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青瓷酒瓶

画梅见他还在装摸作样,将炎龙鞭对准他沉着脸道:“再不帮他恢复正常,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炎龙鞭上附着着一股精纯的炎火之力,只要一靠近就会立即被灼烧受伤。

张先生却丝毫不惧,坐在椅上,自顾自的拿起青瓷酒瓶,优雅流畅地给自己斟了一盏酒,一手端起轻抿,舒爽道:“这花了我三两的兰花酒,味道果然醇厚浓郁,与旁的酒是与众不同啊。”

随即他大手一挥,岌岌可危的小木屋突然变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画梅一惊,没想到自己和靳太青,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掉入了此人的阵法空间中。

再一瞧张先生,身上的粗布长襟变成一套黑底红纹的锦衣,衣尾还有金乌图腾,散发也束起戴上纱帽。

单是这么一看,好像是穿成宫中侍卫的打扮。

而他手中发黄破旧的酒盏,也变成精美的酒杯。

张先生双手端着酒杯朝她走来,画梅想要后退,却碰到身后的靳太青。

她看了一眼失去意识的靳太青,忍下后退的想法,反而是往前一步挡在人面前。

张先生此举似乎并无敌意,只是双手交叠摆出恭敬姿势,单膝下跪敛眉对画梅道:“请喝酒。”

画梅神经紧张,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哪里敢喝他的酒,硬着脖子直视着张先生。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突然,张先生低着头又自顾自的嗤笑起来,抬起脸轻飘飘瞧了画梅一眼,随即站起身来仰头喉咙一滚,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画梅没有接过他的酒杯他也不恼,仍是笑吟吟瞧着画梅,像是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他端详了画梅好一阵才道:“毕竟还是个花苞儿,未曾盛开,只是形像而已。”

说罢就是一拂袖,又坐在桌案旁道:“你们走吧。”

画梅略有惊讶,但又怕是什么陷阱,有些犹豫。

张先生一瞥向她仿佛是看出了她的揣测犹豫,便褪去了凡人伪装,蓦地变成了一双血色瞳眸,高阶魔修的威压有意无意向她释放。

“还不走,你是想永远陪着我吗?”

画梅被吓得一颤,连忙搬起靳太青,疾步向殿门走去。

一出宫殿门口,周围幻境便渐渐退去,环绕四周,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密林之中。

画梅瞧靳太青身体僵硬,还未清醒过来,只能先扶着他靠在树边,自己坐在一旁等着他慢慢苏醒。

过了一会儿,靳太青眸中才恢复了神采,他这才发现自己又重回密林里,带着疑惑问向画梅道:“孤方才是怎么了,为何又回到了密林?”

张先生实力深不可测,修为恐怕高出他们许多,刚才如果自己在靳太青面前贸然揭穿他的身份,恐怕会遭到张先生的毒手。

可现在张先生已经离去,讲出真相也是无妨,画梅这才跟靳太青缓缓道来。

靳太青听罢后面色凝重道:“孤看去时,那个人没有丝毫灵气与魔气,恐修为高孤几阶,才能完美隐藏自己气息。”说罢看向画梅道:“亏得你心细,若不然此人还真难对付。”

画梅颔首点头,想来也是后怕,若是张先生真的对他们做点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靳太青沉思一阵又道:“说来,此人孤总感觉有些眼熟。”

靳太青这么一说,倒是提点几分画梅,她想起那人刚才换上的服侍装束,正是皇宫中侍卫专属的。

她连忙道:“在何处见过?是在宫中吗?”

靳太青见她探究起来,便闭着眼开始拼命回忆。

画梅瞧他双眸紧闭,蹙着眉绞尽脑汁,憋的脸都有些红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若是想不起来,也不要紧,我也就随口一问。”

靳太青听罢,浑身一松,带着歉意道:“孤实在想不起来。”

两人稍作休整,便朝着马车方向走去,原地等待着的随从见两人平安回来,皆是大松了一口气。

靳太青把画梅送回本家之后,两人作告别。

画梅走在回院落的走廊之上,突感下腹有种异动,好像是灵窍涌动,似乎有晋级之感。

正好在院中练剑的画修橼察觉到画梅快要突破,赶紧将脸色苍白的画梅扶进修炼室,自己则是在外边为她护法。

这修炼室中有专门提供的灵石供画梅升级,画梅盘坐于蒲团之上,不断吸收灵石灵气,冲击灵窍。

不知过了多久,灵窍终于松动得以突破,画梅也随之吐出一股浊气,心想终于是达到筑基八层。

等她出来后,才发现天色已亮,画修橼正盘坐在门口旁打坐。

见她出来,画修橼这才结束打坐,瞥了一眼画梅平淡道:“恭喜啊,画梅儿,终于是筑基八层了。”

画梅听画修橼这阴阳怪气的祝贺,直想暴起给他一个脑瓜栗子。

“可是你亲妹晋级,道个喜还这么阴奉阳违。”

“谁让你这么久才突破呢,记得我当时也不过用了两个月就到筑基八层了。”

画梅一阵语塞,小声嘟囔道:“就属于你最厉害。”

画修橼站起身来伸个懒腰,随后又掰着手指道:“我来数数画梅儿还有几日就要嫁做人妇,再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唔,好像还有个二十日吧。”

画梅听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阵恼怒道:“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画修橼却望着她咧嘴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语气有所转变,突然带着几分伤感道:“为兄是想说,恐怕这以后就没人跟我拌嘴了。”

画梅见他似乎失落,心里其实也有点舍不得,任由画修橼捏着她的脸,安慰道:“你以后还不是要找媳妇的,那不就有人跟你拌嘴了。”

画修橼却说道:“媳妇是媳妇,那是要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是妹妹,可是随便蹂|躏的。”

画梅呸了他一脸口水。

她想了一会儿,藏着私心有些吞吐道:“你以后若是给我找嫂子,可以别找那种柔柔弱弱,到处抱男人大腿的女子吗?”

“你哥我又不是眼睛瞎了,偏找这种女子。”画修橼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颇为不屑道。

哥呀,不是你眼睛瞎了,我是怕你抵挡不住凤非非的女主魅力啊。

画梅忧心忡忡想着。

她实在不想让凤非非能入兄的眼,凤非非那种沾花惹草,到处惹是生非之人,根本不配她哥。

可书中剧情画梅都难以违抗,更何况是她哥,只能期望着凤非非能歪个腿,摔个胳膊,好好在家里调养着,别出现在她哥面前。

过了十几日,终是来到画梅与靳太青的大婚之日。

星宿门门主嫡女与靳氏王朝二皇子婚礼,自然是办的浩浩荡荡,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本家更是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四处挂满大红色的灯笼与剪纸,以示这婚礼喜庆。

而为了婚礼,画梅还得提前沐浴焚香,擦净身子等一系列繁琐步骤,才能坐在镜前由侍女们慢慢装扮。

婚典服装与饰品皆是由宫里边提前送来的,侍女们为画梅敷粉描眉,点上胭脂,便帮衬着她穿上大红正裙,系好紫玉梧桐腰带,披上金丝凤云霞帔,梳好青丝,最后戴上绿珠白玉凤冠。

随后便来到正厅。

正厅上坐着皆是族中长老,画寅也是难得出现,正坐主位。

画修橼在正厅门口接画梅,由他牵着,让画梅拜别父亲与长老。

画梅和画寅关系一向不好,幼年画梅做错什么事情,画寅只会打,如今长大了,画寅打倒是不打了只是骂。

瞧着画梅快要出嫁,跪在自己身前拜别,画寅一时感叹良多。

他虽觉得画梅是自己的独女,却没有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对待,更没有给过她许多欢声笑语,只是一味严厉管教着。

画寅一向冷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温度与悔意。

可现在再做慈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忍下心中柔情,化作一句话。

“作皇子妃要遵守规矩,不可随意妄为.......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父亲。”

画梅听了低头想着,这估计是父亲对她说过最为柔和的一句话了。

拜别父亲长老,该是上轿前往婚礼的时候了。

长长的皇家迎亲仪仗队已在门口等候,画梅由画修橼牵着,盖上大红盖头,最后在画修橼的注视中去上了花轿,渐渐离去。

由于这婚礼吉时还未到,仪仗队先把画梅放在花园新房等候着。

画梅盖着盖头,看路十分困难,走在路上只能由侍女牵引着。

突然画梅感觉到似乎有人冲撞了过来,引来侍女们的一阵惊呼,自己也被撞了一下,把盖头也给撞掉了。

侍女赶紧捡起盖头,怒骂道:“哪里来的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吗,连皇子妃的婚礼都敢搅合。”

画梅一瞧,发现闯祸的是个拿着扫帚的灰衣少年郎,侍女非要让这少年以死谢罪。

她看这着灰衣的少年郎跟云无鸣长的有七八分像,一时不忍,就道:“我大喜的日子,不宜见红,算了。”随后自己盖好了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