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荆并没有思考很久,因为杜斯娅很明确地告诉他,因为在他思考期间,她依然是会交代厨下按照以前一并办理的,这他气势汹汹地来,回头半点效果没有,王爷的面子也没地方放。
这时候杜斯娅就善解人意了,表示为了王爷英明神武的面子,她愿意配合着演戏。
刘荆赏了她一个白眼,不过就这么出去的确是面子不好看。
于是当天王府就出了个大大的新闻:王爷怒摔院门气愤而走,王妃痛哭流涕也没有挽留他的脚步。
这可是大事,自打有了小主子,王妃都做到了一人独宠了。发脾气,大声说话都没有的事。这下是触了王爷逆鳞了。
刘腾和刘唐氏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两人还没来得及得意开心,刘荆就被叫去书房了,听罢刘荆的话,差点没给气乐了。所以最后妥协的还是刘荆,什么发脾气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刘荆颇不好意思地解释:“王妃就是那个脾气,本王想着还是索性分开,这样你夫人也自在些。丞相放心,吃穿用度一如从前。”瞟了眼刘腾尽管十分想控制但很明显差得很的脸色,自觉有些理亏。可那又怎么办呢?杜斯娅说的也对,这委屈也不能让自己夫人委屈,那就只能让别人夫人委屈了。
那是钱的事吗?是刘荆站在谁一边的问题,这么明显就是杜斯娅故意欺负人,结果刘荆就来这一招和稀泥。杜斯娅的能耐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了,眸色沉了沉,深吸口气:“臣下听王爷的。”
刘荆暗自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刘腾最是深明大义了,露出笑容,安抚道:“代本王向刘夫人赔个不是。今日本王已经让厨下把炙肉送过去了。在你们院子里厨房还没建好的时候,依然从王府里走。本王已经交代了王妃不可再行生事了。丞相放心。”
刘腾有点不想和他说话,话说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敷衍地应了声。
刘荆沉默了片刻,悻悻然地说:“那你早点回去吧。”
解决了事情的刘腾回到了院子里,一进院子就被芝麻油冲上来抱住了大腿,欢快地说:“父王,你回来了?”
刘腾有点低落的情绪在他的笑靥中扬起了很多,笑了笑,摸摸他的小脑袋:“嗯嗯,今天上学如何?”边说着边往前走。
“挺好的,阴先生讲故事可厉害了。”改了学习力度的芝麻油又觉得上学是一件很开心的事,特别是发现先生竟然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可比父王说的好听多了。
刘荆笑容一顿,讲故事,哎,好好的苗子哟,内心无限感伤,自己当初怎么就松口答应杜斯娅的胡闹了呢。又走了两步觉察到不对劲了:“你一直抱着父王的腿干嘛?”小小的人儿紧紧地扣着他的腿,他走一步他跟一步的。
芝麻油手下更加紧一些,仰头认真地说:“母妃说的呀。”
刘荆无力:“你松开。”
芝麻油较真地摇摇头,小声地嘀咕:“今天吃鸡腿,我想吃两个。得听母妃的。”
刘荆再次觉得无力,他儿子的眼界就是两个鸡腿。哎,弯下腰来抱起还不太乐意的芝麻油,保证道:“好,父王给你吃,母妃不准,父王也准了。”
芝麻油这才真正地开心起来,捧住他的脸左脸又右脸各一下亲了一口,甜糯地说:“父王真好。”
呵,被两个鸡腿收买的小子。不过抱着他软软的小身体,竟觉得万般都是好的。刚好杜斯娅出来,两个人眼神相接,相视一笑,同样宠爱的目光投向芝麻油。
而刘腾那儿却是一片狼藉,刘唐氏发泄地砸了第三个陶杯,仍然觉得余怒未消,咬牙切齿的模样是恨不得要冲出去把杜斯娅给撕了。
“好了,消消气。”刘腾重新取了个杯子,给她倒了水。
刘唐氏恨恨地说:“怎么消气,这是把咱们的脸在地上擦呢。”忍不住对刘荆也有了不满,“也不知道给王爷灌了什么迷汤了。”
刘腾不赞同地看着她:“夫人,稍安勿躁。且容她得意一阵。”
“你有法子?”
刘腾故作高深地一笑:“王爷是宠着她,但是那是她没触着了王爷的利益。如果她犯了王爷的底线,你看她还如何张狂了。”
刘唐氏冷静了下来,期待地看着他:“你有法子。”
刘腾安抚地拍拍她:“为夫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刘唐氏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那行,妾就等着夫君给妾出气了。”
杜斯娅为难丞相夫人,结果还把丞相家给隔出去了,这事那可是在侍人侍婢心中投下了巨石了,杜斯娅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越发威严了。
由杜斯娅亲自交办的任务,那工匠们必须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不过短短五日就把厨房给改好了,只待着再过土干了就可以开始启用了。
刘荆一进屋就看见杜斯娅拿着笔在那儿涂涂画画的,凑趣地过去一看,满纸的横线、竖线和圆圈,莫名地看向杜斯娅,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杜斯娅正在思考问题,随口地回答:“我画的图纸。”
刘荆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咳咳”地咳起来,还真是大言不惭:“你画这个做什么?”
“我想着阴先生到底是外男,一直住在王府里也是不方便的。”拿着鬼画符过去,递给刘荆看,“可是他又是芝麻油的先生,也不能住出去,不如咱们把这儿也给砌上围墙,也算是分出去。”
刘荆一头黑线,又分,吐槽道:“你看看本王好好地王府被你给分成什么模样了。”东扣一块、西挖一片的,哪里还有王府规制的宏大气派。
“那不是总有外人再我就觉得不自在。”杜斯娅娇声地说着。
刘荆探究地望着杜斯娅,试探地问:“表兄也惹着你了?”
杜斯娅嗔着横了他一眼。
刘荆嘿嘿一笑:“表兄也不是外人。”
“怎么不是外人,除了王爷之外,其他都是外人。”
刘荆心里听得一甜,仿若九伏天吃了冰酪似的,面上还装出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怎么这么嘴甜。”
“本来就是。”坐到他身边,目光亮亮地盯着他看,娇娇地喊道,“王爷。”
“王妃,你看看再划出去,不能只给个屋子吧,又是一片园子。那本王就这么一个院子了。”
“王爷的意思是还想留着其他院子干点什么事呗。”
刘荆冤枉,他纯粹就是觉得自己的居住空间被压缩了,瞧见她危险地眯起眼来的模样,灵光一闪:“你不会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吧。”
“是啊,我就是要王爷无处可去,想有那花花心思也没地方了。”杜斯娅顺势承认。
刘荆啧啧地摇头,评价:“王妃,你这醋劲也太大了。”
“是啊。”杜斯娅不避讳,爽快地说,挽住他的胳膊,偏头看他,眸子清亮干净,颇为骄傲地说,“我就是醋坛子。王爷,你答应不?”
“王妃,这王府也太小了再分下去。”
“地方足够就行了,王爷要是觉得没了赏景的地方,反正王府有钱,封地咱们出去,但是这山阴国不是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吗?每个郡咱们都去置办个院子去,保证王爷月月见的景都不一样。”杜斯娅提议道。
刘荆听着颇为心动,再经过她那么娇气地喊了两声“王爷”,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既然刘荆肯了,杜斯娅立刻就安排下去了,工程如火如荼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