是读书人,岂能受这等冤枉气的。赶紧拂袖离开呀。”讥诮地弯弯嘴角。

汪先生的话被噎在喉咙口,被她毫不客气地说穿,再怎么做反而刻意了。她那双燃着怒火的眸子清亮亮地看着他,仿佛无所遁形似的,一时进退两难,脸色尴尬,强撑着:“王妃,王爷请我回来是教郡王的,你这样……”

杜斯娅不留情面,又打断了他的话:“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来教郡王的?我还只当你是来专门同他作对的。”

“王妃,慎言。”汪先生不悦地说,经过短暂的语塞后,他迅速地恢复了状态,义正言辞地说,“那日我就同王爷说明了,郡王既然是入了我的门下,那就是按照我的方式来。王妃若觉得我是真对郡王,那大可以去打听,我是否一惯如此,何来故意之说。”

杜斯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偏这时候又不接口了。

汪先生情绪拉的满满地,仿佛已经整装在台上就等着开场唱戏了,哪知观众突然全部走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面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杜斯娅,汪先生再次尴尬了,顿了顿,只能继续慷慨激昂:“既然王爷信任,那我自当竭尽全力。如今王妃干涉其中,恕我无法担此重任了。”

杜斯娅平静地笑笑:“先生终于把话说出来了。”一瞬把脸给沉下去了,“那我也不妨直接同先生说了,不知先生为什么不情愿,一心求去。”抬手阻止想要辩驳的汪先生,声音寒了下去,“但是本王妃现在就告诉你,想出去没门!今日本王妃就以权压人了,你就留在我王府里,哪儿也去不了。”转而对特意带来的侍卫说道,“将院门给我看牢了,谁也不许放进去。你们其他人好生给我伺候着先生,不许慢待了他。”冷酷讥讽地弯弯嘴角,“汪先生,你就在王府养老吧。如若觉得一个人寂寞,本王妃还可以将你的家人接来,需要吗?”

这句话成功地将汪先生所有的愤怒给打碎了,终究不敢和她硬顶,只叫嚣着:“王爷,我要见王爷。”

“你要见王爷自然是可以的。等王爷回来,自然会来探望你。只王爷听谁的,这就不好说了。”杜斯娅脸上带着笑,不过笑地毫无温度。轻视地睐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待她迈出院门后,汪先生要冲出来,被院子里的侍从一把给抓住了。侍卫们赶紧将门一关,落了锁。

杜斯娅看着他们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满意,看来这段时间刘荆的整顿还是颇有效果的。挺着肚子欢喜地回了自己的宅子,下令将偏门一锁,彻底地隔开了。

待刘腾和刘荆一起回了王府,准备从偏门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发现已经被锁上了。守门的人死板地很,说是王妃有令,就连王爷来了都不能开。

刘腾脸上青红交接,最终不得不忍气又从院门口出去绕回自己住的地方去。

甫进门,刘唐氏就一脸着急地迎上来了,责怪道:“老爷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刘腾刚受了气,口气也不算好:“我没有正经事要做吗?”

刘唐氏一噎,没好气地说:“老爷这是发的什么邪火。”

刘腾吸了几口气,捏捏自己的眉心,主动道歉:“是我刚才口气冲了些,怎么了?”

刘唐氏也顾不得和他计较,连忙汇报:“下午晌的时候,王妃突然动了火,直接冲到了汪先生的院子里,等再出来的时候就把汪先生给关在院子里了,连同着咱们两处的院门都给锁上了。”

刘腾神色一变,方才他并未多想,只当是王妃新想出来为难羞辱他的法子,其实当初在山阴国王妃做出改动的时候,他对这天就有心理预期了,但万没料到如今是针对汪先生的,扣住她的手,沉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唐氏摇摇头:“王妃这一下令人措手不及的。而如今咱们在王府已大不如前了。王妃将门一锁,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了。”

刘腾面色风云变幻,眸子一沉,转身:“我去寻王爷去。岂能让她这么胡闹。”

可等他再到了王府,王府守门的却说什么都不让他进了,就说是王妃有令,王爷谁都不见。即便是搬出他王府丞相的名头也不好使,那人轴地很,而且嗓门很大。

街上的人听到动静,虽说不敢明目张胆地过来打探,但还是有很多好奇地人站在那儿远远地看着,指指点点的。

刘腾自打跟了刘荆就没有再受过这样的折辱,眼睛阴沉地可怕。

守门人瑟缩了下肩膀,想到管家之前说的,王府王爷王妃才是最大的。其他的不过都是奴才,不过名头好听些罢了。于是又鼓起勇气来迎视他。

刘腾胸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手指捏地紧紧地拼命压制,威胁地睐过他,重重地哼了声:“狗仗人势的东西。”扭头离开了。

守门人撇撇嘴,对着背影啐了声,骂他,难道他自己不是吗?没有王爷撑腰,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刘唐氏刚回到屋里,板凳还没有焐热就听到通报说是刘腾回府了,脸色一变,暗道不好,赶忙起身去迎。

刘腾已经裹挟着一身的怒气进来了,脸黑地几乎可以滴下水来,抬手发泄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挥到了地上,咬牙切齿地挤出:“杜氏!”欺人太甚,既然她撕破了脸,那就别怪他了。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良久之后,刘腾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坐了下来,寒声问道:“王府里,如今咱们插上多少人手了?”

刘唐氏面色不好看地说道:“没有几个。”

刘腾不满意地皱眉,责怪道:“怎么回事?”

刘唐氏也是叫屈:“自从王妃遇刺后,王府就被管家一手把持了。每个人都是登记造册的,连带着祖宗三代都要记录在册,同时还允许互相揭发。若是有人隐瞒了,被人揭发了那直接就发落了。而且府里用的除了当初是亲信的,多是新添置的广陵人。新进一人,就是厨房里倒泔水都得厨房管事见、管家见、王爷见,层层盘问 ,听说还去住处街坊四零的打听,这人手太难安插了。”哪里像从前,她说要添个小丫鬟,就能添个小丫鬟了。如今能有三四个人手已经是费了大力气的了。

刘腾眉头皱地死死地,看来当初行事太过冒进了。懊恼地锤了下桌子,还是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