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刘荆觉得她只会耍嘴皮子,经过前两轮的打击之后杜斯娅决定发挥自己的长处,那就是说的好听。
芝麻油照例白天上午跟着刘荆骑马,下午在马车上休息,晚上跟着阴容学会知识。杜斯娅本觉得如今全靠蜡烛照明,对眼睛不好,可如今没有时间总比在马车晃动的环境下好。
刘荆则做起了二十四孝的爸爸,每天进行接送芝麻油,与芝麻油同进同出的。
芝麻油年岁还小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反而很欢喜。每天都可以和父王相处那么长时间,而且他父王还对他更加宠溺一些,哪有什么不开心地。杜斯娅想要故意留刘荆说说话增进一下感情都没机会。吃过饭,芝麻油就开始催着刘荆赶紧出发,因为学习完了时间早的话,他还会被允许跟着阴诚玩一会,阴诚近些日子开始学习武艺了,出于孩子的一些炫耀心理,他总是爱在芝麻油面前显露两招的,尽管大人看起来好玩的很,但是在孩子的眼里已经是十分厉害了。所以芝麻油对去阴诚那儿行头很足。
杜斯娅无奈,真是成也芝麻油,败也芝麻油,谁说孩子是父母之间的粘合剂的,这完全是搅屎棍有没有。
既然没有办法口述了,那就只能诉诸笔端了。脑海里把古今中外的情诗过了个遍。
于是刘荆一大早就会接到杜斯娅塞过来的一封信。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越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刘荆展信看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杜斯娅:“这是你写的?”
杜斯娅顿了顿,如今没有范成大,她就厚颜无耻地认一下吧,遂点点头,目光盈盈期待地看着他。
“诗写地不错,但是却说的不对,先晦暗的是你,而非本王。”刘荆客观地评价,将纸收好塞进信封里,藏进了袖子里。
杜斯娅神色一暗,唉,跨不过去的污点了,没有看到刘荆藏信的动作。抬眸看着刘荆消失的方向,捏捏拳头,暗自给自己鼓劲:加油,这才第一天,大不了明天再找一首合适的。
第二天,刘荆又收到了杜斯娅给的信:
“有一君子兮,见之不忘”
刘荆一挑眉,这首诗他知道是凤求凰:“还会改诗,不过改写的很是粗糙呀。”又评价道,“不过用的语境也不十分恰当,你我日日相见的,也无所谓思念。”边收信边说,“而且这司马相如也是个负心人,以后他的诗还是好用,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而已。”
杜斯娅卒。还真是挑剔,她这是表达情感,写情书有没有,又不是课堂作文需要点评的。
第三天,因为半夜芝麻油睡得不是很安稳,哄了他半天,所以早上起来有些不舒服,坐在床边缓了缓。
刘荆洗漱完毕后,见她脸色不是很好:“若是不舒服就再休息会,晚些出发便是了。”
杜斯娅笑着摇摇头:“没事,我缓缓就行了。”
刘荆想了下:“不如叫侍医来看看?”
杜斯娅一听连忙反对:“不用,不用。我再坐会就好了。”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掩饰地揉了揉太阳穴,强笑着说:“真的没事,一会在车上眠一会就好了。”
刘荆又打量了她一下,见她面色好看了些,也不强求:“那你自己注意些,有不舒服的及时叫侍医。”
杜斯娅听话地点点头。
早已经跑出去的芝麻油在外头等的不耐烦地嚷嚷道:“父王,快点,先生要开始教了。”阴容把每日传授阴诚武艺的时间调整到了早上,所以现在芝麻油起床比谁都积极。这不刘荆稍微一耽搁,他就着急地不行了。
“王爷快去吧。”杜斯娅说道。这儿子呀,再次感叹哪里有闺女贴心地。果真是到了猪狗嫌的年纪了。
刘荆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再停留了会。
杜斯娅还真在吐槽自家儿子,没有察觉。
刘荆见她没有动作,心底一闪而过失落还有隐隐的生气,看不过就坚持了两天而已,还好他没有轻易地信她了。冷了声音:“那本王走了。”
杜斯娅还没缓过神,应了声:“嗯。”
等刘荆一只脚踏出了门,杜斯娅才想起来,连忙叫住他:“王爷,等等。”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信塞了过去,推推他的手臂:“王爷快去吧。”反正也不指望他能给反应了,无非就是对诗进行点评。
芝麻油冲了过来,拽住刘荆的手,抱怨道:“父王,你怎么这么慢?”瞧见杜斯娅,总算还记得说,“母妃,我们走喽。”
杜斯娅朝着他摇摇手:“去吧,你心早飞过去了。”
刘荆将信塞进了袖口里,跟着芝麻油走了。
等芝麻油有模有样地在那儿扎马步的时候,刘荆方才掏出被自己捂得有些温热的信: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这次杜斯娅默写了林徽因的《人间四月天》。
读完,刘荆觉得这首诗写的怪怪的,当然如果这能被称之为诗的话,形式是他从未见过的,不押韵、不对仗的,而且这说的也有点奇怪。
瞧见院子里那生龙活虎、活泼可爱的芝麻油,他怎么觉得这个更加适合给芝麻油呢。
“父王,你看我怎么样?”芝麻油活力十足地问道,脚却在摇摇晃晃地动的厉害。
刘荆嘴角泄出一些笑意,违心地说:“嗯,不错,已经比昨日有进步了。”
芝麻油得了表扬,得意洋洋,更加有劲头了,豪爽地表示自己还可以再多练一会的,引得刘荆和阴容慈爱地看着他直笑。
第四天,刘荆接到信,捏了捏,比前几天的要厚实些,似乎不仅仅是纸了,软软的,直接打开,今日的诗倒也不怪异了: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来丝来树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同时抽出了一方丝帕,纯色的,什么都没有,就像是说是要做给他的一副上直接裁下来的似得。
刘荆扫了眼,抖抖,调侃道:“还真是一方素帕。”
杜斯娅面皮一红,是谁嫌弃她的针线活了。她连缝线都缝不明白,难道还能绣花不成,厚着脸皮说:“那当然啦,不是要切题嘛。”
刘荆一梗,和她耍嘴皮子他还是没有那个自信能赢的,把两样东西又塞回去,扭头走了。
杜斯娅目光追随着他出了门,懊恼地很,都第四天了,她脑袋里的东西已经没多少了。他怎么也没个表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