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耳边是刘荆父子俩呼呼的睡觉声。忽然芝麻油的一只脚翘到了杜斯娅的腿上,梦里他估计还在骑马的,用力又踹了几脚,嘴里还说着:“驾,驾。”
杜斯娅吃疼,瘪嘴把芝麻油的脚给放好,又给他掖了掖被子。再借着外头的光看着父子两人,侧脸看过去还是挺像的。以前是她想带着芝麻油睡,刘荆不乐意。如今是刘荆非得把芝麻油留着,压根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了。这不,两个人都顺理成章地分成了两个被窝睡觉了。不行,她还是得再想个办法地。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要不然给他送温暖了,亲手给他送一件内衣,他也知道自己手不灵巧地,那看到了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心意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恨得当晚就起身去做内衣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等到了马车上,拿出东西准备开工的时候,马车一颠针就扎歪了,拆了,又是一颠,又歪了。如此反反复复地,杜妪都看不下去了:“王妃,有着心意是好的,但王爷也不缺这一件穿地,这路上也的确不适合做针线活。你看绣娘们都闲着呢。”
杜斯娅看看手中一块好好的布除了被自己扎出了很多个针眼来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进展,心情不佳地放下了,嘴硬地说:“那我不是没什么事吗?”
这时恰好传来了芝麻油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哦。跑起来了,快,驾,驾。”声音高扬愉悦地催促着刘荆,“父王,再快点,再快点。”
杜斯娅和杜妪同时探身出去看,只见刘荆带着芝麻油快马加鞭地绝尘而去,空留哒哒的马蹄声。
杜妪灵光一闪提议道:“王妃,你不也一直说要骑马,不如学着小主子的样子,让王爷教你。王妃也不会无聊了。”
杜斯娅扬扬眉,手悄悄地放在小腹处,她倒是想啊,但是这不怕肚子里的小的有什么问题吗?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抛头露面的,有宁大人在不大合适。”
杜妪听了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建议确实是有欠妥当,苦思冥想了片刻之后将车上的零嘴给摆出来:“王妃还是吃点东西打发下时间吧。”
杜斯娅抑塞,难道她真的只适合吃喝玩乐吗?抓了一把葡萄干塞在嘴里狠狠地嚼了咽下去。
由于昨日芝麻油太累了晚饭都没吃,所以今日她们用过午膳后,杜斯娅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继续骑马了,强硬逼着他回马车睡觉。芝麻油撅着一张小嘴都快可以挂油瓶了,向刘荆求助,刘荆也认为每天这么累不好,表示和杜斯娅是一条战线上了,他没有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上,埋头在里面不理睬杜斯娅。
杜斯娅好笑地看着他,回身本打算顺势叫刘荆也一起进来休息地。哪知道刘荆的理由更加充分:马车的位置有限的,她坐马车也很累,由着她们母子俩在马车里宽裕地睡睡觉,他还是继续骑马。
在一旁的杜妪听了十分的感动,主动表示她坐在外头也让她们好好地休息,最后还是被杜斯娅给命令着去了另外一辆马车。
杜斯娅对着刘荆的背影翻了三次白眼,抬头看看晴空万里的天,怎么就不下雨了呢。到时候下雨天看他还有什么理由的,哼。一路上的时间长着呢。
话虽这么说,杜斯娅还是争分夺秒地想要早些把他给追回来。所以在马车上和芝麻油一起睡了个午觉,准备到时候晚上有精神可以干点手工活的。
然而她又一次失策了,由于下午芝麻油睡了一大觉,等到了驿馆那精神好的很,对杜斯娅下午没有让他去骑马耿耿于怀的,想不理她,又想要和她好,抹不下脸面,一直别扭的哼着就想让她给他道歉,然后他可以顺势下来,于是一直围绕着杜斯娅在玩,杜斯娅和他说话吧,他就哼一声,撅着个小嘴,一脸不开心地样子。不说话吧,他又要凑到她面前去,玩玩这个玩玩那个地,一副你快点来问我的样子。
杜斯娅没办法,可也不能像他服软呀,只能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
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贼精,知道道理说不过吧,撅着嘴开始拿态度说事:“母妃不是说有什么事要好好说的吗?为什么不能和我好好说呢,还凶我。”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刘荆嘴角弯弯,见杜斯娅看过来,连忙板正了,视线落在手上的书上,装作很认真看书的样子。
杜斯娅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好,好,是母妃没有好好和你说话。”
芝麻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又说道:“母妃还没和我赔不是呢。”
杜斯娅一噎,无可奈何地吸口气:“母妃给你赔不是了,你原谅母妃行吗?”
芝麻油一本正经地大度地表示:“好吧,母妃下次你注意哦。”
杜斯娅扯扯嘴角:“下回你不任性,母妃绝对不会再犯了。”赶紧打发道,“好了好了,你去找你阴诚哥哥玩吧。”再耽搁下去天就全黑了,还做什么针线活呀。起身打开箱子,将布料拿了出来。
芝麻油并没有跑出去,而是像跟屁虫一样的跟在身后,见她手里的东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样?”
杜斯娅满目柔情地睐了眼刘荆,不高不低地说道:“这是给你父王做的衣服呀。”
芝麻油一听有些不乐意,怎么给父王做不给他做呢,盯着那布料看了看,刚想抗议,又转了口风:“还是给父王吧。上面都是洞洞。”
“噗嗤”刘荆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杜斯娅冒火地瞪着芝麻油。
芝麻油不理解她火气的来源,无辜又不怕死地再次强调:“本来就是。”拿起布,指着上面的针眼,寻求自己的盟友:“父王,你看是不是,我又没说错。”
刘荆草率地瞥了眼,对着芝麻油说:“你母妃的确不是做针线的料,这衣服夏天穿还成,要是冬天穿那可受不住。”
杜斯娅狠狠地瞪了眼刘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送温暖计划也宣告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