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文兰殿

小白猫却不依不饶,用爪子将被子扯下,露出一张顶着黑眼圈的小脸,他道:“小话梅,黑眼圈这么严重,昨晚没睡好啊?”

画梅昨晚照料云无鸣去了,现在补个觉都被烦得不行,心想真该多给天道加点迷魂粉的。

白猫见画梅不理自己,闭着眼似乎又悠悠睡去,便跳在画梅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朵。

小猫舌头上有倒刺,舔在皮肉之上就跟刮痧似的,舔的画梅一个激灵清醒了,想把白猫怒踹下床,睁眼却见两只锋利猫爪正对她的脸。

“你胆子够大啊,还往我的盆盆奶里面加料,说,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不说就别怪我给往你如花似玉的脸上舔几道痕。”

“你、你别一大早就这么刺激行不行,我真没去哪儿......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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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梅一早受得灵犀真人玉简传唤,令她与大师兄谢牧骞一同前往灵犀真人洞府,有事详说。

谢牧骞闭关了三个多月才出,原主还愁找不到借口去看大师兄,正巧赶上师尊传唤,便可借此机会跟心心念念的大师兄见上面了。

所以为了跟“心上人”见面,画梅还得提起精神梳妆打扮。

她对镜画眉,将眼下青黑和两颊上的抓痕用珠粉傅盖,拈起一只银泽兰花钗横绾入髻。

不多时,方才镜中脸色苍白、眼下乌黑的少女,变得玉貌花容,楚楚动人。

因去见师尊,画梅不便将白猫抱着,便一人御剑飞行,来至灵犀真人洞府。

灵犀真人洞府所处栖涯峰山顶,顶处灵气充沛,漫山奇花异草,不时能见灵鹤栖于湖旁。

画梅穿过翠竹林木,见一身着靛蓝软袍的青年坐于石凳纸上,长发如墨,举杯饮茶。

画梅双手上叠,敛眉俯身向青年尊敬行礼道:“见过师尊。”

青年便是灵犀真人,见画梅来了点头温声道:“已经突破筑基三层了?不错。体内是否有不充盈通汇之感?”

“徒儿突破之后,体内并无阻塞之感。”

“嗯,我这里有一罐筑灵丸,可稳固筑基修士的灵台与经脉,你先拿去。”

“多谢师尊。”画梅双手接下收入储存戒之中,后听竹叶沙沙作响。

一清冽男声在画梅耳边响起:“见过师尊。”

画梅知是谢牧骞来了,眉目之间依旧平淡,但耳上却染上几分粉红,嘴角微微上翘,不复之前月下霜雪的模样。

灵犀真人见两名亲传弟子皆来了,说起正事。

“内门弟子选拔大赛将在一个月后开启,既然牧骞你已出关便要多给我们栖涯峰下的外门弟子授课解惑,至于画梅......你在选拔比赛当日充当裁判一角便可。”

画梅和谢牧骞一同应下。

此时画梅素白的脸上有些微红,不敢直视谢牧骞对他道:“大师兄若是觉得授课太累,也可以分担我一些。”

谢牧骞目不斜视地说道:“多谢师妹好意,不必。”

灵犀真人自然看在眼里,瞧着一个是眼波流转,少女娇羞,一个是心如寒石,无动于衷,蹙了蹙眉道:“牧骞先回去,我与你师妹有话要谈。”

谢牧骞作恭道:“是,师尊。”

画梅的眼神依依不舍的黏在谢牧骞身上,见他离去才遗憾收回目光。

灵犀真人见她还痴痴作态,温和的脸有些生硬道:“画梅,你难道不知自己有婚约在身吗?”

画梅听了默不作声。

灵犀真人算是画梅家族中的一位长辈,因而对她在宗门内所做之事,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口中婚约则是画梅还在襁褓之中,她父亲给她定下与靳氏王朝大二皇子的亲事。

画梅自是知晓她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可她无法停止对大师兄的爱慕,对那个什么靳氏王朝二皇子一点也不感兴趣。

灵犀真人见她不说话,叹口气又道:“你天资过人,早早拜入山海宗门下,我为了你修行着想,也没有将你的婚事公之于众,可如今你还有一年及笄成婚,怎还苦苦追求你大师兄?”

画梅小声反驳道:“那个靳氏王朝大皇子比不上我大师兄半根汗毛,我不喜欢。”

“胡闹!”

石桌碎裂开来,惊起竹林内一片飞兽,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灵犀真人此刻动了气,才拍碎了石桌。

“你身为星宿门人就该明白自己的家族职责,不可任性,还是我把你宠得太过了,才让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画梅未曾见过灵犀真人发过这么大的火,一时感到手足无措、不知是好连忙道:“师尊,我不是故意说这话的。。。。”

灵犀真人见她服软将怒气收回大半道:“看来我真要跟你父亲提一嘴,还是得让你早早地回家待婚。”

画梅听他提起父亲,眼瞳一缩,磕磕绊绊道:“不要,我不要回去。”

灵犀真人知道她父亲对她一向严厉,见她害怕抗拒也是于心不忍,道:“那便好好收敛你的脾气,今时不同往日,不可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还有,切不可再跟你大师兄有任何多余接触,你可记住了。”

画梅松了一口气,生怕师尊与父亲再提,答应下来道:“徒儿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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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中,筑基之后才是修行的开始,而山海宗内还未筑基的弟子皆要去专门学习如何近道,更加熟练的使用灵力。

宗门内还未筑基的弟子占了大半约有几百人,学堂便是能容纳几百人的一座大殿,大殿题名文兰殿,建于宗门内的西南角。

画梅蹲趴在琉璃窗栏外,露出一双眼,悄悄望着屋内正在讲课的谢牧骞。

她想,自己跟原主没得一点相似的地方,倒都挺喜欢趴在窗上偷窥。

不过前脚刚答应完灵犀真人,后脚就去跑去找大师兄,完全是把灵犀真人的叮嘱当屁放了,也太不尊重她师尊了。

画梅盯着谢牧骞的侧颜,瞧他面色柔和,带着微笑跟几个练气的外门弟子对话,似乎正在解惑,跟在栖涯峰上时同她说话时那个冰山模样完全不一样。

画梅是不懂了,那什么国的二皇子,十七岁将全身灵打通,离金丹期仅一步之遥,听说长相也是十分英俊,不比这个冷冰冰的姓谢的好多了,何必苦苦追着不放。

她半蹲着,用小梳子梳着小白猫背上的毛,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你觉得着谢牧骞有什么好,原主怎么就看上这货了,天天甩着个脸子给原主看,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