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盯着画梅的双眸,吐出一个名字道:“张先生。”
张先生?不就是当日见过,衣衫不整,惹得其他女弟子脸红心跳的风水先生吗?
“是他让我趁着新井刚开,传授我吸魂之法。”
画梅又问:“魂魄呢?”
“已经被他取走了。”
“可知他踪迹?”
男子摇摇头,接着道:“仙子,不是我冒犯,你们一行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初见那名风水先生时,画梅就觉得此人不简单,没想到还是个深不可测的魔修。
“此事我会有定夺,你先带着你阿娘离开吧。”画梅略微思量道。
男子颔首对着画梅深深一拜,便潜入树林中去了。
画梅走在回村路上,身后响起一道明晰男声。
“画梅师姐,若是我将你放走这魔修一事,告诉宗内,宗内长老该会如何处置你?”
画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已经从出门就跟了一路的灰衣少年。
云无鸣瞧着画梅并没有停下脚步,干脆褪去伪装从树影后跑到画梅身旁。
“师姐,又没其他人,你怎么不说说你的内心想法?”
画梅端着架子,斜瞥他一眼道:“聒噪。”
云无鸣却不依不饶,笑嘻嘻道:“师姐今日竟然没让我滚,真是难得。”
臭小子,你还得意上了啊?
画梅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男主了,不围绕女主转悠,一天天的跑来她这个恶毒女配旁边当跟班是要怎样。
云无鸣瞧画梅不说话,似是为讨她开心,撒娇道:“师姐,说句话嘛。”
她觉得自己再听云无鸣在她耳边唧喳,自己就快绷不住人设,于是加快了回村的脚步。
“欸,师姐你走慢些!”
到了回程之日,凤非非突然身体不适,由谢牧骞留下来照看,给剧情中的刺客暗杀留下了伏笔。
而其余人都跟着画梅一起,踏上了回宗门之路。
经过几日不分昼夜的赶路,众人终于回到了宗门内。
画梅尽管一身疲惫,但还是先去给灵犀真人复命,将此次下山历练所闻一一讲述,把锅全甩给了那个只剩一张人皮的老魔修。
“恩,牧骞他人呢?”
提起此处,画梅表现恨得牙痒痒了。
可在师尊面前不能失态,她收敛恨意拱手道:“回师尊,一外门弟子身体不适,大师兄就留下来陪她了。”
灵犀真人却仿佛听出她的情绪,若有所思看她一眼道:“画梅,你可知心魔一说?”
“徒儿不知。”画梅敛眸道。
“对一个人的执念太深,便会形成心魔,而我们修真者最忌生出心魔。”
“一旦对某个人生出爱念、或者说是恨意,都必须要想尽办法化解。要不然心魔越陷越深,对修真者的修行会越发不利,甚至会直接导致进阶失败。”
灵犀真人说于此,又意味深长道:“化解之法有许多种,可有自行放下执念的,也有将执念本源铲除的。而若是对一个人心中有恨,最简单的方法.......”
他语气凌厉道:“便是直接将那人杀掉。”
画梅抬起头,吃惊地望着灵犀真人道:“师尊......”
“为师只说到这儿,剩下的你回去自行琢磨。”
既然灵犀真人让自己回去琢磨,画梅自是告退,离开了仙洞。
走在院落的路上,画梅想着灵犀真人的话,明里暗里不就是让她除掉凤非非吗?
不愧是最大靠山,若自己是真杀了同门弟子,都能在他的庇佑下平平安安。
不同于走哪儿都能招蜂引蝶的女主凤非非,画梅作为恶毒女配走哪儿,都属于不招人待见。
这么想来,真心宠她对她好的便只有灵犀真人了。
画梅有些感动,抽了抽鼻子,恐怕要辜负师尊期望了。
毕竟反派哪里干的过女主,再怎么嚣张跋扈,也只有挨揍挨骂的份儿。
一回到院落,映入眼帘的,就是被猫爪踩地稀稀烂烂的灵草灵花。
再一打开卧房,满天飞的猫毛,床上被褥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里边棉花倘了一地。
最后往边上一瞧,梳妆台上胭脂、妆粉、花钿洒了一桌子。
“天道!你都干了什么!”
画梅怒火中烧,把还在窝里呼呼大睡的小白猫提起来,恶狠狠掐着他的脖子道。
“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大的怒气,咳咳轻些,我午时吃的小鱼干都要吐出来了。”
她精心侍弄的花草,从玉妆阁淘来的檀香珍珠粉、花露玫瑰膏,全部都被小白猫糟蹋了个遍。
“我让你看家,谁让你拆家了。我的木樨、檀香珍珠粉、花露玫瑰膏,你赔给我!”
画梅火冒三丈,使劲儿摇晃着小白猫。
小白猫被摇晃的头昏脑涨,一个大尾巴甩到她手腕上,画梅手一松,他轻巧跳开。
“小话梅,狗才是看家的,别总把我跟那种傻东西混为一谈。”
白猫纠正道,接着悠闲自得地舔了舔毛。
她降了一些怒气说道:“我屋子都被你弄的一团糟,你不动用天道之力,给我收拾复原?”
却不料遭到白猫的严词拒绝:“天道之力哪能随便用在这种地方的,不可。”
“少装摸作样,快些给我复原!”
白猫却满不在乎,戏谑地半眯着圆眸,看着画梅气急败坏的模样。
在躲开画梅一个饿虎猛扑之后,小白猫儿跳上了窗台,直接翻窗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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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梅拿白猫没办法,也治不了他,只能暗自吞下怒气,挽起袖子清理屋子。
收拾了一下午,屋内、庭院才稍微整洁一些。
她正在把被白猫踩死的花草铲出来时,门突然被人大力的冲开。
画梅往院门望去,见到了满脸怒容,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谢牧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