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侍卫很快就回来了,却只带回了落水昏迷的明心,金方不知所踪了。
“属下等寻遍四周,只在后山的一个低洼处发现了王妃身边的明心姑娘,属下们无能未能发现金方的踪迹。”
刘荆未多说只让他们下去了,又派赵宋请来了侍医给明心看病。
侍医说是呛了水,给扎了几针就好了。
果真没过一会明心就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先是一脸恐惧,再看定睛一看是刘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跪在了地上,磕头:“王爷。”
刘荆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说,是怎么回事?”
明心白着一张脸,想了下才磕磕巴巴地说:“奴婢今日早上起床一开门就瞧见了压在外面的一张纸条,说是约奴婢去驿馆外相见。奴婢瞧着像是金方的。前阵子王妃问过奴婢金方的事,虽然王妃说是没事,可奴婢心里不踏实。如今他又是这样遮头遮尾的,奴婢想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妃的事。奴婢就想着把他给骗回来。可哪知,奴婢到了外头不见人,就去了旁边的林子里,结果奴婢就晕过去了。”顿顿,“再醒过来奴婢就在这儿了。”
刘荆冷嗤了声:“你倒是个胆大的。”
明心面色更白了,打那日王妃问过她之后她就一直在琢磨,心里越想越恼火的,突然收到了金方的消息根本就没多想,只想把他给找回来给王妃问罪。可等被人击晕的那刻她才明白自己莽撞了,很可能是被骗了。咽了下口水,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奴婢知罪。”
“纸条呢?”刘荆询问。
明心立刻去袖子里掏,却只抓出一把糊了的纸屑,绝望地看着手里的一团:“王爷。”
刘荆冷哼了一声:“把她给本王带下去好好看着。”瞥了眼赵宋,刚想吩咐他去同杜斯娅说一声,眸子一转,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
杜斯娅听了刘荆的话,眉头蹙地死死地:“这明也太鲁莽了,幸好是那群人手下留了情,要不然哪里还有命的。”
刘荆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觉得是苦肉计呢?”
“苦肉计?”杜斯娅不解地重复,思考下明白他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明心和金方是一起的,放走了金方之后,再通过这种方式回到王府,继续通风报信?”
刘荆默然不语。
杜斯娅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了,摇摇头,分析道:“明心是我从杜家浔阳带来的,从小就是在杜家长大的,那时候陛下也不会料到我会嫁给你当王妃。后来到了京城,进了王府,如果是你挑选也不会选择咋咋呼呼的明心了。哪怕挑选杜妪都更靠谱些。”
刘荆嘴角抽抽:“你这么评价你的侍婢好吗?”
杜斯娅未多想,直接就说:“能力什么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衷心。”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悄悄地吐吐舌头,小心地觑着刘荆的脸色。
刘荆的脸果真肉眼可见的黑了,三分讥诮,四分讽刺,五分冷淡地勾勾嘴角:“王妃看得很清楚。”
杜斯娅尴尬地挠了挠额头,还能怎么办,只能态度良好地进行认错了。
这认错的话刘荆这几天已经听地够多了,淡淡地扫她一眼,不置可否:“那依你之见会谁呢?”
杜斯娅摇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我觉得王爷可以把这件事交给宁大人去查办。”
刘荆蹙起眉头,这事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交给一个外官去查,他面子上也不好看:“宁达非?”
“王爷,我知道王爷是觉得宁大人是外人,但是依照我之见也就是外人来查才更加好一些。陛下允许宁大人随着咱们一起迁广陵,那就说明已经放弃了宁大人督察王爷的意图了。陛下更加看重的是王府里的那些探子。此番事情,陛下也定然知道王爷会彻查细作之事,但是如何处置细作之事就得看王爷了。”杜斯娅分析道,“如今王爷已经知道了金方是细作,但王府是不是还有细作并不清除。同时金方如今下落不明,一旦消息传到陛下那儿,陛下极有可能会认为是王爷下了手,这性质可就变了。不如让宁大人插手进来,这样他是个外官最是公正,与王府中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牵连。再则也可以向陛下表明自己的态度。金方之事绝非王爷本意。”
刘荆凝眉沉思片刻,讽刺道:“怎么,你倒是对皇兄敬重地很。”
杜斯娅一噎,耐着性子柔声地说:“我不是对陛下敬重,而是审时度势。王爷,我不是为了自己开脱,但是你也清楚的,你想要谋反胜算到底有多少?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为什么还要花费时间精力去做,就因为赌那口气,那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抿抿唇,吸了口气,手放在他的手上,握住,“既然已经是如此局面了,为什么不能选择对自己更加有利的方式呢。”坦然地望着刘荆。
两个人四目相对,望进了对方的眼里。
刘荆默然不语,是啊,再怎么赌气也不能赌上王府的所有的。虽说他是对杜斯娅的行为生气,但是也不得不说她说的在理。皇兄此次放过自己他心里本也是感激的,金方之事也不过是小事,完全没必要惹得大家不愉快的。可当着杜斯娅的面他又不愿意认输:“本王再想想吧。”
杜斯娅也不强逼他:“嗯,嗯。”
刘腾听侍人传话说是刘荆找,立马赶来。
“什么,金方不见了?”刘腾故作惊讶地说,跪在地上请罪,“是臣下看管不力,万没料到金方竟然还有同党。”眸子闪过一抹得意,还好自己多想了一步,果真王爷还是受到了王妃的影响了。
刘荆面色阴沉:“这事也怨不得丞相,本王也没料到。丞相赶紧起来。”
刘腾愧疚地谢了恩,起身,试探道:“臣下这就派人去查,不知王爷到了那儿现场可有什么异样?”
刘荆摇摇头:“本王去了只看到侍卫们都晕了,也无打斗的迹象,想来应该也是熟人所为了。”
刘腾认同地点头,主动请缨:“那臣下这就去盘查昨日今早可有人离开驿馆了。”既然王爷不想说王妃侍婢的事,那只能他自己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