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弄璋那是整个封地的大事,每日都有官员前来恭贺,刘荆每日是忙地很,但是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杜斯娅那儿看孩子,尽管孩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稍微拨弄一下还不满意直哼唧。但即便是打个小哈欠在他眼里都是十分有意趣的。
“瞧瞧,这眼睛有神的很。”
“来,芝麻油,给父王笑一个。”
“你看,他乐呵了。”
“看,这是什么,小老虎喜欢吗?”
在摇车边能自顾自地逗弄上半天。
杜斯娅很想告诉他现在他儿子眼里根本看不到他这些东西,然而见他劲头足地很,孩子又能偶尔恰好给他一些回应。索性也不打击他的积极性了。
杜妪瞧在眼里那是乐在心头,王爷越是喜欢孩子,那王妃的地位就是稳固。小主子健康可爱,万事皆好,只是王妃执意要自己哺乳的事让她觉得十分的为难。这奶娘都准备地好好,可偏偏王妃非得自己来,怎么劝都不听。
这不得趁着王爷日益爱重,好好地把握住了,将王爷的心拴地更牢一些,最好是再给添个小主子。
而京城来的贺礼很快也就来了,想来是宫里计算着差不多日子就已经给派人送出来了。
刘荆兄弟家、杜家也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杜斯娅被杜妪强制关在屋子里坐月子,除了带孩子、逗孩子就是整理礼单,别看小小一个人已经颇为富裕了。刘荆由着她将这些都划归为刘元寿的私库。
“王爷,芝麻油.”杜斯娅深深地觉着发明纸张的迫切性了,趁着刘荆又来看孩子,旧事重提。
因为孩子正在睡觉,刘荆也无事,坐下来喝水,忙抬头插话焦急地问:“芝麻油怎么了?”
杜斯娅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额,貌似这个小名起得略微草率了些。
刘荆也反应过来,说地是真的芝麻油而不是他儿子,不赞同地睐了她一眼,看,也得亏这小名没几个人能叫唤,要是在百姓家还不得整天个混乱了。
杜斯娅尴尬地抿抿嘴:“你那榨油已经初有成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造纸啊。”
“这不是蔡伦一直没找到。”这件事刘荆也是一直放在心上的,可人撒出去不少,蔡伦也找了不少,但是就没符合她说法的那个人。
杜斯娅皱起眉头,莫不是蔡伦不是这个年份的人。当时她只记得蔡伦是东汉,但是具体哪个皇帝的,还真没记住。想了想提议:“不若王爷自己来,咱们不找了。”
“本王?”
杜斯娅点点头:“是啊,王爷都能把榨油弄出来了,这纸不还是手到擒来。”
刘荆有些意动:“可这榨油工坊之事.”
“王爷都替他们想出法子弄出油来了,其他的不过是一些琐事了。哪里还需要王爷亲自上阵的。刘丞相不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吗?这点小事交给他去办王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杜斯娅出主意,顺便拍马屁,“王爷的聪明才智就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刘荆深以为然,榨油已成,接下来不过是如何开设工坊推广的事,确实不需要他操心了:“那明日本王就丞相说。”
刘腾听了刘荆的安排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可没过两天,刘荆刚寻到一些以前造纸的工匠,刘腾一脸愧疚地跑进来,“扑通”猛地跪在地上请罪:“王爷,臣下有罪,愧对王爷。”
刘腾被惊了一跳,放下书简:“怎么了?丞相所为何事啊?”
刘腾头磕在地上,闷闷地愧疚地声音传出来:“臣下按照王爷的吩咐,刚募了人手准备扩大工坊。可今日城东恰好新开了一家商铺,臣下一扫听才知道原来东海国已经有了这榨油术了,且都有的卖了。这如今该如何是好。王爷,臣下愧对王爷。”说着重重地磕了两个。
刘腾呆呆地坐在那儿,一时脑子里乱纷纷的。怎么可能,东海国怎么会这个,明明是他研究出来了。他们怎么会的。
“王爷。”
刘荆回过神来,神色木木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此事暂缓吧。”
刘腾羞愧地张张嘴,躬身退了出去。
杜斯娅第三次朝着门口看了看,按照以往的刘荆早就应该过来了,今日怎么到现在都没出现。心神不属地哄着孩子。
宁心看在眼里,主动提议:“不若奴婢去看看。”
杜斯娅刚想拒绝,又点头,轻声地说:“你去看看。”可等宁心到了门口又反悔了,“算了,他有空了自然会来的。”
宁心想劝,但见杜妪给她使了个眼色,应了声,但是还是出门去了。
很快,她就回来了,一脸地着急,语速飞快地说:“奴婢问了赵侍人,他说是榨油的事出了纰漏,王爷已经在屋子里坐了大半天了。他们也正急的不行呢。”
“榨油的事?”杜斯娅站了起来,这事能出什么纰漏的。
“王妃,不如你去看看。”杜妪试探道。
杜斯娅不假思索地点头,将孩子递给了杜妪:“我去看看。”
天色渐暗,书房里更是昏暗了,赵宋在门口守着,眉宇间全是担忧,见到杜斯娅,立马如同见到救星般奔过来:“王妃。”
杜斯娅问道:“王爷怎么了?”
赵宋回答:“奴才那时刚好去给王爷寻书了,没在书房伺候,听着站在门口的李南说是丞相来说在东海国已有了油了,还在这儿开了商铺了。”
“什么?”杜斯娅大吃一惊,拧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可见赵宋那模样应该是没错了。捏了捏眉心,“我进去看看吧。”
推门进去,刘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昏暗的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杜斯娅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的颓丧和失望,不由地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刘荆抬眸见到是她,倒没有像对赵宋那般把人轰出去,只是看了一眼,又低头了。
“王爷。”杜斯娅见惯了生气勃勃的刘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怎么来了,芝”刘荆顿住了,那个曾经充斥着他成就感的名词难以说出口了,“孩子呢?”当初成功带来了多大的满足,如今就有多大的打击。他的洋洋自得是那么的讽刺。
“给杜妪带着呢。”杜斯娅温声说道,“事情我都听说了。”
刘荆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