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整个大北朝陷入了恐慌之中,天狼国故意挑起战事,侵犯北朝的地域,在空谷关肆意烧杀抢夺,毁坏当初的协议。当初虽然是天狼国提交的议和书,可也是北朝皇帝与天狼国国君亲自签署的两国协议。现在惹得百姓生灵涂炭破坏协议的也还是天狼国,若北朝再退让那就太窝囊了。
幽深寂静的密室内,雕龙画柱十分精致,四周看似密不透风设计却很巧妙,龙柱上两颗如碗口大的夜明珠把整个密室照耀得恍如白昼。
南宫元熠跟着进来,亲眼见皇帝转动了机关,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再次进来,他心里还是一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南宫楠看着墙壁上列位皇帝的画像,神色中多了一抹哀思,他登基二十余载,殚精竭虑就想要守住先皇交到他手中的江山,守得天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可是他不够冷硬,总是瞻前顾后,若不是先皇要将他推上皇位,他宁愿像豫王一样,做个闲散的王爷。
北朝存在至今也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了,南宫楠是第十五代皇帝,在位不算长但也不短,这期间大多都是因为有豫王府的帮助,他的江山才能稳固,再加上他延用先皇的很多政策,朝廷没有过多的动荡,但时间一久,就会出现问题,比如晋城根深蒂固的许太守就敢贪污巨额公款,这样的蛀虫再让他存在下去,只会给北朝带来灭顶之灾。
许太守贪污的罪证大多也是南宫元熠暗中推波助澜,此事才能这么快就平息,若一不小心,许太守凭着权势就此事起兵造反,也还得有一场要打,毕竟许太守手中握着兵权,后来这些权力都到了哪里,当然名正言顺的回归了皇帝的手中,至于过程如何,也只得问南宫元熠了。
还有永修县的疾病能很快的被压制下去,南宫元熠也是暗中出力不少,为了不让百姓引起恐慌,白白让南宫灏捡了个便宜。
“天狼国故意挑衅,想引起战事,这件事你怎么看?”南宫楠沉声道。
南宫元熠沉默不语,神色淡淡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我整天不学无术,也只会逗猫遛狗,皇叔叫我给意见,不是故意埋汰我?”
南宫楠却不以为意,他知道南宫元熠的能力,若北朝真遭难,南宫元熠也不会置之不理的,自顾自的说道:“天狼国为何突然有此动作,为何那乌达国王不直接开战,而是故意挑衅,若朕派兵开战,朕就是主动撕毁协议的一方,到时会遭到各国唾弃朕不讲诚信,但是空谷关的百姓也是朕的子民,朕也不能任由他国的欺辱,唉,实在令朕头痛得很。”
南宫元熠其实已经摸清楚了,天狼国主动挑事的是他们的参政王,但是这中间也有乌达王的默许,谁又敢说乌达王没有想要撕毁协议之心呢,再说,想要挑起战事的就真的只有天狼国吗,会不会还有别的国家参与进来,此事,还得调查清楚。
南宫元熠打量了一眼皇帝,能够制衡满朝,坐稳皇位二十年的人,一定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仁爱”,或者说皇上也记挂着他手中的那五十万兵权而已。
突然,皇帝又道,“豫王妃看中了文太傅家的小孙女,请求朕给你赐婚,朕看那姑娘知书达礼的,才情也好,文太傅对你也很满意,又曾是你的师傅,倒是配得上,待朕选个吉日给你们赐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朕在这你个年纪,儿子都有好几个了。”
南宫元熠听到此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遂而不咸不谈的道:“又拿成婚这事威胁我,我母亲撺掇的?这次又让我娶她亲妹妹的女儿,我们可是表姊妹关系。”
豫王妃为了给南宫元熠找媳妇,已经把整个京都的世家小姐的生辰八字都打听清楚了。
南宫楠眉头一皱,又旧事重提:“表妹怎么了,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再说那文小姐对你一片痴情,此生非南宫世子不嫁,文太傅也进宫来说了好几回了,朕也不能总驳文太傅的脸面。”
文太傅学识渊博,又是皇帝的帝师,皇帝自然很是尊敬他,这个小小的要求也只需要下一道圣旨赐婚即可,这些为何迟迟不赐婚,就是因为南宫元熠不愿意,那文小姐也挺好的怎么就不愿意呢。
南宫元熠突然正色道:“我同意去天狼国,不过,我母亲的那提议就此作罢。”真娶了文亭亭,他还不得被烦死,若真下了圣旨,他不同意娶,文亭亭再来个寻死觅活,他不是要倒大霉。
南宫元熠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安西月邻牙俐齿的模样,她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一般,让人很是看不懂。
南宫楠满意的一笑,“若文太傅再来说情,朕推了便是,不过,你这婚姻大事也不可懈怠,你可有心仪的姑娘,朕帮你赐婚。”
“等解决了天狼国的事再说吧。”南宫元熠这次竟没有反驳,淡淡道。
皇帝突然一愣,以往一提到婚事,他就很是反感,通常情况都甩袖而去,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安西月一回府,直接去了瑞雪院见老夫人。
只待安西月将前因后果理了一遍给老夫人听,老夫人眼中满是忧虑之色,道:“真的要将你母亲送往南山?可是真的能治好吗?中了蛊毒这事可不能宣扬出去……”
安西月目光坚定点了点头,宇文靖说了,他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把握给母亲解毒,只有送到飘渺山庄给他师傅看才行,再加上允儿,若真能治好,她也不想错失这样的机会。
但是这事还得感谢南宫元熠帮忙,他们才有机会和飘渺山庄搭上线。
安西月轻声道:“祖母,正是因为不能宣扬,才要送出去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安西月知道在这个家能当家作主的只有老夫人,只要老夫人点头,母亲为什么不在京都这个事才能和安府的人圆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