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并不一无是处

杜斯娅出了章华宫,又被内侍领去了阴丽华那儿,阴丽华对自己儿子进行了彻头彻尾地批判,为他的混账道歉,同时又对她狠狠地进行了一番夸赞,还赏赐了珠宝首饰的。顺便打探了刘庄和她的谈话内容。

杜斯娅内心感叹,多么好的婆婆呀,可惜老公太混账!自是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全部告知,只说了新帝命他们到时候回封地去。

阴丽华放下心来,虽说不能与这儿子时常相见了,但至少能好好地活着,她也不会多求,让刘庄寒心。于是又握着她的手,情深意切地关照她宽宏大量,好好照顾好自己和刘荊。若是刘荊犯浑,就让她送信回来,她出面教训。

都到这地步了杜斯娅自是挑漂亮的话说了,反思了下自己的不对,同时保证以后一定照顾好他。

将阴丽华哄得开心又满意地,最后甚至派人用太后的仪仗将她送回了王府,给她做足了面子。

而王府的主人刘荊被留在皇宫里守灵,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既然已经定下了章程,事情处理地就顺利了。待光武帝入葬原陵后,新帝刘庄正式即位,下发诏书封东平王刘苍为骠骑将军,位列三公,而其他王爷即日就国,除琅琊王刘京因尚年少侍奉太后暂缓。刘荊去封国不显得突兀,可又特殊,毕竟与刘庄一母同胞的弟弟全都在京城。

杜斯娅坐在马车里,被颠的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探头回望已经看不见踪影的京城,无比羡慕钟氏,看看人家这个命,风风光光地在京城喝着茶吃着点心的,而她却在这喝东南风吃沙尘的,人生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正感慨着,哒哒哒地马蹄声疾驰而过,扬起一阵沙土,扑了她一脸,迷了她的眼睛。听到刘荊得逞的笑声:“叫你再看,迷了眼了吧,若真舍不得那回去便是了,没人定要你跟着。”

天天回头看,仿佛跟着他这山阴王受尽委屈似的,他早就心里不痛快了。若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他就不会让她回来,现在还不知道在那儿当下堂妇呢,能有现在的风光。

杜斯娅揉着眼睛,没好气:“那里又没有王府,我去哪儿干嘛?幼稚!”

刘荊因为她的话心里舒坦了些,爱面子地哼了声,打马疾驰而去。

刚把眼睛睁开地杜斯娅又被迷了,愤怒地吼道:“刘荊!”

刘荊得逞,哈哈地笑出来,一甩马鞭,“驾。”

“幼稚鬼。”杜斯娅没好气地吐槽道。

杜妪在一旁偷笑,替刘荊说好话:“其实王爷也就脾气急些。”以前王妃与王爷关系不佳,一年也遇不上王爷来院里一次,对王爷的性子不了解。可这一路走来,王爷还真不难伺候,不挑剔,不乱罚人。

杜斯娅内心呵呵,那是你不知道那小子想着什么,保管你吓得腿软。

“吁…“”狗子!”一道凄厉的喊声吓得人一激灵。

“王爷!王爷!”顿时前面闹哄哄起来。

车夫本能地将马车给停住了。杜斯娅和杜妪对视一眼,连忙下了马车去看。不远处内侍和护卫们围成一圈,提着裙子跑过去。

“快,快,侍医。”侍卫边高呼边朝着车队后面跑去。

杜斯娅心里咯噔一下,还真出事了,跑上前,内侍和侍卫见到她,纷纷侧身给她让出了空来。

但见刘荊眉头皱着,左手捂着右胳膊躺在地上,而一旁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搂着孩子面无血色地抖如筛糠,不住地磕头颤声:“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却像孩子护在身下紧紧的。

侍卫木方裂目龇牙地举着剑,一脸凶狠地对着那对母子。

杜斯娅大概猜到了情况,应该是刘荊纵马疾行地时候正好遇上了孩子,为躲避孩子勒马,偏生跑的速度快,惯性太大给摔了下来了。探头看看,暗自猜测也不知道骨折了么?

侍医来的很快,顾不上喘匀气息,连忙上前查看伤情。

“万幸王爷未伤及骨头,但到底有损筋骨的,万不可使劲,需得养上段时日才行。王爷这马是暂时骑不得了。”侍医仔细检查了后庆幸地说。

此时内侍们方才敢扶着刘荊站起来,刘荊扫了一眼,蹙眉:“得了,孩子也不是有意的,木方把剑收了,让他们走吧。”

木方略微不甘心,得亏王爷没事,不然她们两条命都不够赔的。

刘荆瞥了眼瑟缩着的母子俩,交代:“这是官道,车行马奔的,让孩子别随便跑上来,真出事后悔都来不及。”

那妇人频频点头,感激地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以后可不敢了。”

“赵宋,给这孩子点吃的。”刘荆又吩咐道。那孩子也是受到惊吓不轻的。

杜斯娅意外地挑眉,深深地睐了眼他的背影,倒还没有不分黑白,而且也怜贫惜弱的,不至于无可救药。

此时内侍将马车赶了了过来,杜斯娅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她的马车?他没有马车吗?

刘荊还真没有准备马车,他本就喜欢骑马,如今又天气正好,哪里耐烦待在马车里的,所以出发的时候管家要准备马车就给否了。哪里会料到能有今天这事。

这整个车队就杜斯娅的马车最大最软,内侍根本没多想就让马夫把车赶来了。

刘荊浑身摔得酸疼,只想赶紧去歇息,踩着凳子上去了。

杜斯娅不能把人给拉下来,也不可能靠自己的脚走到封地去,撇嘴不情愿地上车。

因刘荊需要躺下休息,杜妪再在里面就拥挤了,本她想着和马夫坐在外头,王爷王妃有事她可以立刻服侍,但杜斯娅不忍她在外面风吹日晒地,就让她去和其他侍婢同车去了,反正凭着刘荊目前的武力值,她完全可以进行压制的,不需要担心。

杜妪见她竟然愿意亲自服侍刘荊,十分欣慰地走了。

刘荊比杜斯娅预想的好伺候,一般都是靠在枕上拿着竹简像模像样地看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头晕。有事了就喊停车让内侍进来伺候,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杜斯娅乐的轻松,一路看着欣赏着风景,颠着颠着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